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燃知啊道:“我记得。”
三年前......已经是四年前了。
陆启未成年时和前男友做出的酒店开房事件,经由简单的两句话,再次变得历历在目。
方燃知想到他被赶鸭子上架给陆启装“初恋”,后来被破防吃醋的陆霁行第一次关暗室,第一次失浸,脲得停不了,他就突然觉得牙根很痒,想咬陆启。
包厢在场四个人,只有陆霁行没有直接参与“肮脏”的酒店开房、早恋初恋的全部经过,这时显得颇为格格不入。
但实际上,该拿的剧本陆霁行是一个没少拿,期间快把方燃知“弄”死。
落座以后谁也没主动开口说话,气氛一时僵硬无比。
服务员敲门进来,让客人根据菜单点单。
陆启没心没肺的,立马便从诡异沉默中抽离,身体斜滑着去找方燃知,挨着人脑袋问:“小叔叔你想吃什么,点菜点菜。”
方燃知凑近看菜单:“我想吃甜的。”
挨得太近了,头发丝彼此触碰,陆霁行提醒陆启坐远些,郁臣则是直接上手重新捏住陆启的后颈。
陆启被迫仰头,回身想拍掉郁臣的手背:“你别拽我。”
郁臣捏得更紧,说道:“点完菜了吗?我也要点。”
“我吃什么你吃什么,”陆启说道,“你不点。”
郁臣:“好。”
方燃知:“......”
服务员离去,十几分钟后上完菜色,包厢再无外人打扰。
陆霁行不废话,用长辈的口气直入主题:“你们两个之前早恋,现在是复合了?”
“没有!”陆启连忙摆手。
郁臣没说话。
陆霁行道:“那就是以后会复合?”
“不会!”陆启继续否认。
郁臣抿唇,垂眸遮情绪。
陆霁行冷笑,说:“既然没有复合,而且以后也不会,陆启你是没事找事儿吗?带前男友和家里人吃饭?”
“我......”陆启有苦难说,眼神狠狠地剜向郁臣,半晌瓮声瓮气道,“我不放心他一个人。”
方燃知疑惑。
据他所知,郁臣比小启还要大几个月,又不是不能够生活自理,怎么就不放心了。
方燃知问:“为什么?”
郁臣突然抬眸平静道:“我用死威胁他。”
“只要他不管我,敢和别人谈恋爱,那我就死给他看。”
他的眼睛像狼,又或其他的兽类,危险性高掠夺性强。方燃知只在陆霁行脸上看到过这种眼神,颇感心惊。
但陆启太神经大条了,完全没意识到,听到郁臣这么说,只抓住头发唉声叹气。
叹完陆启瞪郁臣:“你还吃不吃饭?不吃自己开门出去。”
郁臣一秒变乖:“吃。”
方燃知:“......”
晚饭结束后,方燃知还在担心陆启,他觉得郁臣可能心理有问题......绝对不比陆霁行好多少。
简单和陆霁行说过,双方分别之前,陆霁行告诉陆启有什么问题要及时说,只要不喜欢,郁臣用死威胁都没用。
陆启随意道:“哎呀,我知道了小叔。”显然仍叛逆得我行我素,不放在心上。
不过陆霁行已经是个成熟的长辈,不会再被陆启气到,又问需不需要他进行干涉,把郁臣弄去巴拿马。
陆启大惊失色地喊道:“弄去巴拿马干什么!是我在那里待的三年还不足够久吗?!小叔我跟你说,你真的真的不用管,他哪儿都不好,但胜在听话,我能管住!今天就这样,燃哥——小叔叔我先走了,等下次有时间再一起吃饭!不过你要记住,下次别让我小叔跟我聊天,你看他昨天跟我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大人话,吓死孩子了......拜拜拜拜!”
边说边走,陆启一把拽住站在路边等他的郁臣的衣服,扯起来就跑。好像身后的陆霁行能神通广大到,可以一脚把他的前男友踹去巴拿马。
“......”
