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话少,但偶尔也会说上两句。
即便是斥责。
可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就开始对他避而远之了。
从不主动和他说话,习惯性对他视而不见。
残酷又冷漠。
而再往后,他从傅家老宅搬出去后,他就连想见他一面都难了。
……
他曾经怀疑,是因为自己的父母和姨妈姨夫的原因他才这样对自己。
可是后来又发现并不是。
因为他只对他这样,对傅聪还是同小时候一样,甚至更好,就连傅聪的零花钱大部分都是他这个做哥哥的给的。
这么多年来,今天还是他第一次主动找他,可说的每一句话对他而言却都格外残酷。
“我对象是简夏,你猜得没错。”他说。
握着瓶口的指节用力到发白,万柏青没说话,怔怔地看着他。
傅寒筠不喜欢他这样的眼神。
他这人从小就独,有轻度洁癖,对喜欢自己而自己并不喜欢的人一向避而远之。
万柏青没向他表白过,但很多年前他就看出来了。
因为这样的眼神他看过太多了,就算不说他也明白其中的含义。
他喜欢自己,而且很喜欢。
可他并不喜欢他,甚至有时候连他的样子都记不住。
即便小时候万柏青呆在傅家的时间比呆在自己家的时间还多,但在他眼里,他始终只是一个“亲戚家的普通小孩”而已。
所以他做出了相对应的措施,对他避而远之。
这是他从幼儿园就有的习惯。
如果大胆表白,他会直接拒绝,如果偷偷暗恋,他会避而远之。
他没有办法和那些喜欢自己的人相处,如果有可能或许以后连面都不会见。
但因为万柏青的身份,他没有办法完全避免掉见面而已。
万柏青眼睛里看起来很痛苦,可傅寒筠却视若无睹:“你和简家没有什么交集,为什么要去见简家那些人?”
“我……”万柏青张口结舌,半晌后用了他姨妈的说法,“只是偶然,我陪姨妈去吃饭,恰巧在店里遇到了,姨妈说……说是亲家,就一起吃了。”
“万柏青,”傅寒筠戳穿他,“你知道我看演员一向都很准的。”
万柏青:“……”
对上傅寒筠略带嘲讽的视线,万柏青痛苦地紧了紧牙关。
是啊万柏青,你不是喜欢这个人喜欢到骨子里吗?可为什么对他句句谎言?
你的喜欢这么不值钱,所以才是傅寒筠根本不愿意看你一眼的原因吧?
只是这件事打死也不能承认。
万柏青垂了垂眼,避开傅寒筠的视线。
“是姨妈约了他们。”他轻声说。
对面像是笑了一下,很轻。
“你以为我不了解林静雅?”傅寒筠问。
他太了解林静雅了,眼高手低,因为从来看不起比她差的人,所以大部分时间一双眼睛是长在头顶上的。
她怎么可能能看得到简家那些人?
而且,林静雅要对付的是他,不是简夏。
可万柏青就不同了。
“万柏青,”傅寒筠懒得再和他多说什么,“还记得几天前的新闻吗?”
万柏青有点愕然。
不明白傅寒筠为什么忽然问他这个问题。
而且,最近的新闻那么多,只傅氏就层出不穷,他也确实不知道他问的是哪一条。
万柏青呆了片刻,在傅寒筠冷漠犀利的目光下忽然灵光一现,脑海中浮现出文老的那条新闻。
他的脸色不自觉白了白。
似乎是很满意他的表现,傅寒筠淡声道:“万家设计的问题不比文老那边少,现在你父母还能安安稳稳在家里坐着,你姨妈还能随便拿几百万去买信息,不过是因为我愿意放他们一马。”
他没再继续说下去,可万柏青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这是在威胁他。
如果他敢对简夏动一点点歪心思,甚至于,简夏受哪怕一点点伤害,就算不是他动的手,他也会算在他头上……
那么,他的亲人大约就会重蹈文老的覆辙了。
万柏青的脸更白了。
他了解傅寒筠,他说得出做得到。
现在之所以还给他们留有情面,当然不是因为他的父母,也不是因为他的姨妈姨夫,而是不想老爷子闹心而已。
他确实就是这样的人,冷漠,无情,混不吝中带着嚣张,和他姨妈说的一模一样。
可就算了解又能怎么办?
明知道他就是这样的人,可他却泥足深陷,越了解越喜欢,越清楚就越着迷……
万柏青心底痛苦极了。
他从来都没想过傅寒筠会威胁自己,不仅如此,连威胁的话他都可以说的这么体面这么云淡风轻……
他得有多不在乎自己才能做到这种地步啊?
万柏青不知道,但却心如刀绞。
他的嘴唇颤抖,却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你根本不喜欢他对不对?”
是的,一定是的,他只是为了自己的病情才不得不和他在一起,不得不紧张他的生死,不得不保护他……
一定是的。
傅寒筠像是有点不能理解般安静地看了他片刻,眼眸漆黑,一如既往的冷漠。
随后他淡定地起身,步履如来时一样稳健,一步步离开了。
根本不屑于回答他的问题。
不仅不屑于回答他的问题,也根本无所谓他的答案,因为他心里很清楚,自己一定是会妥协的,为了自己的父母亲人,无论心底多恨多不甘,都必须将自己蠢蠢欲动的手收回来,什么都不敢干。
这就是力量的悬殊,这就是爱和不爱的区别……
万柏青仰头喝酒,脸上一片冰凉。
.
重新回到医院时,简巍夫妇已经离开,简夏正靠在病床上,边吃牛肉干边翻剧本。
见他回来,他立刻放下了本子:“怎么这么快?”
“一点小事儿。”傅寒筠好笑道,“还能多久?”
他说着抬手脱了风衣,弯腰去看他刚才看的本子。
是他之前给他的那本“一无所有。”
简夏将自己手里剩的半块牛肉干递到傅寒筠唇畔,看他启唇衔住了,便又伸出手去,就着这个姿势紧紧环住了他的腰。
“干什么呢这是?”傅寒筠好笑地在他发顶揉了一把。
简夏不理他,将自己的脸颊往他怀里埋了埋,并轻轻地嗅了两下。
“还没洗澡。”傅寒筠笑,“闻什么?”
“你出去还没一个小时就回来,”简夏鼻尖皱了皱,“肯定不是公事儿,闻闻你身上有没有小妖精的味道。”
傅寒筠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按着他的肩膀将他往床上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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