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的法……必须是你,不能让小……记住……”
“第二天再看的时候,徐嘉良的母亲就走了。”我大致将当年的事讲了一遍。
“徐嘉良的性格发生很大转变,叔叔阿姨的丧事也是他一手操办的。他那时候状态很不好,大概有两个多月吧,再后来也就恢复的和原来一样了。”
我有些怀疑,问李医生:“我总觉得这对徐嘉良后续生活没造成什么心理创伤,毕竟他行为举止和以前没有区别。”
听我这么说,李医生摇了摇手指。
“非也,从三张表格和人树屋的情况来看问题就出现在他父母去世的时候,一夜之间失去双亲给他造成了极大的打击,只不过这些年引而不发成了潜在问题。”
我还要再说些什么,申禾拉了我一把。
看到他的眼色,我对李医生道:“好吧,那目前针对我朋友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李医生拿出纸笔,“他这种情况需要药物和精神双重疗法。”
“药名我给你写下来你去买,至于精神疗法……”她看向我。
“你在他心中的分量可不是一般的重,这就要靠你喽。”
我推着徐嘉良回到病房。
“你刚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么?”我问申禾。
他脸色有些尴尬,‘那个,我或许知道了徐嘉良为什么最近才成了这种人格分裂的情况……’
“什么?”
‘那个……其实李医生说的没错,他在父母双亡的时候其实就已经产生精神问题,只不过……’申禾看着我,放下双手。
我皱眉,“有什么就说,咱们两个之间还能有秘密啊。”
‘哎呀!其实就是这些年来他一直被巫毒娃娃控制,精神方面已经不是自己能决定的了,你懂么?’‘之前我跟你说过,这种爱情巫术其本质就是控制人的思维和精神,而你把巫毒娃娃烧毁破解巫术,徐嘉良自然也有显露原型了。’
“申禾,你在说什么?”我不由自主地站起身,不敢相信他的解释。这是什么?
医疗科学与玄学的极致碰撞么?
见我不相信,申禾也很无奈,他看向徐嘉良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怜悯。
“当初……当初……”我脑子很乱,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是我害地徐嘉良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可如果没有当年这件事,徐嘉良早就变成精神病了,是我给了他两年的正常人生活!
我一屁股坐回床上,“不对,不对……”
我双手抱住头,“不是这样,他……也不过是我手中的玩具……”
我陷入道德黑白的纠纷中,感觉自己做下人生中最大的错事。
我不应该的,我不应该为了图刺激,就找申禾给徐嘉良下什么劳什子爱情巫术,更不应该厚着脸皮拿他对我的温柔做挡箭牌,去迷惑那些不看好我们二人感情的同学……
我更不应该从一开始就如同伥鬼般享受徐嘉良对我的好;即便沈博的出现,也不过是被我当成这段感情中上位者对下位者掌控着的玩弄;更不应该在这场人性的考验中伤害这最无辜的人——徐嘉良。
我痛苦地看向申禾。
“小哑巴……”我抓住他的胳膊,“我错了……是我害了徐嘉良啊!”
看我这样,申禾不为所动,他不知如何劝我。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林警官打来的。
“齐淮是么?那个沈博说想见你。”
申禾轻轻拍了拍我的后背,‘好了,有什么罪过等这件事完了再忏悔,沈博的事还没完呢。’小哑巴带着我来到看守所。
申禾在车里等我,林警官带着我来到一个大厅,在一排玻璃窗前有好几个窗口,而只有一个窗口有人,正是沈博。
“你们聊,这期间有什么证据你可以提供。”林警官说完就走了。
玻璃对面的沈博相比于昨天,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唇也破了。身上蓝白色的校服也失去往日的洁净,上面有好几个黑色脚印。虽然我们中间有玻璃格着,但我还是能闻到有股臭味儿从小窗口传来,像是人体排泄物的味道。
我和他相对而坐,看着对方静默着谁都没有说话。
“怎么。”过了会儿,他冷笑一声,眼里全是嘲讽。
“见我这幅样子,你好像一点也不惊讶。”
我看着他,微微一笑。
“恶有恶报,你现在这个样子没什么值得我惊讶的。”我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沈博眯了眯眼睛,里面淬着毒,这个眼神和当日他在打扫鸡圈时一模一样,比之更甚。
“真是恶有恶报么?”他凑近,语气里满是怨毒,“到底是报应,还是有人故意为之你心里最清楚!”
我背靠在椅子上,抱着胳膊。
“当然,也有可能是人为。”
“毕竟你之前得罪过好几个公司老总,他们在知道你锒铛入狱后有条件的肯定会打点关系,让里面的人‘好好照顾’你。但这也是你种下的恶因在先,不是么?”
我目光下移,“这可不仅仅是被人打了吧?”我动了动鼻子。
“嗯?我怎么还闻到一股怪味儿?”
沈博脸色变了,他双手不自觉放在下面提了提裤子,往后坐了些。
“呵,这种味道应该挺熟悉的吧?这是被……”
“住口!!”沈博打断我的话,他愤怒地站起身,手拍在玻璃窗上。
他两只手上有黄色不明物体粘在上面,看起来让人倒胃口。
他忙收回手,坐在椅子上看着我脸上志得意满的笑。
“你……那你的恶果也该来了吧!”他从牙齿缝里蹦出这几个字。
“哦?”我坐直身子,“我的恶果?”
“我真是傻。”沈博抓住衣服,揩掉手上的污秽。
“我是做了许多不光彩的事儿,”他看向我,“但你的手就干净么?”
“我看过,农庄的法人在两年前变过。”
“最开始明明是徐正国,两年前换成徐哥的名字,可没两个月法人就成了你!就连农庄里的流水也从徐哥的卡转移至你的卡里。”
“齐淮!”沈博提高音量,“你说我狠毒,可在我看来你跟我是同一路子的人,都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哈哈哈!”听到这,我放声大笑,用看白痴的目光看着面前气急败坏的沈博。
“小沈啊小沈,昨天萧易还跟我说你是不是也给自己下了药,当时我还不相信。现在听你说这些话,还真是嗑药了。”我站起身。
“小沈,与其在这儿跟我胡诌,不如好好想想今晚该怎么保住你的屁股~”说罢,我走出大门,全然不顾沈博的谩骂。
过了一个星期,法院的判决书下来。沈博因涉纵火伤人、敲诈勒索、非法持有毒。品等数罪并罚,最后判处九年有期徒刑,罚款五万元。
我和萧易看着被告席上的沈博,他原本的校服换下,穿着黄色罪犯马甲婻沨。手中的银手铐在冷白的灯光下闪着光。
原本一向爱干净的他脸色灰败、眼睛通红无神,头发油腻,小小年纪的他竟然一夜长出了胡茬,看上去像老了十岁。
当法官宣判结果时,他闭上眼,大厅内响起沈博奶奶和母亲崩溃的哭声。
他即将要被两个警官带走,却终于抬起头看向我。
“我能和他说句话么?”
站在沈博面前,我能闻到他身上传来的骚臭。他的背佝偻着,眼下的乌青看起来像个被罂粟掏空身体的瘾君子。
看来这段时间,里面那几个人伺候地很到位。
“有什么话就说吧。”我平静地看着他。
沈博盯着我看了会儿,接着又看了眼后面等我的萧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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