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司哲回道:“懒得跟场地上来回跑。”
齐谦摆手说:“得嘞,那还是钓鱼更适合您。”
楚嘉禾挥到第一百杆时,何沅示意他可以开球了。楚嘉禾犹豫地摇摇头,觉得自己的动作仍然不够有力量,至少需要再来一百杆。
半刻钟后,齐谦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对魏司哲道:“司哲啊。”
魏司哲:“嗯。”
话语中掺杂着讨好的意味,齐谦说:“挺会找人的嘛。”
“小楚这身材,肩膀虽然窄了点儿,但腰是腰,屁/股是屁/股,外加两条大长腿。”齐谦咂吧着嘴,连连称赞道,“真不错。”
本意是想夸奖魏司哲眼光出众,结果下一秒,周身气温忽然骤降几度,齐谦顿感如临大敌,机械地转过脸,对上魏司哲藏刀的笑容,不禁打了个哆嗦。
魏司哲眼尾含笑,一瞬收起绅士风度,罕见地爆出一句粗口:“齐谦,你丫看哪儿呢?”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阅读。
第39章 心弦39
齐谦目瞪口呆地张着嘴巴, 脑中一片空白,紧接着又被无数句解释挤满。话到嘴边,他捏起拳头作势要捶魏司哲, 白眼一翻急于自证:“老子从小钢铁笔直!”
齐谦在工作上是个老滑头,跟合作商打交道花样百出, 但在兄弟面前心思绝对纯正,从不长心眼, 所以一下子就被魏司哲唬住了。
魏司哲只笑不语,抢来齐谦手中的空水瓶往他脑门儿上一敲, 然后扔进垃圾桶。齐谦发蒙片刻,泄掉力气靠向椅背,按住心口说:“妈的, 吓我这一大跳, 还以为你误会我了。”
楚嘉禾准备开球了, 魏司哲重新目视前方:“不至于。”
“不至于?呵,真该拿手机给你拍下来。”齐谦握住球杆, 用杆头顶顶魏司哲的膝盖, “就你刚才那表情, 喷点儿水上去都能结冰,跟我吃了你家大米似的。”
即使坐在休息区也能听清何沅的声音:“先瞄准,对, 再按肌肉记忆走动作就行了。”
听上去简单,但真到实战的时候, 楚嘉禾的挥杆即便练得再规范, 初次尝试也还是会手腕不稳、腰背僵硬、整套动作欠缺流畅性。
球杆扫出一阵风, 楚嘉禾姿势优美, 三人的目光顺着他扬起的杆头望向远方……又收回来……小白球原地掉下了球座。
作为初学者, 第一杆能触到球实属不易,理应鼓励,可这画面实在生动有趣。楚嘉禾举着球杆,低头盯着白球慢悠悠地滚向自己,何沅侧身强忍笑意,齐谦绷紧唇角,憋住了笑声。
楚嘉禾尴尬地站直身体,魏司哲迈离休息区,语气松快地说:“不要紧,我来做个示范。”
食指勾勾楚嘉禾的鼻尖,魏司哲表扬道:“表现得不错。”
楚嘉禾沮丧地叹了口气。
将球放回球座,接过楚嘉禾的球杆,魏司哲拉开攻势,回头瞄一眼何沅和齐谦,平静的神色中透露出挑衅。三个人里,一杆能打上果岭的只有何沅,但因楚嘉禾在场,齐谦有理由相信,魏司哲绝对能超常发挥。
骄阳淋在头顶,魏司哲眯着眼睛,腰部收紧,干净利落地起杆,一看就知是老手。重心控制平稳,手臂发力,杆身划开空气,魏司哲一秒完美收杆,楚嘉禾心下评价:帅。
小白球安静地待在球座上。
目光下移,魏司哲皱眉瞅着纹丝不动的圆球,丢出一声疑惑:“咦?”
