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他隐藏的很好,没让稍颓的情绪表露,但陆霁行就是能从他那张白净的脸上看出许多小表情,哄着解释:“离得有些远,来回就二十个小时了,到地方也不能立马谈合作,要倒时差休息,所以时间长了些。”
出差一星期,甚至半个月都是常有事,方燃知当然知晓,不会无理取闹,也不敢。不过听到解释还是没忍住觉得在被先生珍重,开心地拿脑袋蹭枕头,这下更像小狗崽了。
“先生,我等你回来。”不久后互道晚安,方燃知在深夜诉衷实情,“你总是刚走,我就已经很想你了。”
视频通话挂了好一会儿,陆霁行还在对着弹回聊天框的微信页面发怔。通话标志框里显示他和只只视频了 112 分钟,德国要天亮了。
落地窗外一片灰暗的鱼白。
垃圾桶的上面已经被软纸巾占据领地,全被揉成纸团粗暴地扔进去。陆霁行心浮气躁,热得鞋都没穿,光脚踩在冰凉的地板去浴室暂消火气。毫无温度的冷水浇下来让人神志清醒,十几分钟后,陆霁行才觉好多了。
匆匆将头发擦到半干,陆霁行拿手机回应方燃知的思念,不藏未掖。
陆霁行:【我也很想你,只只。赶紧睡吧,乖。】
回复完才发觉他们挂断通话已近二十分钟,说不定方燃知已经睡了,顿觉被欲冲昏头脑,脑子短路犯蠢。
但方燃知秒回了消息。
我是知知:【好!先生,晚安呀。】
我是知知:【不对,你那边是早上了,先生,早安呀。】
我是知知:【[小猫咪的尾巴蜷曲冲你比心jpg.]】
我是知知:【[小猫咪高兴地走过去亲了亲你jpg.]】
陆霁行看笑了,片刻又收敛微肃,打字问道:【你怎么还不睡?】
方燃知刚从浴室出来,终于把那条毛绒狐狸抽厘审题再扔出去,看到陆霁行的询问,心中腹诽还不是怪你嘛。但回复的话自然不敢,乖顺地发语音,告状似的:“我把那个很可恶很可恶的狐狸微吧扔掉了!”
“扔吧,”陆霁行语调里含了笑意,“回去再买新的。”
方燃知哽住,无话可说,躲进被子睡觉时,嘴角却在上扬。
*
南城的大雨下了两天,期间有停,但也只是半小时一小时这样的短时间,总的还是在下。
方燃知没收到吴至或剧组的电话,看起来大抵是没戏了,不免有些失望。
不过试镜本如此,不是去试镜就一定能胜选。演技、形象总有不合适,强求不得,他收拾好心情,看接下来的工作安排。
昨天吴至给他接了杂志,由于品牌方太有知名度,他只能上内页,约的明早去摄影棚里拍。
吴哥:【不知道雨明天会不会停,我提前去接你。剧组还没联系我,但是不要灰心,后面还有大把机会能出演这种大型电视剧,明天先继续工作。】
经纪人利益跟演员挂钩,吴至都不急,方燃知自不急,专心做好每份工作就好。
他放松地给一分钟前发来消息的吴至回复:【好。】
吴哥:【对了还有,我都没让你去公司,所以自己在家也不要落下形体训练,没事就练!演员的气质绝不能丢!】
这几天天气很适合睡觉,看到形体,方燃知难免心虚,敲键盘都快了:【好。我知道了。】
中午十点,外面的雨仍然淅淅沥沥,方燃知想做甜点了,可以打发时间。
“嗡——”
以为是吴至还有什么事,方燃知打开看,脚步却即刻顿在原地,抬不动了。
是傅文发来的消息。
上次综艺结束,他非要加方燃知微信。他和陆霁行是朋友是发小,方燃知便没拒绝。
傅文:【[图片]】
偌大的客厅能够看出他是在哪栋别墅、又或哪座庄园里。图片中傅文本人并未出镜,他明显坐在旁边一隅。
餐桌上的食物琳琅,色泽诱人味蕾,一个看起来二十岁左右的男生抬着脸,眼神明艳地追着旁边的人,错眼不眨。
而他身边的......是陆霁行。
陆霁行垂眉敛目,倒是没看身旁,不知为何有点冷淡,但这副模样也可以有另外的解释。
任何暗恋者,在前期未挑清心意前,都不敢直视喜欢之人。
方燃知抓紧手机,惊得胸膛呼吸起伏稍乱。他挫败地想,先生真的去找那个男生了吗?转而又不太敢相信,他竟然看到了那男生的脸,虽然只有半张。
最后又自欺欺人地心道,先生是去工作,他自己说的......
