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片模糊,视觉的退化使方沐风的其它感官变得格外敏感,他能清晰感受到严焕朝的存在。
严焕朝俯身覆住方沐风的唇,黏黏糊糊地与他湿吻,将他的眼泪逐点吻干,在耳边似哄似骗:“宝贝乖。”
方沐风回以一串低声哽咽。
折腾许久,方沐风伏在严焕朝身上,浑身力竭。
严焕朝一手轻拍方沐风汗水涔涔的后背,将他往自己怀里带,一手解开方沐风眼前被泪和汗浸湿的领巾,他低头吻了吻他被沾湿的眼睫。
方沐风在半梦半醒中感应到严焕朝,下意识抬起左手往上摸索,似是奔着严焕朝的嘴唇去,半路却软绵绵落在喉结位置上,没动静了。
严焕朝将方沐风那只柔若无骨的手轻轻握住,拿起放在唇边,亲了亲指尖。
方沐风睡得死沉,第二天直至下午才被叫醒。
严焕朝晨运后到书房待了一上午,等煮好午饭,才重新回到房间,坐在床边看方沐风裹着被子熟睡。
睡梦中的方沐风格外安静,只露出半个脑袋一双眼睛,眼尾透红。
就这样安静看了一会,严焕朝走到床尾掀起被子一角,发现方沐风的脚踝也青了。
朦朦胧胧之际,方沐风感觉自己的脚踝被一只充满热度的手掌握住,如绵绵春雨的亲吻自脚踝开始,一点点往上游移。吻得格外缱绻缠绵,他的身体不自主颤了颤。
亲吻声越来越近,方沐风双眼依然阖着,在嗅到熟悉的气息后,自然而然且准确地抱住来人的脖子,然后交换了一个浅吻,亲密得如同一对真实而寻常的爱侣。
一吻毕,方沐风睁开眼,怔怔地看着严焕朝,理智重新占据上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点。
在他还愣着的时候,严焕朝撩开他的额发,在额前印下一吻,道了声早。
方沐风支起上半身,看见墙上挂钟显示的时间,说:“不早了。”
严焕朝从床边起来,让他饿了就自己去一楼吃点东西,一边说一边往门外走去,也没说去干什么,可能是回书房看书,也可能去院子侍弄花草。
方沐风下床去冲了个冷水澡,穿戴整齐后到一楼,桌上已摆好饭菜,低糖少盐,以清淡营养素食为主,入口还是温热的。
他食欲大振,边吃着边给盛岚回信息报备行踪,丝毫没注意到严焕朝正向自己走来,直到额头被一只手摸上才猛然反应过来,受惊似的往后椅背靠了一下。
严焕朝以手背探了探方沐风的额头,这几天放兽归山,一时过了,好像带了点低烧。
“在这里留几天,病好了再走。”他说。
方沐风自觉除了浑身酸痛如散了架,没觉得身体还有别的不适,便拒绝:“岚姐请了央戏表演系的刘老师给我上课,约的是明天。”
接连跟圈里排得上号的名导和戏骨合作之后,方沐风看到自己在表演上的诸多不足,非科班出身只能将勤补拙,所以跟盛岚提出上表演课,对方很快就给他请来央戏表演系的资深老师。
严焕朝不悦地皱了皱眉:“哪个刘老师?”
方沐风答:“刘璐明。”
“那就改期,我跟她说。”
严焕朝难得态度强硬,方沐风突然想起刘璐明好像正是对方之前在央戏的班主任。
见他迟疑着不肯给回答,严焕朝没管那么多,直接将人横抱起来。
方沐风被强制留在卧室里,从严焕朝手里接过消炎药,就着白开水将药吞下去。
他心心念念着约好的表演课,这会儿还想讨价还价:“明天退烧你就放我去上课?”