九点的夜风微凉,方燃知感叹地说道:“先生,侄子被你吓跑了。”
陆霁行哼道:“活该。”
方燃知没忍住低笑出声。
*
回去后吴至帮方燃知接了两个杂志封面,还有三个代言。工作上的安排不挤,方燃知许多时候都陪陆霁行在公司待着。
8 月中旬 ,娱乐圈内举办百花节。方燃知应邀参加,因为大型电视剧《行涯》的热播,他被评为今年最佳古装男。最后还在台上领了个最佳男配的奖杯。
拿着水晶奖杯回家时,方燃知有些反应未及,低头反复观看手上的东西是真是假。
是真的——他拿奖了!
参加完百花节是晚六点,陆霁行已经下班回家。吴至把方燃知送到紫荆。
下了车,方燃知像个从学校拿了大红花的幼儿园小朋友,兴冲冲地举起水晶奖杯对陆霁行说道:“先生,我拿的!”
“我知道,”陆霁行把方燃知拉进怀里,说道,“你们现场有直播。我在看。”
方燃知嘿嘿乐:“开心。”
陆霁行趁机说道:“既然开心,那我们做点更开心的事?”
方燃知说:“好啊。”
他问也不问就答应下来,然后晚上就被陆霁行带着去花园里露天做暧了。
第105章
八月份, 玻璃花廊的蔷薇仍在盛放。晚饭有西式甜点,方燃知不小心多吃了两块,觉得有点饱,和陆霁行到楼下花园散步。
青石板路两边的地灯映向二人小腿, 浅淡的影子并排而行。
“我都没想过自己拿奖, 主持人叫我的时候,我还以为他叫错名字了呢, ”方燃知低头跳着踩陆霁行的影子, 欢欣道, “拿奖原来是这种感觉。很激动,很开心,还觉得很有成就感!”
他低头时,纤细的后脖颈会暴露无遗, 颈骨凸出些圆润的弧度。蹭着地灯由下而上的光,陆霁行眼眸幽深地瞧着。
影子一直被方燃知快乐地踩在脚底,陆霁行不管不顾, 任由这种“欺辱”:“嗯。以后你会在事业上拿更多的奖杯。”
方燃知说:“急不来的。”
玻璃花廊就在他们二楼卧室正后方, 推开窗便能看到。站在花廊对面,抬头同样能恰好瞧见卧室。
黑种草的花已经凋谢,只有绿叶还旺盛奋长。花廊里支起的木架上全被蔷薇爬满,芬芳挟夜风袭来。
木架顶有黄色灯带, 一圈一圈地和蔷薇藤缠绕。暖黄色的灯光泄下,方燃知走到里面的秋千旁,坐上面冲陆霁行招手:“先生你快来推我。”
“来了。”陆霁行松开灯带的开关,走到方燃知身后, 握住秋千两边的链锁轻推。
自从拍完电影回来,方燃知没事就爱来花园翻新土壤, 打理花卉。有时一待就是大半天。
秋千前面的左侧有一张能容人躺下的长椅——第一次从这边经过,远远瞧着,方燃知目测长椅能同时坐下两个人。离近看才发现更长,可以躺在上面睡觉。
长椅前有玻璃茶几,在这看书办公,会显得像在繁忙的时间里悄悄偷闲,很有闲情逸致。
方燃知打理花园,陆霁行就拿着笔记本电脑在旁陪他。个别时候就像现在,方燃知坐秋千,陆霁行在身后推秋千。
“只只。”陆霁行低喊,
“嗯?”方燃知仰脸,还没多看陆霁行一眼就朝前飞去,两秒后又飞回来,仍然奋力地仰着头,“怎么了先生?”
陆霁行抓住秋千链,大手一用力,先迫使方燃知停下,不让他继续飞:“你答应过我要跟我举办一场婚礼,不会忘了吧?”
半垂的眼神落进方燃知的眼底,方燃知眨了下眼睛。表情鬼畜无害,确实是忘记的模样。
陆霁行双眸微眯。
“你没拍电影之前,说是电影马上要拍摄,进组没时间。那拍完电影以后呢,”陆霁行俯身弯腰,脊背绷起微拢时将后背的衣服撑起弧度,像只亟待攻击猎物的雄狮,鼻尖触碰到方燃知的鼻尖,“你怎么连提也不提?和我办婚礼这么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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