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爱情是什么样子,知道人随时可能变心,知道爱情会开始也会结束,知道自己受过伤就应该更懂得保护好自己的心,可他依然无法抑制对严焕朝浓烈的感情。
他本应保持理智冷静,本应再表现得像个成熟的大人,慎而重之地评估他们的未来,有分寸地控制自己的情感免受伤害,还应该去考虑很多很多事情……可就在得知严焕朝出事那刻,他什么都想不到了,也不想再去想了。
严焕朝对他的真心几许,以及这份爱是否能保存到最后,这些问题怕是圣人也无法给出准确答案。当下他唯一能确定的是,哪怕没有这些问题的答案作为前提,他的心仍会为严焕朝所牵动。
他想拥有他,也害怕失去他。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其实根本没什么是困难又复杂的。
在这个吻要继续加深的时候,严焕朝却摁住了方沐风的肩膀,拉开与他的距离。
两人距离在咫尺之间,方沐风气息全乱,双颊泛红。严焕朝目光却是沉静如水,他问方沐风:“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千丝万缕的情感化作一股炙热的气流,在体内使劲儿翻腾,上头入心,再自眉目表露,自嘴唇一一吐露。
其实来去也就几个字,方沐风抓起严焕朝的手,眼睛不眨地看着他,终于跨过了重重的自尊心和自我防御,诉诸于口。
不知严焕朝是没听清还是不满意,伸出另一只手捏了捏他下巴,说:“再说一遍。”
方沐风有如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旦袒露真心就变得无所顾忌,更用力地抓着严焕朝的手,一字一顿地重复道:“我抓住你了。”
见严焕朝还是没什么反应,他突然变得有些底气不足,画蛇添足地补充一句:“是你让我抓住你的手,我现在抓住了……”
方沐风还想继续说下去,但严焕朝没给他机会。他以最深的目光看着方沐风的眼睛,一张脸慢慢向他靠近,回以最热切而绵长的吻。
久未碰触的两人一对上,便是天雷勾地火。
方沐风一条腿轻轻蹬开去,就半跪在了严焕朝腰上,注意不弄疼他身上的伤,只用双手轻轻捧住他的脸,闭上眼睛,低下脑袋去享受这个久违的吻。
严焕朝的气息愈发灼热烫人,他紧紧搂住方沐风的腰,一边手掌托着后背,从衣服下摆伸进去,抚摸过他的每一节脊椎骨每一寸肌肤,一边仰起头胡乱地吻着方沐风的脖子和下颌,去寻他的嘴唇,忽浅忽深地吮吸、舔*,而后又是侵略性极强的入侵、掠夺。
两人男人隔着衣服抚拥吻,安静的病房里一时间只有水声和呼吸声。
深切的热吻过后,严焕朝将侧脸贴在方沐风的胸膛上,听着他狂乱的心跳声,先是在心脏的位置烙下轻柔一吻,接着又充满温情地以双手抱住了他的腰。
没有纳入,没有贯穿,方沐风却仍然能感受到自己全身心都被妥帖地收好、安抚好,被全然容纳。任何高潮迭起都抵不过这么一个温情脉脉的拥抱。
这辈子从没像此刻这么踏实,仿佛一颗始终悬空的心终于找到属于自己的原野,落地了也扎根了。
方沐风鼻子骤然一酸,只觉得过去纠结太多,差点儿就错过了爱的最好时机。
想到这里,他抬手摸上严焕朝绑着绷带的额头,很轻很轻,有点儿心疼地皱眉,问他,还疼不疼?
严焕朝抓着他摸脸的那只手,送到唇边啄吻一下:“你是药。”
方沐风无言不语地看着严焕朝,再低下头,以自己的唇再度贴上他的唇,轻柔摩擦。
转日,方沐风去隔壁病房探望同样受伤的赵清一。病房里,一个清秀的年轻女子坐在床边,正与他有说有笑,手里还给他削着颗苹果。
见方沐风到访,赵清一主动介绍道,这是他的妻子。
简单打过招呼后,女子借口说自己到外面装壶热水,将聊天的地儿腾给他俩。
方沐风关心赵清一的伤势,得知对方并无大碍,也算松了口气,庆幸于这场车祸没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影响。
赵清一看着他,不知怎么露出了个笑容。
方沐风问他在想什么。
“严先生戏一拍完就启程,尽管发生了这种事但也算逢凶化吉,”他回道,“我在想严先生可以得偿所愿,挺好的。”
方沐风听罢心头一紧,眉头一皱:“他回来得这么急……是因为我?”