身后,观摩完整个过程的两个人抱着肚子一阵狂笑。
楚嘉禾近距离目睹了实况,看着一脸得意的魏司哲,无奈地说:“你故意的。”
“我第一次打高尔夫就是这样的情况。”魏司哲转两圈手腕,“不瞒你,连球都没碰到,你比我强太多了。”
楚嘉禾顶高帽檐儿,笑眯眯地迎着阳光:“魏先生。”
魏司哲:“在呢。”
楚嘉禾道:“对我太好,小心我得寸进尺。”
魏司哲欣慰地点点头:“那我的目的就达到了。”
魏司哲的这一发被齐谦嘲笑了大半场。楚嘉禾进步神速,已经找到了手感和窍门,何沅作为辅导员,相比较他们三人刚开始练习的进度,实在佩服楚嘉禾的认真。
白球从魏司哲球杆下飞了出去,离球洞尚远,算是中规中矩的一杆。齐谦肩扛推杆,美滋滋地正要跑过去,余光瞥见魏司哲仍守在原处,纳闷儿地开口:“走啊。”
魏司哲:“不去。”
“几个意思?”齐谦迷茫地问,“不是,咱这球还没进洞呢,你不继续打了?”
魏司哲耍赖地说:“比谁打得远。”
齐谦:“……”
一旁的何沅早就带着楚嘉禾上果岭了,第一洞即将完成,齐谦恨铁不成钢地斜睨着魏司哲,他的这位“学员”可真难带。
橙红色的夕阳铺满球场,三人玩儿得满头大汗,魏司哲最悠闲,窝在休息区惬意地喝着咖啡,手机里录了好几段楚嘉禾打球的视频。
晚饭定在练习场附近一家做融合菜的餐厅,一行人搭乘魏司哲的保时捷,坐在后座的齐谦拍拍楚嘉禾的胳膊,指着司机大声批/斗:“小楚啊,你说你找的这是什么人,一下午光偷懒了,都没为你做个好榜样!”
魏司哲温和地笑着,楚嘉禾转向驾驶位,重复道:“你怎么能偷懒呢,都没为我做个好榜样。”
齐谦应和:“就是!”
魏司哲神色无辜地耸耸肩膀:“我是来陪家属打高尔夫的,不是来抢风头的。”
“家属”二字刺痛了齐谦的心,他捂着胸口靠向何沅,哭丧着表情说:“老何,单身人士求关怀。”
何沅道:“抱歉啊谦谦,我也有家属。”
齐谦立马远离何沅,憋屈地倚着车门,圆脸朝窗玻璃上一贴:“啊!这车容不下我了!”
从上车到抵达餐厅,楚嘉禾的笑声就没停止过,当他们走进提前预定的VIP包间时,齐谦大马金刀往魏司哲和楚嘉禾中间一杵,偏要拆散有情人。
一顿饭吃得轻松又愉快,齐谦在餐桌上兴致勃勃地给楚嘉禾讲述他们三人相遇相识、相爱相杀的全过程,尤其对魏司哲在高中时期“抢”了他的奥数名次恨得咬牙切齿。
“高一高二四个学期,市级高校奥数竞赛我回回拿第一。”齐谦晃动白酒杯,不爽地戳着魏司哲,“结果高三上学期,反被这名高一新生给超了。”
“那是我高中最后一次参赛,太打击人了。”齐谦忧伤道,“这家伙比我聪明,还小我两岁,小楚你说气不气人。”
齐谦在饭桌上喝大了,楚嘉禾一杯他三杯,晕得几乎不省人事。话头递到何沅这里,楚嘉禾这才了解,原来何沅曾经住过魏司哲对门。
“司哲上高二时,我正好读完财经大学的本科,打算考研究生。”何沅点了根烟,吞云吐雾道,“他经常来我家串门儿,跟我一起琢磨股票,还看过不少我的专业书,这小子真是太聪明了,举一反三能把我问蒙。”
何沅习惯了应酬,酒量早练出来了,做领导之后魏司哲还没撞见他喝醉过。与楚嘉禾碰杯,操着老大哥的口吻,何沅说:“我们三个当中,司哲最厉害,金融分析师太难考了,快把我折磨吐了。”
结束饭局,何沅拒绝魏司哲要送他们回家的好意,拦下一辆出租车,将齐谦扔上后座,系好安全带。同何沅道别,魏司哲借夜色遮挡,牵着楚嘉禾的手迈向停在路边的保时捷。
“夸我的话,听听就好。”注意着来往的车辆,魏司哲诚实道,“何沅娶老婆时,我和齐谦当着他对象的面,也是这么抬高他的。”
“夸奖也好,抬高也好。”走到车边,楚嘉禾歪身坐入车内,“有一个事实是不能忽略的。”
发动引擎,打开车灯,魏司哲握住方向盘,问:“是什么?”
楚嘉禾转过身,望着魏司哲的眼神中藏有一丝期待:“我男朋友确实很优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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