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叫魏先生。”魏司哲说,“该改口了。”
称呼上的改变,势必会带动心境的变化,楚嘉禾抿了下嘴唇,低声唤:“司哲。”
“以后要记得多依赖我。”魏司哲道,“比起做任何事都能让我放心,我更希望被你需要。”
他们在温暖的卧室中拥抱,闻着松香,晒着太阳。许久过后,楚嘉禾松开魏司哲,细长的手指触及他耳侧,贴近胸膛正要接吻,忽地刹住车:“啊,糟了,大奔该憋坏了!”
亲/热的时候居然还能心系乌龟?魏司哲:“……”
匆匆跑回玄关,拉开编织袋取出塑料袋,楚嘉禾慌忙解松袋口,漂浮在水面的大奔猛地扑腾几下,缓慢抻长脖颈。迈向茶几,楚嘉禾将大奔放进超跑的鱼缸中,蹲身瞧两眼超跑,用指尖敲了敲缸壁,久违地打了声招呼。
转移到厨房,魏司哲斜靠着吧台,问:“不怕它俩再打架吗?”
“先观察几天。”楚嘉禾回答,“咱们让它们独处了这么久,尝到了孤单的滋味,说不定能学会和平共处。”
视线滑向铺在茶几上的拼图成品,是幅荷塘游鱼图,大片饱满的荷叶下锦鲤成群,楚嘉禾边欣赏边问:“两千块的拼图,你一个人要拼多久?”
“想起来就拼一会儿。”魏司哲说,“大概两三个月吧。”
楚嘉禾环视一圈客厅:“拼完的其他成品呢?”
魏司哲道:“拆了扔书房了。”
“拆了?!”楚嘉禾神色震惊,“花那么长时间拼好的,说拆就拆了?”
“拆的时候感觉挺爽的。”魏司哲抱起胳膊,“不过这一幅,我不打算拆了。”
楚嘉禾:“原因?”
“这是在遇见你之后完成的第一张拼图。”魏司哲坦荡地说,“每拼一块,都有想你一次。”
耳朵在发烫,楚嘉禾抿笑去看电视机上方空白的地方,大致目测一番:“等我收拾完行李,按照它的尺寸订幅画框,挂在客厅。”
魏司哲同意道:“茶几要是能空出来,我就再买幅新的拼。”
楚嘉禾说:“别买了。”
魏司哲不解:“为什么?”
“以后你估计没有时间拼拼图了。”楚嘉禾的口吻状似无意,一字一句却不偏不歪,全都撞在魏司哲的心上,“我们在一起能做的事情太多了,你不会再有这种闲情逸致的。”
将带回来的发财树摆在客厅的窗台上,身后传来碗盘的碰撞声,楚嘉禾回过头,见魏司哲正杵在灶台前,举着锅铲,旁边放着已经处理好的食材。
楚嘉禾迈步过去,坐上高脚凳,与魏司哲隔着一方吧台:“你要下厨吗?”
“不然呢?”魏司哲往热锅中倾倒少许橄榄油,“刚进我家的门就让你忙活吗?那我真是太没诚意了。”
楚嘉禾露出笑容,单手支颐:“你清楚的,厨房可是我的地盘。”
“虽然做饭是我的短板,但一周至少允许我磨练一次厨艺。”撒入切成块的丝瓜,魏司哲大火翻炒,竟还表演了一回颠勺,“一日三餐很费精力的,我不想让你太辛苦。”
楚嘉禾痛快道:“批准了。”
灶台后方的墙壁上不见油污,抽油烟机顶部落满灰尘,自从魏桥住进养老院,魏司哲基本没再动过火。四周温度攀升,烟火气息浓郁,蒜炒丝瓜出锅,换进去鸡翅,加入花椒料酒用小火慢炖收汁时,魏司哲终于得了空,问:“你是不是已经开始找新工作了?”
楚嘉禾点头说:“有一个我挺有意向的,想试一试,准备这两天投简历。”
魏司哲给他倒了杯橙汁:“什么单位?”
“协成私立医院。”楚嘉禾道,“住院部在招护理员,不过薪水给得不高。”
“协成?”魏司哲微讶,“离我这儿不远,就隔着两条马路。”
楚嘉禾摊手说:“所以我才考虑它的。”
魏司哲却道:“既然还没投简历,那就暂且先不考虑,这段日子我正在跟人协商价格,等事情谈妥了,我带你去看看,再做决定。”
楚嘉禾一脸疑惑:“看什么?”
