侯择七眼前一花,怀里的人就已经闪现出去,消失在了茫茫黑暗之中。
耳畔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圈追回来的时候,江海波已经落了下风,吭哧吭哧像狗一样被杨月飞身扑倒在地上。
“你他妈……踩风火轮了?”江海波就着地面灵活的滚一圈,躲开了杨月对着脸呼过来的一巴掌,大叫:“哎我错了我错了,别打脸!”
杨月肯听话就奇了怪了,他充耳不闻,骑在人身上就是一通拳打脚踢,狠了心要把人教训明白一样,揍得江海波边骂边服软。
“我靠你至于吗!我开个玩笑都不行?”
“嘶别拧我屁股!反了你了?你个不孝子,敢打爸爸?”
“操你别打我背!妈的内脏都要被你拍出来了!你是个泼妇吧!”
杨月压根没下狠手,但江海波却嚎得万分惨烈,逗得侯择七缩在一边直乐,好不容易笑够了,才走过去把滚在地上的两个人拉开。
“行了别豪横了,好不容易休息几分钟,赶紧过来喝口东西。”
杨月这才收了手,接过侯择七扎开的奶茶,把吸管往嘴里含:“买的什么?”
“金桔柠檬茶,去火的,”侯择七说。
“——噗!咳咳咳!”
杨月突然想到昨晚那个让他气血翻涌的梦,一口饮料呛在喉咙里,立马掩着嘴咳起来。
“怎么了?不好喝?”侯择七掏出纸巾递给他。
杨月接过纸巾捂住嘴,连连摆手,脸上咳得一阵红一阵白。
候择七第一次买果茶给他,也不知道合不合这祖宗的口味,拍着他的后背低声劝道:“行了今天先凑合一下,我回头带你去店里喝个好喝的。”
江海波酸唧唧的凑过来,嘴里叼着塑料勺把双皮奶的盖子掀开:“啧啧啧瞅你给他惯得,都成活祖宗了,靠,我他妈什么时候能有个这么惯着我的哥哥。”
侯择七把红糖烧仙草的盖子也打开,淡淡道:“首先,你得身材好……”
“靠!”江海波骂了一句。
杨月缓过劲儿来吸了口饮料,跟着补刀:“起码屁股不能像你一样大。”
“滚蛋吧你们两个!”江海波气得挖下一口双皮奶,缩到一边生气去了。
侯择七和杨月一起咯咯咯笑他,笑够了侯择七才把手中的塑料碗递过去,挑挑眉梢:“吃吧,这个也去火。”
“这什么?”杨月问。
“红糖烧仙草,”侯择七说。
黑乎乎的,一看就不好吃。
“我不吃红糖,”杨月又开始金贵了。
侯择七纳昧:“红糖红枣都不吃?你怎么那么难伺候?”
江海波在一边看戏,晃着勺子里的双皮奶插嘴:“还有这个,红豆,他也不吃。”
侯择七气笑了:“合着所有红的东西你都不吃?那草莓……”
“草莓我吃,”杨月变卦很快:“你要请我么?”
“你想吃?”侯择七看着杨月水光流转的眼睛,不知道怎么就着了道儿,笑着放下了手里的碗:“行,那你先排练吧,我这就给你找草莓去。”
他说完,撸狗一样揉了把杨月柔顺的头发,转头拎起江海波就朝门外走。
“——哎!你干嘛?这大秋天的你让我跟你去哪找草莓?”
江海波算是发现了,他他妈就是一工具人。
第41章 十全猫咖
秋季不是吃草莓的季节,反季节的新鲜水果不论在哪个餐厅或超市,都能透着一个大写的“贵”字,所以当两份色泽诱人的豪华草莓塔摆在面前的时候,江海波彻底被资本的力量打败了。
他吞了吞口水,眼睛里闪烁着忸怩而娇羞的光芒,十分做作的软声道:“哎呀你看看你,宠弟弟也不忘跟我客气,你是不是对我……”
“别想太多,”侯择七坐在对面悠闲的吹着热茶:“我只是让你试试水,不好吃我们就换一家。”
江海波有被气到:“……”
奈何吃人家嘴短,他挖起一颗草莓品了品,含糊的摆手:“不用换了,给你弟弟发定位,中午就在这家吃了。”
侯择七点点头,正好这家餐厅离学校不远,就爽快的发了定位给杨月。
见他搁下手机,江海波一脸鸡贼的压低了声音:“哎,我很好奇,你是只有奶月一个弟弟么?”
