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一口回绝,徐嘉良直接将筷子撂在桌子上,碗筷碰撞发出的声音让我心中一震。
相爱五年,这是他第一次当着我的面扔筷子。
看着他沉下来的脸,即便再帅此刻的嘉良也变得有些陌生。
“嘉良,”我盯着他,“你这是在为一个外人跟我撂筷子?”
“你心里有什么不痛快的,他今天下午是跟你说什么了让你上情绪?”我感觉嘉良这表现很奇怪。
他以前即便生我的气也只是撅着嘴不吭声,但从没什么肢体动作。
我意识到,沈博的到来或许真的影响到了我和嘉良之间的感情。
他不说话,只是坐在哪儿跟我死性子,我不再理他,站起来往卧室走去。
“小沈确实是外人,但你也不应该对他一个小孩子这么刻薄,以前你可不这样!”
一只脚踏进卧室,身后传来嘉良的喊声。
我转过身,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他。
“我刻薄?”
徐嘉良站起来,我们两个相对而立,中间的几步距离在此时却有万丈远。
“没错,自从小沈来你给过他几回好脸色?再看看你对待其他在庄子里干活儿的人,小沈好心去看你,每次你都不咸不淡跟他欠了你八百万似的!”
“现在你又想赶他走,还骂他!他昨天下午都是哭着走的!”
嘉良情绪有些激动,我能看到他脖子上浮现出的血管。
我没给沈博好脸色?
我为什么要给一个妄图取我而代之的觊觎者好脸色?
而且沈博又何尝不是对别人笑脸相迎,在我面前冷漠地跟什么似的。再说我骂他。
我昨天下午一句重话都没说,更何况骂人?
我身上的血在倒流,胸口发闷难受。手脚瞬间生出冷汗。
我爱的男人现在不分青红皂白,只为别人的两滴眼泪开始斥问我。
看着眼前的嘉良,感觉他和记忆中的那个少年有些不一样了。
“齐淮,我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当初在大学的时候随便就把你们一个院的学弟给堵厕所打了。还有跑生意的时候你是怎么对那两个女老板的?把她们俩给打出了KTV包房还断她们公司回流资金。”
“你当年做的这些我都看在眼里。”
我听面前这个男人翻旧账,他歇斯底里,但我不想跟他因为一个沈博争吵个没完。
“我没有对他刻薄,也没有骂他。之所以解雇他是因为这次我意外受伤,背后主谋就是你口中的小沈。”
嘉良眼睛眯起。
“装红薯的袋子被他提议换成了编织袋,那天装货是他在上面故意走在秀姨旁边,秀姨双手才脱力至使红薯砸下来。”
我跟他解释,但从他眼神中的怀疑,我知道嘉良并不相信我说的话。
他低下头深呼吸,再次抬头时眼神变得深沉。
我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这个公子哥平时神经大条,基本不会有这样的眼神,像是被恶魔附身……或者说隐藏在体内的另一条意识显露出来。不对劲。
“其他的先不提,你跟赵规那货是什么情况?”
“赵规?”我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紧接着脑海里浮现出那个嘴里咬着根烟的货车司机。
“什么我跟他是什么情况?当然是合作伙伴了?你又不是没和他打过交道!”
“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怀疑我跟赵规之间不干净?”
我瞪着嘉良心中又气又急,但他眼中近乎于暴戾的情绪让我感到陌生,这种情绪是这些年来他从没表现出的。
这不仅让我怀疑,面前这个人是否还是我认识那个徐嘉良。
他眼底神采晦暗不明,抬腿向我逼近,放在身侧的手微微抬起。
第5章 沈博开团
嘉良一步步来到我面前,我没有后退,因为我坚信他不会主动跟我动手。
他停在我身前,右手厄制住我的下巴,“难道没有么?”
“那个家伙为了救你手腕都脱臼了!他当时还想去抱你!一个大男人竟然为了你去哭!”