魏司哲:“保密。”
“你别吊我胃口了,我心里装不了事。”楚嘉禾皱眉说,“一旦想着点儿什么,总会经常翻出来琢磨的。”
魏司哲转身指着冰箱门上的便签纸:“难道我不值得让你多琢磨琢磨吗?”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阅读。
第45章 心弦45
楚嘉禾在看见便签纸的刹那神色微怔, 笑意逐渐散开在眼底。当初贴在南瓜百合汤盒上的那张纸,魏司哲一直保留至今,楚嘉禾的字迹依旧干净清晰。
客厅包裹着明柔的光线, 屋内亮堂堂的,楚嘉禾深深地凝视面前这位撩拨他心弦的始作俑者, 不由自主地开始琢磨魏司哲了:当他决定留下这张便签纸的时候,他是不是已经对我动心了?
楚嘉禾勾起唇角:“司哲, 你的语气像在撒娇。”
魏司哲表情无辜地耸高肩膀,拿过楚嘉禾的杯子抿一口橙汁, 说:“又一项潜在的技能被你激发出来了。”
粘人、撒娇、会讲情话,三十四岁的男人骨子里还藏了些什么,这种好奇和未知勾得楚嘉禾心痒痒。魏司哲揭开锅盖, 鸡翅的香味萦绕厨房, 一荤一素配上米饭, 虽然只是一顿简餐,做饭的人也的确是黔驴技穷了。
餐桌上摆着楚嘉禾送的冬美人, 魏司哲放好餐盘, 玻璃杯中泡着伯爵红茶。菜量少, 种类单一,迎接楚嘉禾的这顿饭委实做得不怎么样,魏司哲颇有自知之明道:“水平有限, 你多担待。”
“我比你想象得好养活多了。”楚嘉禾迫不及待地拉开座椅,拾起筷子夹住鸡翅, 尝味后认真评价, “挺香的, 肉也嫩, 就是还可以再鲜一点, 你放的是蒸鱼豉油吧?”
“嗯?”魏司哲边吃边问,“不对吗?”
“下次试试用生抽。”肉汁拌饭,再随一筷子丝瓜,楚嘉禾吃得尽兴,说,“蒸鱼豉油适合做鱼或者炒素菜时放,生抽是提味儿的,能让鸡肉的味道变得更鲜。”
魏司哲虚心道:“记住了。”
“记不住也没关系。”楚嘉禾端起茶杯,往魏司哲的杯口上轻磕一记,“会吃就行,有我呢。”
吃饭时没聊几句话,因而进食的速度比较快,楚嘉禾的本意是他来洗碗,魏司哲没让,语气中带着宠:“去整理你的东西吧,少操点心。”
楚嘉禾听话照做,蹲在玄关打开行李箱,取出衣服,时不时望一眼守着水池忙碌的魏司哲,心脏被一股温意泡得软软的。迈回卧室拉开衣柜,楚嘉禾不禁感叹魏司哲的用心,对方早已将柜子里的空间腾出一半,贴心地留给他安置自己的衣服。
把衣柜填充得满满当当,楚嘉禾叉着腰转过身,两米二乘两米五的大床,两个枕头并排摆放,上面叠着两张蚕丝被。阳台与卧室相连,面积空阔却空无一物,楚嘉禾简单过了遍眼,从编织袋中抱出一盆芦荟和一盆虎皮兰,连同一颗仙人球一齐搬去阳台。
两人没有午睡的习惯,却都默契地爬上床,打算眯个午觉。楚嘉禾今早六点起的床,魏司哲比他还早,大包小包地往家搬东西,折腾到现在甫一躺下,浓重的困意迅速席卷眉眼。
楚嘉禾的家居服是纯棉的,天蓝色,衣兜上绣着一朵七瓣花。魏司哲的睡衣是真丝的,深蓝色,又薄又滑,抱起来能够深刻地感受到衣料下面的肌肉与骨骼。
魏司哲腰部以下盖着蚕丝被,楚嘉禾裹好自己的被子,靠近身体,钻进他的臂弯。听着耳畔均匀的呼吸声,楚嘉禾在躁乱的心跳中闭上眼睛,没过几秒,忍不住开口唤:“司哲。”
魏司哲:“嗯。”
轻启眼缝,面前的这张脸带给楚嘉禾的视觉冲击不小,光洁的皮肤、高挺的山根、五官俊朗立体,下颌线精致流畅。嘴唇的形状厚实饱满,很有诱惑力,楚嘉禾想念它的柔软了,于是凑上前轻轻地吻了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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