赵清一笑而不语,默认了方沐风这猜测。
他陪在严焕朝身边多年,很了解对方的秉性和品味,因此起初很惊讶于严焕朝对方沐风格外执着的心思。当时候,他只觉得方沐风虽好但也并没有特别过人之处,后来又觉得严焕朝可能就三分钟热度,却不曾想他真动了情。
爱情不过是建构出来的神话,而人最真实的需求是永远保持新鲜感,具体来说就是不断换新人来保持感觉,这样就能保证喝到的每一口茶都是刚沏好的。
赵清一曾经以为严焕朝就是这种人,现在想怕是一直没碰到那杯对的茶而已。
沉默了片刻,赵清一觉得还是该替自家老板说句话,他道:“方先生,严先生比你看到的想象的更在意你。”
你既是乍交之欢,又是久处不厌。
第65章 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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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沐风从赵清一病房回来,走到门口发现病房里围了好些人,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都是来探望严焕朝,似乎聊得正兴起。
他在门外踟蹰着,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在这时候进去,也不确定严焕朝会怎样介绍他的身份。
盛岚最先瞄到了人群之外的方沐风,凑到严焕朝耳边说了句什么。
严焕朝看向他,嘴角微翘,沐风,过来。
既然被当中点名,方沐风也就无所谓了,在众人的目光中大大方方地走进去,将自己手递给严焕朝。
众人齐刷刷地看着他,或好奇,或了然,视线中还包含了严景山可能想将他就地剥皮拆骨的目光。
病床左右两边被严景山及一个气质清冷、保养得当的女人占着,方沐风看她眼熟却想不起是谁。
方沐风就站在严焕朝身旁,被严焕朝牵着手,对方在众人面前也丝毫不掩饰他俩的关系。
严焕朝向方沐风介绍那位坐在床边的女士,说这是他的母亲洪瑛。
方沐风恍然大悟,他在杂志上见过洪瑛年轻时的照片,严焕朝五官轮廓跟她有七八分相像,一双含情目遗传得甚好,连脱俗的气质也如出一辙。
他向洪瑛微微颔首,乖巧地喊了一声伯母好。
严焕朝跟他十指相扣,没有半点要放开手的意思。
“你好啊。”洪瑛回以一个礼貌的浅笑,视线在他俩紧握的双手上停留半秒。
严焕朝刚想出言介绍方沐风,没想洪瑛先一步喊出方沐风的名字:“我记得你,方沐风,在《晚春》里演小泽。”
方沐风略感诧异,点了点头。
严焕朝笑了:“你看过?”
“当然,你不记得之前林远说要把电影部分票房收入捐给特殊儿童基金会吗?”洪瑛眉目洋溢着温柔的笑意,不笑时给人以遥远的距离感,笑颜一露又让人如春风拂面,跟严焕朝给人的感觉很相似,“那会儿林远就在我面前夸过他,我也说演小泽那孩子看着就很招人疼。”
被如此当面夸赞,方沐风不太自在地低头笑笑。
严焕朝将方沐风的表现看在眼里,笑了笑,抓住方沐风的那只手屈起小拇指,勾了勾他掌心。
方沐风抬眸看他一眼,目光里饱含嗔怪之意。
如此旁若无人地互动,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他俩之间自带磁场,容不得旁人插足。
严景山没忍住,他绷着脸挑剔说这里医疗条件不好,最好换一家医院治疗。
“这里挺好的,”严焕朝却很平静地回驳,“我的伤也没什么大碍,没必要劳师动众。”
大少爷被当场驳了面子,堂堂老总却小孩子似的显出不高兴,这时候还得这里说话分量最重的洪瑛出来打圆场:“来了也有一段时间,是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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