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头有用吗?”简夏笑了一声,“而且我要他磕头干什么?和魏城分手……”
他顿了顿:“跟我有什么关系吗?我为什么要领这个情?”
管秋云:“……”
“而且,”简夏继续道,“我凭什么要帮一个屡次伤害我的人?我是欠网友骂一句‘圣父’吗?”
管秋云:“……”
纵然想过千言万语,这会儿管秋云也说不出话来了。
因为很显然,她手里魏城这张牌在简夏这里已经毫无价值。
简夏也没再给她多余的时间,又说了一句“抱歉”,随后挂断了电话。
傅寒筠还是原先略显散漫的坐姿,只是此刻看着简夏,他漆黑的眼睛里忽然漾起了浓烈的笑意来。
“说的很好。”他说。
简夏有点不好意思。
如果不是傅寒筠在这里,他或许真的会犹豫,也或许真的会退步。
他不太确定。
但傅寒筠只微微一摇头,他心里就有了主心骨。
“我只是有点担心电影。”简夏说,“毕竟这里面有很多人的心血。”
“放心,这件事也只是给他一点小小的教训,对电影不会造成任何影响,”傅寒筠笑着抬手,轻轻地在他手腕上握了一下,“走吧,带你回家。”
说一个小小的教训时,傅寒筠的语气是很随意又带着些漫不经心的。
好像无论周礼在经历什么,都比不上带简夏回家,或带简夏去吃一顿热腾腾的饭菜更为重要。
那时候简夏也觉得,事情大概率到此为止了。
毕竟,千红这些年多少也是有点根基的,在艺人公关上经验应该也算丰富。
管秋云在他这里得不到想要的答复,或许还有别的备选方案。
不过,简夏觉得这样的效果也已经够了。
他挨了一下,周礼付出的代价也不小。
本以为这件事儿就这样过了。
可两天后,他才终于知道,傅寒筠所谓”小小的教训“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第49章
院子里阳光正好, 小白趴在已经枯了的蔷薇花藤下面晒太阳,见车子进门,立刻起身小跑着迎了过来。
简夏比傅寒筠晚一步下车, 下来时,小白已经扑进了傅寒筠怀里。
傅寒筠正垂眸揉着小白的脑袋, 低声叮嘱它。
“家里有人受伤了,今天老实点儿。”他说。
闻言, 简夏不觉笑了起来。
笑意扯到了伤口, 绷得有点疼,他抬起手来将受伤的侧颊捂了捂, 等笑意收敛一些,才重新将手放了下来。
药膏很管用, 他脸上的红肿已经消退了许多, 可在阳光下,青紫的淤血却变得更打眼也更无所遁形了起来。
“要和小白玩会儿吗?”傅寒筠抬眼看他。
“好。”简夏蹲下身去,温柔地摸了摸小白的头。
“刚刚交代的都记住了吧?”傅寒筠再次跟小白确认了一遍。
简夏抿了抿唇, 不自觉又笑了起来。
小白仰起头:“嗷呜……”
简夏笑得更欢了, 忍不住抬手,再次盖了盖自己受伤的这半边脸。
阳光从身侧照过来, 将傅寒筠的影子覆在了他半边脸颊上,有种莫名的亲密感。
简夏垂眸逗弄了小白一会儿, 才抬眼对上了傅寒筠深黑的眼睛。
傅寒筠正在看他, 意味不明。
“怎么?”意识到自己受伤的半边脸正对着他,简夏悄咪地挪动了下自己的身体, 换了个角度。
“没什么。”傅寒筠很轻地笑了下。
阳光照在他略显苍白的皮肤上, 像镀了一层淡淡的蜜色,看起来既健康又俊美。
他的眼睫微垂着, 看不出太多情绪:“只是觉得,你还是很爱笑。”
“还是?”简夏有点疑惑。
但傅寒筠没有解释更多。
“饿了吗?”他问,“我去让吴姨摆饭。”
简夏点了点头,刚要起身,被傅寒筠抬手在肩膀上虚虚按了一把:“喜欢陪小白玩儿就多玩一会儿,等下摆好饭我让人叫你。”
“好。”简夏说,眼睛亮晶晶的。
毕竟,撸猫撸狗这种事儿,谁会不爱呢?
不知道怎么地,傅寒筠的嘴角再次微不可察地翘了一下。
傅寒筠家的院子不算特别大,甚至没有简夏家那个已经抵押出去的宅子更大,但布置的却极漂亮精致,花木扶疏的,常绿植物让整个院子即便在冬天也显得生机勃勃。
主楼旁边的铁艺栅栏旁放着把竹制的躺椅,而隔着栅栏,外面就是小区的景观湖。
正午十分,阳光照在湖面上,虽然湖水周边结了薄薄的冰,但中央却依然波光粼粼的。
简夏逗弄着小白过去,刚一在椅子上落座,小白便迅速又熟稔地将头枕在了他的大腿上,像是这样做过很多次一样。
不自觉地,简夏就笑了起来,抬手轻轻揉了揉小白的脑袋。
“小白,”他小声问,“傅寒筠是不是经常会坐在这里晒太阳?”
又忍不住笑,“那他怎么还那么白?”
冬日正午的阳光温暖和煦,空气中有绿植混杂着水气的清新气息,庭院里极安静,偶尔有不知哪里传来的一两声鸟鸣……
不自觉地,简夏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好像早晨剧组风起云涌的那一幕,不过是他在这方安静的小院里,短暂闭眼间做的一个仓促的梦。
太舒服了,简夏的眼皮渐渐变得有些沉重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隐约听到了很轻的脚步声。
简夏懵懂片刻,随即偏过头去,他的眼睛缓慢地眨了几下,才终于看清了傅寒筠的身影。
早晨出门时,傅寒筠穿的是正装,西装,马甲,衬衣,领带,腕表……
外加黑色的大衣,看起来高冷禁欲。
可这会儿他已经换了一套休闲服,奶茶色看起来很暖的卫衣,外加一条很随性的牛仔裤,干净又清爽,年龄都看着小了好几岁,像是简夏的校友一般。
“下午不去公司了吗?”简夏坐直了身体,打量着他身上的衣服。
“今天不去了,”傅寒筠说,“居家办公一样的。”
又弯了弯腰,低声问:“累了?”
“没有。”简夏笑了,抬手伸了个懒腰,忍不住感叹了一句,“傅寒筠,你还挺会享受生活的么。”
“是吗?”傅寒筠问,抬手揉了一把小白始终趴在简夏腿上,此刻已经昏昏欲睡的狗头,“舒服?”
“嗯。”简夏点了点头。
“以后有的是机会。”傅寒筠笑了一下,抬手握了握简夏的手腕,“走了,先去吃饭。”
以后有的是机会?
情不自禁地,简夏抬头看了他一眼。
小白正舒服着呢,一点都不舍得离开简夏温暖又柔软的大腿,因此哼哼唧唧好一通,最后被傅寒筠似笑非笑,又不怀好意地在狗头上使劲儿撸了几.把,才不情不愿地从简夏身上移开。
虽然是最冷的一段时间,但其实离立春已经不远了。
小白正在掉毛,几根黑色的狗毛染在了简夏燕麦色的大衣衣襟上。
傅寒筠微微弯腰,动作自然又很仔细地将那几根狗毛为他清理干净了。
“走吧。”他抬眼笑了一下,没注意到简夏藏在衣袖中的手指握紧了。
两个人相携而入时,吴姨刚把热腾腾的饭菜摆在桌上。
虽然一早就知道简夏受伤的事情,但乍一看到他的脸颊,吴姨还是心疼的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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