“嗡。”
傅文:【霁行小情人儿,你看这男孩儿怎么样?】
不怎么样,方燃知很有偏见地在心底快速反驳。可抛却有色眼镜,他确实是好看的。
明亮,矜贵,定是小少爷。
前两天那么勾隐陆霁行,都没有用吗?方燃知没心思做甜点了,坐在床沿发呆,失落。
“......怎么不回消息,”傅文坐在餐桌旁,坐姿懒散地戳手机屏幕,确定没收到任何回复,没意思地自语,“没礼貌。”
但是这种东西,方燃知应该不会亲自向陆霁行求证吧,那也太傻了,而且哪有立场。
一个情人,嗬。
“陆叔,六十六大寿,我再敬你一杯。”傅文放下手机,向首位上的人举杯,心情挺不错。
陆贺冲笑骂他是想把自己灌醉,只象征性地颔首,让他自己喝去。
“霁行,怎么不敬我?”眼神锁定住次位的人,出声问。他居于首位,独揽大权的气场自然强盛,六十六岁的眼睛不显混浊仍如鹰隼。
“我自己来的,要开车,安全重要。”陆霁行从手边拿起蓝色的烟盒,抽出根细长的烟在桌面轻点,有声音,虽然不大,但犹像挑衅,几近大不敬,“就让小文儿陪你喝吧。”
“哼,”陆贺冲没好气地出气,家丑外扬道,“你出柜跟我说喜欢男人的时候,我都没把你打死,你还给我摆上脸了。”
傅文喝酒的动作微顿,抬眼怔愣探究地看陆霁行。
他跟陆贺冲出过柜?他以前一直表现的很无性恋,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陆霁行没言声,当没听见。
“行了,父子之间哪有深海仇,”陆贺冲放低语调,这就是他能给出的最大台阶,说,“喜欢男人就喜欢吧,那你和小诺试着处处。”
被提名的男生顿时拘谨,礼仪到位地喊:“陆先生。”
陆霁行没看他,拿打火机燃了一根烟,抬眸看陆贺冲:“您不知道我身边有人?装眼盲?”
陆贺冲脸色难看了。
那男生的肢体也僵了些。
香烟的白雾缭绕,陆霁行没动,只是让它烧。他眉目结霜似的冷淡,漫不经心道:“爸,他叫方燃知。”
“陆霁行!”陆贺冲站起身怒声,“娱乐场上镜头后面卖笑脸的小玩意儿,玩玩就算了,你像话吗?!”
陆霁行抬眸看着大发雷霆的陆贺冲,并不动怒,只眼中讥讽像看小丑。
无言的对峙,气氛黏着,傅文正要打圆场,陆贺冲就被看得率先移眼,坐下了。
不知是否为错觉,傅文觉得陆贺冲身形微晃了一瞬,被揭穿腌臜事的妥协了似的。
这时,谁的手机震动,打破了这古怪诡异的寂静。
是私人手机,察觉的陆霁行敛了冷息,拿出手机查看,果然是方燃知发来的微信。
我是知知:【先生】
喊完便再无下文,陆霁行等不及,问:【只只,怎么了?】
没想会得到回复的方燃知猛地激灵,忙从床沿秃噜下去,坐在地板上正襟端正地回道:【先生你在啊,不是我是说我没有打扰你吧,我】
啊......到底该怎么问啊,方燃知摸头发,最后改为抓,极度纠结,会不会显得管得太多。
先生[爱心]:【只只?】
陆霁行在催他,方燃知破罐子破摔,发送:【[图片]】
我是知知:【先生,他是谁呀?】
点开图片,对照角度,明显是对面的人拍的。远在德国的陆霁行不动声色地瞟了眼傅文,后者察觉,脊背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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