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嘉良根本没心思去送他。
“淮淮~”嘉良上来环保住我,脑袋在我胸口蹭来蹭去,像一只求抚慰的大狗,“我好想你啊淮淮……”
他拎起在我怀里打呼噜的小橘子,有些赌气地将它丢到一边。
我板着脸将他的头掰开,注视着他因摩擦泛红的眼睛,“你挺大方,让这么水灵的孩子坐副驾。”
徐嘉良见我只板着脸,知道我并没有真生气,于是软着嗓音:“他第一次见奥迪,想体验一把,我就没好意思拒绝……”
“怎么,我家淮淮吃醋了?”他眨眨眼,眼神轻浮。
我推开他坐在竹席沙发上,有些无奈,“嗯。”
徐嘉良蹿到我面前,那张极易招桃花的脸即使怼这么近依然好看。
“我保证,没有下次了。”说着,他将我抱起向三楼小窝走去。
嘉良父母离世的那段日子比较忙碌,我和他跑农庄的归属权,还要对接里面的各种项目与合作,这一年来日子算是平静悠闲。
床榻旋旎至黄昏。
夕阳透过玻璃窗打在床上,我抚摸着爱人的脸庞,刚运动过的他额头上还有些许湿气。我忍不住凑过去轻吻他高耸的眉骨。
东奔西跑的日子很累,我们俩都是大专学历,奈何第一次接手着偌大的农庄也有些手忙脚乱。
嘉良天生公子命,最不擅长这些经营的东西,他那段时间只能跟在我屁股后面递水擦汗。可我知道,他心里隐忍着双亲离世的痛苦,每到夜晚他都会一个人跑去外面,然后惹一身烟味儿与我相拥而眠。
后面农庄的生意基本上路,雇了一批人后日子就甜多了。
临近傍晚,农工下班交谈的声音将我吵醒,推了吧不知何时钻进我怀里的嘉良。
“赶紧起来准备晚饭。”
他皱着眉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突然又想起什么,一下子爬起来。
“我的鱼!我的鱼还没从后备箱里拿出来呢!”他喊着,随便穿了条短裤,踩着拖鞋就往楼下狂奔,边跑边喊:“淮淮,今晚我给你做碳烤鱼!”
我笑着摇头,等下楼时见他一脸无奈就知道他钓的鱼都闷死了。
“我还想着让你吃新鲜的鱼呢……”他拿了个铁盆,将那些已经咽气的鱼丢进去。
“没事儿,一个下午也算新鲜。”
嘉良将碳烤炉拉出来,又去地里抛了几个红薯在水池里洗干净。
“还记得你第一次来我家的时候就吃的烤红薯。”
我处理那些刚去世不久的鲤鱼,“是啊,那时候你懒得不行,连烤红薯烧的柴都是我捡的。”
将处理干净的鱼和烤红薯码放好,嘉良已经将碳点上。
“你呢,就坐在这儿好好等着,我来操作。”他将我按在旁边的凳子上,又把刚结下梁子的小橘子抱来让我玩儿。
看着他卷起袖子忙碌的背影,我心中涌起无尽的满足。
当晚嘉良喝了点酒,他这一生除了钓鱼最大的爱好就是喝酒。即使没人作陪,他也能独自尽兴。
等我将嘉良搀到床上时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打了盆洗脚水,我脱下他的鞋袜让他泡了会儿。
嘉良原本难受的脸渐渐松弛,我抽了条毛巾给他仔细将脚上的水擦干净。正上手给他解衣服,嘉良一把抓住我的手,眼神迷离。
“你干嘛,我可名草有主……”
我嗤笑,在他脸上拍了拍,“为夫在给你更衣就寝,好好睡吧~”
我来到卫生间,将沾染酒气的衣服丢进洗衣机。
突然一阵欢快的手机铃声响起,是被我放在桌上嘉良的手机。
这声音在寂静的夜显得那么突兀,不知是不是被吓到,我的心仿佛被一只手猛的攥紧紧接着松开。
只是这短短的两秒,我身上的冷汗就下来了。
床上的嘉良睡得沉,我拿起来一看号码没有备注。
这么晚打来说不定有急事儿,我滑动接听键,将听筒放在耳边。
