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苏温言仰头,用力将自己的唇瓣覆上他的唇:“闭嘴。”
第22章
温软的触感落在唇上,俞亦舟呼吸一停。
他眼中露出愕然,可还不等他对这个吻有所反应,对方又已然从他唇上撤去。
“这是惩罚,不是奖励,别想多了,”苏温言面无表情地说,“快去买粥,要白粥,放糖。”
俞亦舟:“……”
惩罚?
不是很明白为什么亲他一口反而算惩罚,但苏老师说是就是吧。
惩罚也好,奖励也罢,只要苏温言别把他从身边赶走,怎么样都行。
他有点高兴,脚步轻快地离开了病房。
房门关上,苏温言轻轻呼出一口气。
心跳莫名快了起来,并非紧张,而是激动,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仿佛那上面还残留着俞亦舟的体温。
太久没和他接过吻,没品尝过他的味道,以至于仅仅是碰一碰嘴唇的感觉,也让人格外留恋,刚刚他差点没忍住要和他深吻下去。
苏温言坐在轮椅上,看向窗外,今天阳光很好,即便是在病房里,消毒水的气味也变得没那么让人讨厌,他唇角不自觉地微微扬起,一时间,身体的疼痛都好像离他远去。
坐在窗边晒了会儿太阳,去而复返的脚步声响起,苏温言迅速收起笑容,若无其事地回过头:“帮我。”
俞亦舟把买来的饭放在桌上,帮他推着轮椅去洗手,小心避开昨晚输液的针眼。
苏温言问:“什么时候能出院?”
“再观察一下吧,”俞亦舟用毛巾将他手上的水擦拭干净,“现在不烧了,不代表夜里也不会烧,如果今晚没什么事的话,明天我问问医生能不能出院。”
“嗯。”
苏温言没什么意见,他虽然不愿在医院久住,但如果有俞亦舟陪着,多忍一天倒也没什么。
或许他应该给季扬发个消息,让他别把自己住院的事告诉别人……不过师兄向来很善解人意,应该不会随便往外说。
想着,他已经被俞亦舟推到桌边,对方把买来的粥和饭一一打开:“先凑合一顿吧,下午我回家给你做点好的。”
说到做饭,苏温言想起了那个困扰他已久的问题,问他道:“你为什么现在做饭的风格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为了不被我认出来,特意改的?”
“也不是,就……”俞亦舟有些局促地整理着措辞,“之前在福利院和养老院帮忙,有时候会负责做饭,小孩和老人的口味跟年轻人很不一样,为了让大部分人满意,我就多学了几种做法——如果你喜欢我以前做的饭,那我也可以改回去。”
苏温言想了想,觉得现在的倒也不差,于是道:“等我需要你改的时候再说吧。”
俞亦舟点点头。
两人面对面吃饭——这还是他们一个月来第一次一起吃饭,某人为了隐藏身份,硬是戴了一个月的口罩,一个月没跟他在同一张饭桌上动筷子。
苏温言喝着放了糖的白粥,看着俞亦舟吃盒饭,明明看上去是很普通的菜样,但总能被他吃出很香的样子,他记得他们谈恋爱的那会儿,每次和俞亦舟一起吃饭,自己都要多吃半碗。
此刻,他向俞亦舟伸出勺子。
俞亦舟停住动作:“你要哪个?”
“土豆丝。”
俞亦舟又掰了一双一次性筷子,苏温言道:“给我夹菜还用换筷子?”
“那还是要注意一点的,”土豆丝放在勺子上,“多小心些总没坏处。”
“既然都不能跟我在一个盘子里夹菜,那接吻应该更不可以,你说是吧?”
“……”
俞亦舟一不小心挖了坑给自己跳,尴尬道:“苏老师……不是不承认我是你男朋友吗,都不是男朋友,还谈什么接吻呢……”
苏温言:“?”
这小子,还学会反将一军了。
他没再吭声,尝了口土豆丝,又伸勺子:“溜肉片也来点。”
俞亦舟把菜给他夹了一个遍,最后看着自己饭盒里仅剩的一点菜和还有半盒的米饭干瞪眼。
就着菜喝了粥,苏温言吃饱了,问他:“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只剩一道麻婆豆腐苏温言没要,俞亦舟用豆腐拌了米饭,没懂他的意思:“什么?苏老师不是答应我,允许我继续当人体模特了吗?”
“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你自己,那个陷害你让你离开运动队的人,你就这么放过他了?”
俞亦舟筷子顿了下:“但凡我能拿他怎么样,我早就做了。”
“他现在还在市队当运动员吗?还是去了国家队?”
“没有吧,我记得他没通过选拔来着。”
当年恶意竞争硬把别人踩下去的人,最后自己也高不成低不就,怎么不算一种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既然这样,那事情就好办了,看季扬的样子是不愿意蹚这趟浑水,但没关系,他还有别的办法。
“这件事就交给我吧,我会想办法帮你搞定的。”苏温言说。
“苏老师,”俞亦舟一下子严肃起来,“我之前一直不告诉你,就是不想让你为我操心,你现在要做的应该是好好休养,而不是为了这种事浪费精力。”
苏温言:“要么让我帮你,要么连这个人体模特你也别当了,从我这里出去——你选一个。”
俞亦舟沉默下来。
他就知道事情一定会变成这样,他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回来到底是不是个正确的决定了,他一点也不想苏温言拖着病体为他的事操心,每当这种时候,他就痛恨自己没有能力。
他有些食不知味地放下了筷子,苏温言看出他的犹豫,又说:“你也别太小看我了,这种事对我来说只是举手之劳,可能比复健还要简单。”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俞亦舟也只能应下,他心情复杂:“那作为报答,我还留在你身边,继续照顾你、保护你,好吗?”
报答……
苏温言看了看他,总觉得他越发像某种大型犬类,连职责都很像。
他没拒绝,俞亦舟就当他默认了,不禁又高兴起来,吃完了剩下的饭,收拾好桌子。
苏温言有点累了,想要休息,腿一活动还是疼,但相比昨晚好了很多,他撩开裤脚看了下,膝盖上已经泛起淤青,不知道要几天才能消下去。
俞亦舟把医生给开的药又给他擦了一次,动作轻柔,生怕弄疼他,边擦边吹。
苏温言觉得他这样子十分好笑,忍不住道:“你在福利院的时候,也是这样哄小孩儿的吗?‘吹吹就不疼了’?”
俞亦舟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行为有点傻,又没破皮,药涂上去并不会杀得疼,吹也是没用的。
“偶尔会吧,”他说,“不过,其实还是给他们糖吃比较管用,不管是小孩、老人,还是残疾人,其实都是一样的,他们完成了一件事,就要给些奖励。”
“那今天我的奖励是什么?”苏温言问。
“奖励?”俞亦舟愣了,“你今天又没复健,要什么奖励?”
“我配合你给我上药,还没喊疼,难道不应该给我奖励?”
俞亦舟:“……?”
这是应该从一个成年人嘴里说出的话吗?
要是让别人知道堂堂美院教授苏温言,因为摔了一跤没喊疼就索要奖励,不知道他的学生们要怎么想。
苏温言:“既然你说复健才给,那也不是不行,但我之前配合你复健了一个月,除去四天因为画画耽误了,五天因为身体不舒服耽误了,满打满算还剩二十一天,那你还欠我二十一份奖励。”
俞亦舟又蒙了:“我之前不是每天都有给你?牛奶、巧克力、水果、零食……”
“你真当我是三岁小孩,用一些零嘴就能打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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