侯择七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便如实答:“不是,我妈出柜后回了国,和她老婆一起又领养了一个混血小孩,也算是我弟弟。”
“那你对那个弟弟也会这么好吗?”江海波追问。
侯择七思考了一下,轻轻笑了:“也马马虎虎吧,我跟他没见过几面,但是每次见面都会买玩具和零食给他。”
“噢……”江海波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塞了一颗汁水四溢的草莓在嘴里。
“你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侯择七有些好奇。
江海波仔细回想了一下侯择七对杨月宠爱有加的那些画面,隔三差五送奶茶到学校、餐厅里把肉烤好了放到他盘子里、游乐场里拉着他的手特意避开鬼屋、温泉会所里绞尽脑汁把人哄骗回家……后来甚至还疑似和他睡过同一张床。
无数温馨又暧昧的细节,让他这个当gay的都觉得这俩人背地里有着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没什么,我就是觉得你对他太好了,好的不正常,”江海波酸唧唧的咬着勺子。
“嗯?你觉得哪里不正常?”侯择七问。
江海波也说不上来,只能含糊其辞:“哪里都不正常,就……反正我觉得你对奶月,比我前男友对我都好。”
侯择七放下茶杯嘲笑他:“你前男友是渣男,我可不是,我对人很真诚的。”
“你快拉倒吧,我就不信你对你哪个弟弟都这样,”江海波无情的翻了个白眼,挖了勺草莓塔放进嘴里。。
侯择七若有所思的垂下头,盯着自己骨节修长的手指,想起了和杨星在地下车库夹着香烟吞云吐雾的场景。
突然说:“因为他以前的哥哥都对他很不好,所以我想把他这十几年落下的,全部帮他补回来。”
江海波咀嚼的动作一顿,咬着勺子不说话了。
侯择七抬头看他一眼,问:“怎么了?”
“没、没什么,”江海波摇摇头,继续吃:“我就是觉得你能这么想,让我挺意外的。”
“其实你一直暗示我,让我对他好,也挺让我意外的,”侯择七一针见血的戳破他:“你知道么,比起朋友,你在我眼里更像一个给我俩拉皮条的。”
江海波险些噎住,连忙拿起手边的茶杯往嘴里灌。
终于缓劲儿过来,他才低骂一句:“靠,我是拿他当兄弟,才想让大家对他都好一点好么。”
他摞下茶杯,坦白道:“我就实话跟你说了吧,奶月小时候在舞蹈附中,因为入学年龄小,也经常挨欺负,大家会使唤他当跑腿,会让他打扫一整个星期的寝室卫生,会背地里骂他小萝卜头,这个绰号后来一直被喊到了大学。”
“大学的时候他年龄也是全班最小的,我没转国标表演之前和他一个专业,所以和他住一个寝室,你知道他那个狗脾气吧?可他妈冷酷了,几乎跟宿舍的每个人都干过架,当时寝室里的兄弟都孤立他,吃饭去网吧也都不喊他,一个寝室6个人,我们群里只有5个,唯独没有他。他活的就跟个世外高人似的,每天宿舍食堂练功房三点一线,从来都是独来独往,没有人喜欢他,也没有人真正的对他好。”
江海波说到这,感受到侯择七慢慢冷下来的视线,有些难为情的顿了顿。
“那后来呢?你们是怎么成为兄弟的?”侯择七喝了口冷掉的茶,追问。
江海波叹了口气,酝酿的跟真的似的:“唉,小孩儿没娘,说来话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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