“每次赵规来你都站着跟他有说有笑!”
嘉良双眼死盯着我,“难道有我陪着你还不够,想再找一个车夫?”
他这句话太难听,我用力挣脱出他的桎梏。
“徐嘉良!你的良心真对不起你的名字!”我冲他大喊:“你说这句话的时候心不痛么?”
“当初是谁跑前跑后给你父母料理后事?”
“是谁日夜颠倒就为了不让你父母打下来的事业付之东流?”
“是谁老实本分给你经营农庄?”
我看着他,失望透顶。
“徐嘉良!你现在的吃喝拉撒都是我齐淮给你打下来的!我都是为了能让咱们两个过上好日子,可你现在说我和别人有染真让我寒心!”
说完我不等他反应回到卧室,使劲将房门关上反锁。
巨大的碰撞声过后是无尽的沉寂,我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咚咚咚……”有力的声音另一头连接着房门外的那个男人,他的心是否也像我这般剧烈地跳动。
“咳咳……咳……”刚才喊出的那几句话因为胸腔剧烈起伏,导致我还没完全恢复的肝脏又开始闷痛。
我扶着床慢慢蹲下,嘴里咳个不停。我怕动作太大震动到肋骨,忍耐性的频繁咳嗽让我干呕了几次。
卧室的门把手被拧动,外面传来嘉良略带担忧的声音:“淮淮开门,你是不是伤着肋骨了?”
见我不开门他语气有些急了,“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跟你吵架,你先开门让我检查检查,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对你来说,一个有了外遇的男人不值得关心……”我对着门说道。
外面的声音戛然而止,空气再次陷入死寂。
我背靠床沿,混沌的脑袋嗡嗡响,像是有蜜蜂在里面开舞会,不受控制地开始去想这两天发生的事。
想到我手术后刚醒,那时候嘉良的神情就有些不对劲,估计就是怀疑我和赵规之间有什么。
可他为什么会往这里想?
农庄的大小事儿都是我去应付,所以我和赵规接触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以前可没这反应。
目前只有一个可能:沈博背着我给嘉良上眼药。
那天出意外所有人都在场包括沈博,他完全可以把自己看到的那些行为添油加醋地告诉嘉良。
毕竟我和赵规聊天是真的;赵规为了我手腕脱臼也是真的;至于他去抱我和流眼泪那更是嘉良亲眼所见。沈博啊沈博~你还真是双管齐下,一边设计让我受伤,一边挑拨我和嘉良的感情。可我和嘉良相爱有五年了,他怎么能这么轻易就相信别人的话?
我不理解,甚至有些怀疑这段感情的含金量。
难道说在这五年的光阴里嘉良一直在隐藏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可平日里我们相处的那些点点滴滴都印证嘉良是个神经大条、不在乎细微末节的大男子,而不是敏感多疑的性格。
我摇晃着身体来到卧室书桌前坐下,拿起笔将当年那两件事的前因后果写下来。
当初在大学时有一个大一的同院学弟,那家伙是个恐同并带有极强歧视的直男。
我和嘉良报考的同一所大学,当时在学校里面的一些亲密照片被他拍了下来,然后发到表白墙上,还带头在上面作势。
更过分的是他不知从哪里弄到了我的电话号码,连同微信一起给我发恶意信息。嘉良每天心思都不在这上面,我也没将这件事的真相告诉他。
他只知道我把人堵在厕所打了一顿,并不清楚我打人的缘由。最后还是我找到表白墙请他删除相关信息,这才平息风波。
至于我将两个女老板是搞养殖收购的,约摸三十左右的年纪,两人还是嘉良父母在世的时候就定的合作伙伴。
那天我带着嘉良去重新走流程,可这两个半老徐娘却看上了嘉良。
嘉良出去上卫生间,两人就一直在包厢里跟我暗示,意思无非就是很早就看上这小子了,如果他能和两位姐姐交往交往那这笔生意就继续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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