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办?你退圈?而且我没怪你,只是跟你‘聊聊’而已,”陆霁行义正辞严道,“你的首在干什么?如果真的不会冻的话,我就亲自帮你了。关于你说的这些,宝宝是想表达什么意思呢?难道是说,你有了绯闻也让我不要管?让我当不知道?”
他轻笑,但并不友善:“只只,我可不是个大度的男人——我很小气。”
怎么说不通呢,方燃知满腹委屈,可怜巴巴地说道:“可是您以前,明明不在意,我,我到底有没有绯闻的,现在跟我......跟我计较干嘛?”
陆霁行面无表情,道:“所以之前我就是在装大度,现在不想装了,不可以吗?”
方燃知把衣服掀起来,往脸上盖,躲进黑暗继续想办法。
“先生......”声音自衣服底下传出,方燃知说道,“我有一点想小启了,你让小启来家里,跟我们吃顿饭吧,你想吃什么我都可以做......”
他的本意只是想转移话题。
另外,如若真的把小启喊来家中,顾忌着其他人在,陆霁行肯定也不会跟他这么快算账。
但这种话进到另一个人的耳朵,就全然变了味道。
刚说过自己小气的男人,闻言神色漠然,开口说话时,腔调却又意外地温柔。
柔和得瘆人:“只只,你看看你,总是在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提别的男人。”
方燃知懵惑:“什么?”
方燃知惊慌:“我没有......”
“宝宝,”陆霁行打断方燃知的解释,音色愈发轻柔,“看吧,你又不听话。”
“得去小黑屋了。”
第62章
书房中没多余的动静。
只有签字笔发出很轻微的声响, 仿佛平日签文件,纤细的笔尖在纸上摩擦出的沙沙响动。
令人无法忽视。
抬着的双眸里布满不可思议的惊疑,方燃知绝望:“小启他怎......他怎么能算别的男人?他是你的亲侄子,你们......你们是有血缘关系存在的, 怎么能将他排除陆家呢?”
有瞬间他都怀疑, 是不是自己的脑子忽然不好使了,否则怎么会下意识地认同陆霁行的话。
可先生明明是不对的。
胡言乱语。
歪理!
就是故意想为难他。
“他是一个独立的个体, 拥有自主的人格与特性, 与我的生活轨迹互不相干, 怎么不算别的男人?”陆霁行振振有词,语气略显不愉,“只只宝宝,你为了别的男人质疑我?”
“......”方燃知慌不择路, 口齿结巴,“我......我不,我的意思是......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双脚落地猛地从座椅上站起来, 鞋都来不及穿, 方燃知觑着陆霁行的身影,扶着桌沿小心地倒退,绕过书桌往门边走,期期艾艾地说道:“先生, 您现在真的......有点不讲道理,我不要,我先不要跟您说话了......不然我说一句,就错一句, 我说不过您。您就又会记......工作记录,你那个黑色的, 笔记本都要写满了,我们明天再说吧,真的......求求你。”
“当啷——”
“啪嗒——”
“......”
签字笔接二连三地掉落,摔在地上滚到旁边,方燃知看也没看一眼,只紧张地盯着陆霁行。
仿佛只要他有动作,就立马转身奔跑。
“你为了陆启,竟然说我不讲理。”陆霁行缓慢开口,很轻地挑起半边眉梢,“你还拒绝跟我沟通。”
目光始终追随着方燃知的移动身影,并不急切。
方燃知只觉两眼一黑。
就说吧,他就说吧!
刚才就多余说话。
不长记性。
怎么就学会小启的嘴了呢?
这么不会说话。
书房门近在咫尺,方燃知拔腿就跑,飞一般地冲出门外。陆霁行双腿交叠,倚着桌边站姿懒散,还是没急着追。
反正只只肯定跑不出去的。
他在极力地控制自己。
有点不对劲。
陆霁行眉目未敛,一双独属无人类的眼睛却暗如深渊。
他直勾勾地盯着方燃知刚才逃跑的方向,错眼不眨,感受到体内的某种劣质因子正在跳动。
很狂.躁。
几乎要冲破血肉的枷锁,打碎脆弱的骨头,露出狰狞的原始真面目。
陆霁行诡异地想到陆贺冲。
眼前浮现出他的脸。
他们的眉眼有五六分相似。
......也许由血脉、基因造就的性格同样是。
很小的时候,陆霁行清晰地记着,关至夏便是这么恐惧地逃离陆贺冲的。
方才只只也是在害怕吗?
他是在恐惧吗?
可陆霁行并不觉得怜惜,还只想破坏。
甚至生气。
为什么要远离他?
他们已经到民政局登过记结过婚,熟人与个别外人也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
法律与事实婚姻具存,为什么还要远离他?
方才有瞬间,陆霁行只想伸手狠狠地抓住方燃知,粗 bao 地拖进怀里。
不顾他请求地肆意妄为。
但他不是陆贺冲。
他不是陆贺冲......
哪怕是占|有,也应当带有尊重。
询问对方意见。
如果只只不喜欢,就说明这件事不是对的。
虽然......只只的反应确实很正向,很漂亮。
比如第一次去暗室,方燃知嘴上不要,身軆却诚实得要命。
陆霁行差点就要压抑不住那抹残bao的基因血脉了。
方燃知跑了,并且没回来。
他应该是跑回了卧室,说不定还会将门反锁。
又或者跑去了楼下,正在尝试打开大门。
陆霁行没听到动静。
只只是光脚跑出去的。
确实不会发出什么声音。
忍不住了,必须要追上去。
否则人真的不见了呢?
不回来了呢?
就像关至夏一样。
陆贺冲做得是对的,就应该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关起来。
时时刻刻、每分每秒地盯视着。
这样才安心。
食指轻抵下颚,拇指用力地掰过其余指节,书房中顿时咔哒作响,陆霁行盯着门口,从未挪开过分秒的目光,被暗沉的掠夺侵袭。
仿佛恶魔正在爬出洞穴。
急切地想拖回自己的爱侣。
然后眼神聚焦,他就看到了扒着门框悄悄探头的方燃知。
陆霁行猛地怔住。
方燃知也下意识地呆愣在原地。
陆霁行是因为,没想到方燃知去而复返,还愿意待在门外。
而方燃知愣住则是,他没有见过这样的陆霁行。
和分手那天,几近失去理智不同,眼底的陆霁行明明还没做出任何举动,可他周身的生息却令方燃知胆战。
陆霁行似乎被包裹在一层脆弱的茧里。
这层茧的存在,让他能够保持正常人形态,一旦破裂,就会有其他东西将陆霁行取而代之。
但一定不会是方燃知想看见的。
“先生,你怎么了?”方燃知用很轻的声音问道,将藏在门外的身体露出。
松开门框,全然不惧地朝陆霁行走去。
陆霁行紧紧地盯着他,藏蓝色的毛衣,还是被他撕成的破烂模样,双腿笔直纤长,漂亮干净得令无数人嫉妒。
“......宝宝怎么回来了?”再开口时声音竟哑得厉害,好像生生呕出过鲜血,又极力咽回去。
把声带憋伤了。
方燃知仰脸问道:“你怎么不追我?”
心神霎时微动,方才脑海里的群魔乱舞奇异地被这句话挥散六分,陆霁行觉得心痒,喉间更痒,怀疑自己的理解能力,试探性地问:“你想让我追出去?不是害怕我吗?”
“那你要......八......我还不能害怕嘛?”方燃知秀眉微皱,咕哝道,“先生如果不罚我......只是正常......我根本不会跑。”
陆霁行说:“我就要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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