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只,”陆霁行道,“说喜欢我。”
头顶的白炽灯光直直地落进眼底,方燃知不敢将眼睛睁得太大,不然会酸涩,滞疼。
“我......”方燃知哽咽,“我喜欢您,先生。”
陆霁行便乘机问:“是真的喜欢吗?”
方燃知瞳孔微颤,眼珠快速地滑向一边不看陆霁行。他觉得他做得不明显,顶多就是在眨掉眼里的泪水而已,并非是有其他意思。
但他拒绝和陆霁行对视,一幅明显有事的模样,已经如数被陆霁行看全了。
那抹异样越来越清明。
陆霁行开口说:“想要和我分开,除了我总去德国,你误会了。还有其他原因,是不是?”
一击毙命,无比精准,方燃知不明白陆霁行为什么会有这么强的洞察能力,而他自诩身为一个演员,此时却连镇定都无法演绎得逼真,瞳孔颤得更厉害了。
“是什么事?”陆霁行眉头极深地蹙起,问道。
“我......没有......”方燃知颤抖地慌不择路,怕陆霁行一直追问下去,“是......”
“你可以不说话,但不能说谎。”陆霁行提前打断他,“否则我会生气的,宝宝。”
方燃知果断闭上嘴巴。
“只只乖。”陆霁行拭去他的眼泪,“接下来我问什么,你就要回答什么——如果可以回答的话。”
方燃知轻点头:“......嗯。”
陆霁行问:“不是因为心里有了人,才要跟我分开?”
方燃知摇头,后又说:“不是。”
“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自己没办法解决的事情?”
方燃知垂眸,不说话。
许多事只要说出来,就能够得到解决。
但这样的事里似乎不包括不雅视频,这太考验人性了。
方燃知真的赌不起。
“这件事我不知道,你在瞒着我,”陆霁行说,“是吗?”
方燃知紧张得闭眼,保持沉默,仿佛多看陆霁行一眼就会露出难堪的馅料。
明明什么有用的答案都没有听见,但陆霁行却只觉得眼前视野忽然变得开阔起来,抓住了能解决原委的线索。
他摩挲方燃知的脸颊,将声音放轻了:“不愿意告诉我,是不能说吗?”
半边因泪而润凉的脸颊附在陆霁行的掌心,方燃知贪婪地汲取着温暖,没动,也没睁眼睛。
半晌过去,他才像是下定什么天大的决心那般,极迅速地点了头。
方燃知鼻音浓重,吐字不甚清晰地喃喃道:“......不能说。”
说了会被厌恶的。
“好,那我们就不说。”陆霁行将方燃知抱下来,换自己顶替,抚摸他的脊背,“别哭,我不问你了。只只,不要因为一件我不知道的事情有压力,无论是什么事,它都只应该成就你,让你成为完整的方燃知,而非牵绊你,阻碍你。”
不说还好,一说方燃知顿时哭得更凶。
他无数次折服在陆霁行的温柔里,也沉溺在里面无法自拔。
所以他根本没想过,陆霁行其实是个“恶人”,他不愿说的事,既然已经问出了苗头,那陆霁行就一定会去查。
而且陆霁行非常阴阳,表里不一。他嘴上说着我不问了,不在乎,行动上却还是在意,把方燃知哲魔得死去活来。
在又只用後眠无树次篙巢而潜眠被堵无法事放,方燃知觉得自己的灵魂已经七零八落,崩溃地质问:“家里为什么......为什么会有暗室啊。”
陆霁行毫不避讳,道:“怕你跑了,用来锁你。”
17号缓缓来临,十二个小时过去,时间行至中午时,陆霁行问方燃知:“什么时候领证?”