“徐哥,你终于接电话了,我还以为你睡了……”那边的声音软绵销魂,尾音绕了又绕。
我乍一听有些熟悉,好像是那个叫沈博的高三毕业生。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那边“呕——”了一声,好像是在呕吐。
“徐哥,我在外面被那几个狐朋狗友灌了不少酒……现在脑子晕乎乎地,你能不能来接我……”
第2章 没再作妖
我默不作声,挂了电话。
想了想给对方编辑了一条信息发了过去。
[地址发来,我现在就过去。]有时候我认为男人也有第六感,而且我的第六感很准。
在今天下午见到沈博的第一眼我就能看出这孩子不老实,他接近嘉良的目的我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无他,这是我的直觉。
其实对于这种人我可以一口回绝,但感觉没那个必要。
电视剧里经常有急功近利的学生,蓄意接近大款以求一劳永逸。先不说这手段和价值观是否正向,单论这为达目的的精神就值得人学习。
那边很快就回复了消息。
我摇摇头,醉酒的人怎么可能以如此快的速度发送这么精准的地址呢?
我来到床前,俯身在嘉良额头上一吻,“等我回来。”
沈博所在的地址是县城里的某条娱乐街,这条街被县公安那些叔叔们称呼为“腐败街,”可想而知这条娱乐街有多么不堪。
当我开着大红色奥迪A8来到沈博所说的那家KTV门口时,他正被几个同龄的社会仔围着,有一两个还开始上手。
我并不着急露头,静静地闻着车内独属于嘉良的荷尔蒙气息。
几个人拉扯了能有五分钟,并没有什么出格动作,最后还是沈博透过人群看到了这辆显眼的车,冲出他们的包围来到副驾车窗前。
这就跑出包围圈了?
那几个社会仔只是远远地看着,并没有上来抓人的意思。
我将车窗降下,看见沈博原本兴奋的神情一瞬间化为惊讶,然后是恐惧。
“小博,”我扬起长辈般和蔼的笑,瞅了瞅后车座,“上来吧。”
沈博回头看了眼后面那几个混混,他们的神情仿佛早就认识,并且关系还不错。
在后车门打开时,我隐约能闻到一股酒味儿,这种酒味儿不像是喝醉酒人身上那种由内到外,反倒有些轻薄,跟洒香水差不多的感觉。
哦,酒气里面还夹杂着一股甜香,看来还真喷香水了。我记得今天下午和他面对面谈工资时还没这种味道。
他报了地址,是县城边的某个村,有点偏远。
我车开得稳,从沈博上车时就一直没说话,车内安静的气氛使他有些紧张,僵直的身体逃不过那巴掌大小的后视镜。
过了两个红绿灯我开口:“嘉良不喜欢这种甜香的味道。”
后视镜里的沈博没说话,他显然是被我这毫无厘头的话打懵了。
我打开车窗,将车内甜腻的气味散一散。
“他更喜欢冷调植物香。”我驱车驶出城外,这里的店铺逐渐消失,道路两边的麦田多了起来,只不过在寂静的黑夜里田中时不时出现的几座孤坟有些可怖。
“比如……铃兰、冰霜玫瑰、迷迭香。”我嘴角不由得上扬,“他对那些味道可上头了,能趴在你身上闻半个小时。”
后视镜里,沈博的脸陷入黑暗,看不清喜怒。
末了,他终于说出今晚的第一句话了,“我只是想去农庄好好干活锻炼自己,为以后步入大学做准备,没有其他想法。”
我点头,“年轻人有抱负是好事儿,既然你这么上进,那就从明天早来半小时,把养鸡场打扫打扫吧。”
通过会车的近光灯,我能看到沈博的脸在瞬间变得难堪。他或许是知道农庄是我说了算,于是只能答应下来。
目前的农庄基本按照嘉良父母生前的理念经营,主体可分为农蔬、养殖、租赁三部分。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