严焕朝对他伸手往他脑门上轻敲一下,不容置喙:“好了再说。”
见大老板这回态度也是说一不二,方沐风识相闭嘴爬回到床上,听到身后大老板下的新指示:“背过去。”
方沐风听话地转过身,背部朝上侧脸压在枕头上,听候严焕朝发落。
丝绸睡袍下摆被撩到腰部,严焕朝的手掌顺着尾椎骨滑落。他垂着眼眸仔细观察,这几天确实没轻没重。
方沐风隐约能感受来自背后的视线,大概想象严焕朝正直勾勾地端详着他。实在奇怪,尽管他与严焕朝身体上早就坦诚相对过许多次,此情此景竟能让他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别扭羞耻,耳根子都熟透了。
他僵硬地往别处挪了挪,却被严焕朝伸手扳回来:“别动。”
以为大老板又要带刀破门而入,方沐风在心里做好了承受折腾的准备,却没想下一秒后头传来一阵冰凉——严焕朝正给他涂药,动作很轻,涂得格外细致。
片刻后,严焕朝拿湿巾擦了擦手,将方沐风的睡袍拉到原来的位置,为他盖好被子:“好了,休息。”
方沐风仍有些莫名其妙的局促,双手扒拉着被子边缘,遮住下半张脸,露出眼睛说了声谢谢。
当严焕朝带着欲望靠近他的的时候,他感觉自己能应对得很好。男人都是下三滥的动物,来来去去都是下半身的事,很好猜,应付起来也很简单。可一旦对方像这样纯粹待他好,奉上不带欲的一份情,他便手足无措,不知怎么回应。
药效很快就上头,方沐风仰起脸,眼神迷蒙望着严焕朝。两人谁都不说话,如此沉默地对视几分钟,严焕朝抬起手掌盖住他眼睛,不料手一撤走方沐风就又张开眼看他。
如此几次,严焕朝笑了起来,问他,大少爷还想怎样?
生病是件麻烦的事,方沐风一直很讨厌生病,不想被身体拖后腿又必须拖着身体前进。他还要好多事情要做,怎么都不能轻易倒下。
他还是不肯将心放下,还是要为自己辩解一句:“我其实真没什么,没那么脆。”
“没什么也先休息够了再说,”严焕朝坐在床边,声音很温和,“慕强是好事,但要学不急于一时。在成为一个演员之前,你首先是个普通人。”
第40章 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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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沐风忖量片刻,缓缓吐露:“我拍《晚春》不时会想起你之前说的话,我野路子,演戏总觉得演员要和角色融为一体,但不管是你还是旎姐似乎都不这样认为。她也跟我说,好演员必须区分和把握好自己在戏里是角色而生活中是自己,所以生活中真实的自己必须够强大,才能反复跳进不同角色中。”
“虽说不疯魔不成活,但演员是个终生的职业,疯魔也要有个度,”严焕朝低头看着方沐风,笑了笑,“方法派的演出方式有时候很危险,在于角色情感可能侵犯演员非常私人的空间,甚至带来终身的身心创伤。”
联想到之前严焕朝似乎就此“批评”过他,说他为角色过分透支个人情绪,方沐风想了想,问他:“严老师,你就没试过这种经历吗?”
“试过,不止一次,”严焕朝的回答令方沐风有些意外,可他似乎没想展开详谈,只说,“演员的表演当然需要真情实感,但也必须足够的坚定而冷静,对万事万物既要保持高度敏感也要无动于衷,一边要勤于感受和调动你的身体和声音逼真地表现,要学会像角色那样走路、说话和思考,另一边也要引导和驾驭自己的情感,不能被角色拐跑。”
“等有机会去演演话剧,你会懂我说的话,”他抬手揉揉方沐风的头发,“电影电视剧之所以是导演的艺术,正在于导演会帮你挑出最能表现这个角色情绪的那一遍表演,可是话剧需要演员哪怕演一千遍,也能感受和表达出角色的情绪,那才是演员最大的舞台。”
方沐风似懂非懂,也心知这一时间肯定消化不完,便不愿再纠结这个话题,转而又说:“我的表演课就应该让严老师来教的。”
这话说出后自己在心里一回味琢磨,发现像玩笑,更像撒娇。
严焕朝笑意更浓,在他脸上很轻地捏了一把,反问:“这不是在教吗?你还想我怎么教,嗯?”
方沐风看着严焕朝的眼睛,不知怎地就想到了凌川,想严焕朝会不会也曾对凌川在床上温柔而强势地占有,床下则像个耐心的导师指点迷津,循循诱导。
要知道凌川最有看头的那几年,正是他们在一起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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