方燃知没回答他,“睡”着了。
等了两分钟,耳边都没传来奶猫一样小声颤的回应,陆霁行侧首,才发现方燃知又陷入了深沉的昏睡,莞尔浅笑。陆霁行捉住方燃知的手,嘴唇稳在他戴着戒指的食指根部,哪怕已经第二天了也要重复祝福:“只只,生日快乐。”
“许愿来年你仍需要我。”
随后他抱着人回卧室,担心只只不愿意给他戴上那枚属于他的戒指,陆霁行没强求,自己给自己戴上了。
与方燃知的是一对钻戒。
*
傍晚醒来时,方燃知受惊过度地睁开眼,整个身体都弹跳似的一激灵。他睁着发胀的眼睛乱瞟,没看见陆霁行在旁边,顿时吞咽口水松了口气。
紧接着,他忍着全绅的伞架酸腾,从被窝里爬起来试探地脚踩地面,积攒行走力量,确定不会摔,立马蹑手蹑脚地跑了。
连鞋都没穿。
陆霁行刚把张程送来的晚饭在餐厅摆好,上楼就发现方燃知不见了。
这次整间卧室是真的没人。
不知道躲去了哪里。
喊了三四声“只只”无人应答,陆霁行也没慌,兀自掏出手机打开监控,确定方燃知的逃跑路线。
两分钟后,陆霁行打开了衣帽间的门,并且走了进去。
一分钟后,陆霁行拉开了某道梨花木的衣柜的柜门,眼睛如鹰隼地垂眸扫描。
找到了。
看又是这么快被发现,方燃知躲在层层叠叠的日常衣服的后面瑟瑟发抖,奋力地往角落藏。
柜门被拉开的那刻,他赶紧拉过挂在衣撑上的衬衫衣摆,挡住脸,只露出一双眼睛,惶恐不安地和蹲下的陆霁行对视,小脸的表情皱得像苦瓜,誓死抵抗地咕哝:“......我在另外的柜子,不在这里,先生您去看看吧。”
如果不是确定知道自己真的不是变太,陆霁行几乎要控制不住那可怕的兽|欲。
怎么会有人这么可爱。
陆霁行想,就算不会被方燃知的“分手”逼疯,他也会被此时这副模样的只只逼疯。
深呼出一口气,陆霁行压下躁动,板着脸寻求安全感:“什么时候去领证?”
上过课的方燃知再不敢拒绝结婚,红着兔子似的眼睛,回答极为迅速:“明,明天。”
第45章
抓住衬衫衣摆的手, 没有被掩挡住食指,内嵌18颗钻石的戒指圈在方燃知的指根,与他骨节匀亭的手很般配。
陆霁行看了好一会儿,眼底染了满意。
他仍旧蹲着, 伸手扒开眼前被熨烫整齐, 此时却非常碍事的衣服,触碰到方燃知的肩颈, 方燃知下意识地哆嗦, 陆霁行安抚性地摸了摸:“明天领证, 不许骗人。”
胳膊被那只温暖干燥的大手握住往外拉,很轻柔,方燃知顺着力道小心翼翼地起身,讨价还价地小声:“先生不欺负我......我就不会骗人的。”
“你先惹我生气, 我才欺负你。”陆霁行提醒般地说道。
“那......”方燃知哑然,“那我现在又没有,惹您不高兴。”
“嗯, ”陆霁行道, “所以别骗我。你要是骗我,就会继续惹我生气。”
“......”
对话似乎陷入了怪圈,方燃知空有一张能说话的嘴,却怎么都论证不赢, 只好赌气地抿起唇瓣,郁闷地不吭声了。
“衣服不穿鞋子也不穿,地板不凉吗?不冷吗?”陆霁行蹙眉,不认同地扫量他全身, 随后伸手将刚才方燃知在柜子里抓拽的黑色衬衫拿出,展开, “胳膊伸进来。”
附着一层很薄的肌肉的双臂白得似能发光,只不过此时肩头上面有许多昧暧的痕迹,疑似某人用牙齿啃咬、吮吸出来的。
方燃知老老实实地伸胳膊让陆霁行给他穿衣服,扣子都不动手扣。
纯手工制作的衬衫料子亲肤柔软,黑色像研出的墨,透着高贵神秘,灯光一掠,似又有缠绕的金丝藏在里面,低调的奢靡。
衬衫很符合陆霁行 195 的身量,但穿在方燃知身上,就显得很长很大。不过也很合适,能刚好遮盖住他布满手指印的后腰以及有青痕的大腿|根。
长了一些的袖口被陆霁行向上挽两折,露出明显具有捆绑过的行为的伶仃手腕,陆霁行轻轻捏了捏,问道:“疼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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