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靠,士别三日你还是这副德行。”驰远从沙发上爬起来,“我手机快炸了,消息根本回不过来……”
但是不耽误他给别人发好友申请。
“我帮你回了一部分人。”吴颖说,“你进去以后,你那些打球的朋友,大学同学,同事,不知道从哪搞到我的手机号,隔三差五来问你情况,前几天视频出了以后,问的更勤了。”
驰远愣了一下:“你不会跟他们说我今天出来了吧?”
“没,就刚和赵瑞说了。”吴颖推了推眼镜,“不过新闻应该很快会发出来,到时候……啧啧。”
驰远想象了一下,顿时头大:“哎,我现在这样出门再戴个口罩应该没人能认出来吧?”
“放心,江夏露视频出来的时候,网上能搜到的你的照片一夜之间都没了。”吴颖斜了他一眼,“我还以为警方这么给力保护民众,没想到啊没想到,驰老师慧眼识珠,运筹帷幄,身在牢中而操控天下事……”
“再叨叨嘴给你缝上!”驰远面上凶,心里却感念韩山的周全,看了眼手机,嘶……怎么还不通过?
他不是不想打电话,只是不太敢。
“本来就是!”吴颖丝毫不惧,还有点委屈:“皇上不急太监急,老子在外面焦头烂额绞尽脑汁,你他妈在里面谈情说爱调戏南岳总裁,你可真是长能耐了驰小远!我算是明白今天韩总看你那眼神是什么意思了,那他妈就是恨不得吃了你的意思!自求多福吧你!”
驰远听着听着乐出声来:“他要吃,我给他吃就是了……”
“!”吴颖手机差点掉了。
“你他妈……老子就多余提醒你,韩山他可不是善茬,”他扫了眼驰远裤子某处,“小心着点你的零件。”
“皇上不急太监急。”
吴颖翻了个白眼,见他不以为意,又说,“对了,今晚赵瑞他们想约你去金街酒吧,你给他回个话。”
“嗯?”驰远挑眉:“今晚?”
吴颖说的是之前驰远经常一起打球的几个人,玩的比较好,也偶尔一起撸个串爬个山什么的。
“对啊,让别人担心这么久,出来不得挨个见见?”吴颖收起手机,“我爸妈那边什么时候去都行,他们也不知道你进去的事儿,我说你去山村支教了。”
“……”
驰远想了想,生活终究还是要回到正轨。
新闻出来大家都会知道是今天,不回消息不太好。于是他拿起手机,挨个回电话报个平安,等打完也过去一个多小时了,赵瑞几人催的紧,说什么都要跟他喝一杯。
驰远看了看石沉大海的好友申请,犹豫再三还是给韩山去了个电话。
齐轩接的。
“是驰远啊?韩总现在在忙,有事我让他给你回过去?”
驰远笑笑:“不用了,我就是跟他说一下,这我号。”
“好,我待会儿跟他说。”
“嗯,谢谢。”
“都是哥们儿,不客气。”
驰远额角抽抽,想了想又说,“晚上我去酒吧,电话可能听不到,如果有事让他给我留言就好。”
“……”
对面沉默几秒,问:“哪个酒吧?”
驰远唇边勾起微不可查的弧度,“好像是叫金街酒吧,我没去过,好玩的话改天请你去喝酒啊,齐哥。”
“……好。”
第66章 见风醉
办公桌对面,齐轩把手机推过来:“为什么不自己接?”
韩山继续翻阅材料,用笔划掉随手在边沿打出来的问号:“我忙。”
齐轩表情带上一丝兴味:“我发现你变得有意思了,那我能问问,驰远到底教了你什么吗?”
韩山抬起眼皮。
齐轩:“哎算了。”
“能问。我们是朋友。”韩山说这话表情认真,语气公事公办。
齐轩顿了顿,笑了:“是。”
他的视线落到韩山手里那支简洁的黑色金属钢笔上——和眼前男人莫名相似的气质。
韩山顺着他的目光垂眼,心中明白,自己这样的人,很难让人感受到朋友间的轻松自在。
“以前,因为一些原因,我一直觉得人和人的关系最好清晰简单,是同学就只是同学,同事就只说工作,是利益关系就只谈利益,会省去很多麻烦。”
齐轩应和了一声。
这人向来与人泾渭分明,所以即便现在他们的相处并没有那么随心所欲,他也发自内心地珍惜这份关系,工作也好,朋友也好。
“但是驰远不一样。”
韩山话锋一转,“他跟谁都能相处融洽,并且游刃有余。”
他无奈笑笑:“包括我。”
齐轩回想今天见到驰远的印象,外形刚毅,笑起来却很阳光,像是一帮混小子里的主心骨那种类型。
“他让我觉得,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是可以又很多层次的。有的人就算做些突破边界的行为,也没那么难以接受。”
甚至……
韩山没往下说,指间钢笔下意识地转了一圈,却没收住掉到了地上。
齐轩歪了歪身子伸手捡起来,同时把椅子往前挪了挪:“你说的,突破边界的行为……是什么?”
韩山沉默几秒,盯着他的眼睛缓缓开口:“搓澡。”
齐轩:“……”
见他没反应,韩山又说:“睡觉把胳膊腿伸进我被子里。”
“哦……”齐轩稍稍皱眉,似是不解:“监狱里还能这样?”
“特定的情况下。”韩山说。
“那他为什么……那样做?”
“怕冷。”
“……”
齐轩有点茫然。
“这都正常是吗?”韩山问
“是吧……”齐轩想了想说,“不过这个也因人而异,一般成年人不太会这么做。”
除非……
“后来,我们做了越界的事。”
果然!
“什么事?”他问。
“手给对方用了一下。”韩山垂眼,语气平淡:“有问题,是吗?”
“……”
你说呢?!
齐轩搓摩着自己腮骨,半晌后问:“那你感觉……怎么样?”
韩山呼吸一顿。
“我是说,你是自愿的?”
韩山莫名笑了一下,身体靠进皮椅里:“驰远一直告诉我,哥们儿之间做这些都很正常。”
“……”
齐轩明白了。
他斟酌着安慰道:“或许,有些人……确实包容性比较强,反正眼睛一闭全凭想象。”
“可我出来那天。”韩山看向钢笔摔歪了的一点笔尖,“他隐晦的告知我,他是同性恋。”
“哦……”
齐轩若有所思的点头,他其实猜到了,但一时还是不知作何表情。
主要是猜不出韩山的情绪走向。
“那你的意思是?”
韩山退开椅子,站起来慢条斯理地收起拾桌上材料:“我要让他知道,敢消遣我……”
“韩山!”齐轩心下一惊,急忙起身,“你可别冲动啊,你才刚出来!”
“……”韩山瞥了他一眼,“放心,我有数。”
“你准备做什么?”
“先下班了。”
齐轩有点懵:“我不用去酒吧盯人吗?”
“不用,回家了。”韩山拍了拍他的肩膀,带着文件离开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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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乔阳西区霓虹闪烁,临近春节,道路两旁凋零的白蜡树枝头张灯结彩,一天之间,从萧索高墙之内到绚烂的灯火人间,驰远的感受有些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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