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错就错(29)
两人沉默一阵,过后不约而同地闷笑。说话间两人已经到家,莫沫殷勤地调好热水,捧着罗殷的浴衣跟在后面。
罗殷已经裸了上半身,赤脚往浴室走,“衣服放下,你先进去。”莫沫后退一步,立刻被他眼神钉住,“又想什么歪心思?”
莫沫只得放下衣服,自己脱光,先泡进浴缸里。随后罗殷也坐了进去,给莫沫丢了一只搓澡手套。随即莫沫报复性地在罗殷头顶放了一只塑料黄色小鸭。
水汽氤氲,罗殷趴在浴缸边毫不吝啬地展示自己的背部,莫沫往手套里挤了一团沐浴露,兑水起泡后就往罗殷背上胡乱涂抹。罗殷微微侧目,头上的小黄鸭啪地掉到水里,自在地随波逐流。
莫沫把罗殷脑袋掰回去,“趴好。”他下手还知轻重,罗殷舒服地闭目养神,就听见身后嘀咕:“欠钱的都是大爷,还要我给你搓背。”
罗殷暗笑不语,等莫沫给他冲掉泡泡,他自浴缸站起,将莫沫也拉起来,在花洒下接吻。此间莫沫还呛了一鼻子水,好不痛苦,于是愤然关掉花洒,才看清罗殷捉弄的笑。罗殷不再闹他了,冲掉身上的泡沫,略略擦干身体套上浴袍先出去了。
莫沫独自坐在浴缸里,浴缸又滑又硬,不是个办事的好地方。他洗好澡出去,罗殷已经倒了两杯红酒等他。莫沫接过酒杯,浅浅地抿了一口,脸上和胸口都在发热,他把脸在罗殷的胸口,才发现心跳也很急促。
莫沫急急抬头,眼前人依旧波澜不惊,却几乎要把他溺死在这暗藏汹涌的眼神里。
常言道,欠债的都是大爷,此言非虚。
莫沫下意识往后躲了一下,被罗殷一把捏住,另一只手也不闲着,手指灵活解开他的衣扣。莫沫连忙按住差点就扯下内裤的手,“我就是没给你擦背,你要干什么?”罗殷充耳不闻,抽出手来反手照着屁股蛋就是一巴掌。莫沫又忙不迭捂住屁股,哇哇大叫:“你打我,你居然打我,我再也不是你心爱的小宝贝了吗?”
没等罗殷笑,莫沫自己就乐不可支,罗殷一副无可奈何,补偿性揉了揉他的屁股蛋,帮他把裤子提了上去。
莫沫笑嘻嘻地:“你刚才那样,好可怕啊!”这话倒是半真半假,情事当中一向由他挑头,偶尔罗殷主动就有点奇怪。
罗殷看他一眼,“也有你怕的时候?”此时两人倒进沙发里,莫沫毛毛虫似的蠕动地翻找遥控器,罗殷变魔法一样长臂一捞,不知从哪个缝隙捞出遥控器,随手选了个综艺节目。他俩都不怎么看综艺,只是图个热闹,。莫沫热衷于在罗殷身上搞怪,一会儿伸进衣服里戳戳肌肉,一会儿摸完自己的若有所思。
罗殷其实有点怕痒,但他不说,莫沫戳两下就被他拎出来,继而反复,乐此不疲。最终罗殷忍无可忍,捏着莫沫下巴低头吻上去,这一吻让莫沫彻底老实下来,指尖发麻,轻轻搭上罗殷的腰,幸好沙发宽大,够两人缠缠绵绵。
罗殷趁着莫沫换气,手又伸进他裤子里,莫沫往下一瞧,手被裤子遮住了,只看得见布料起伏,他只感觉到全身都通电发麻,有点忍不住地蜷起腿。他也撩开罗殷的衣服,眼前一片肉色,也不管是哪里就上嘴轻轻咬了一口,舌尖又舔来舔去,尝到微咸的味道让他更不能自己。
手机响了,没有人在意,莫沫听出是自己的手机,还是专属来电铃声,他看了眼来电显示,花了几秒撑着罗殷才坐直,清了清嗓子,开口仍旧嘶哑:“喂,妈?”
莫沫跨坐在罗殷下`身上,以眼神示意不可躁动。
“没干什么啊,在看电视……我看看啊,”莫沫捂着手机,小声问,“下礼拜五多少号?”
场外听众罗殷找出手机,调出日历给莫沫看。
“那天我休息,就那天吧,周四下班我就回去,周五早上我们坐地铁过去,很快。”
莫沫挂断电话,呼地叹口气,说,“周五我要陪我妈去扫墓。”
罗殷嗯了声。
接完这通电话,莫沫翻身和罗殷靠在一起,他也想把罗殷带着去,可解释不了罗殷的身份。
“周四晚上我回去,再陪她过个周末。”
罗殷说:“要我送你回去吗?”
莫沫想想,“不用了,周四我早点走。”
莫沫扫墓,祭奠的是外公外婆,他对外公外婆也没什么印象了。隐约记得外婆一家住在山上,屋子的后面却是蜿蜒曲折的石巷,墙上刷了许多浆糊,贴了布,味道不好闻。
周四下午回去,莫妈妈做了爆炒腰花和鱼香肉丝,都是他喜欢吃的菜。吃饭间讲起,莫沫尽力描述了这段不甚清楚的记忆。莫妈妈听后,竟也不知道莫沫哪里来的这段记忆。他也只当做梦做混淆了,他没有多少记忆,也没有多少悲痛。
周五一早上莫沫和妈妈到了江边,外公外婆的骨灰撒在了江里。莫沫拿着一束白菊,想得更多的是自己的父亲。然而和母亲生活这么多年来,没有这个人,也活得很好,因此不被人提起。
照旧莫妈妈让莫沫撒完花等着,自己走得远了些,莫沫只看得见她在江边的背影。每年都是如此,渐渐他也不再问妈妈为什么要独自在江边站一会儿了。
母子两人从江边折返,经过商业街,边走边逛。当初莫沫还在念高中,正是不折不扣的叛逆少年,很不愿和妈妈一起逛街,怕被人看到说还没断奶,现在他却很珍惜陪同母亲的时光。
逛到中午,两人一起吃饭,用餐高峰期,一个独自带着小男孩的女人和他们拼了个桌。小男孩大约三四岁,坐到位子上,见眼前两个陌生人,糯声说,“谢谢阿姨,谢谢叔叔。”
莫沫指了指自己:“为什么我是叔叔?”
莫妈妈笑说,“小朋友好有礼貌。”
莫沫他们的菜上得早,小男孩眼巴巴盯着,时不时望着自己妈妈,“我饿了。”
“等一下,我们的菜还没上来。”
“我想吃这个。”小男孩指着莫沫他们端上来的文蛤炖蛋。
女人把小男孩的手捉回来,低头轻斥,又局促地对莫沫笑笑。
小男孩委屈说,“我好饿。”
因为是刚端上来的,谁也没动筷子,莫沫用烫过水的餐具舀了两勺递过去,“让他垫垫肚子。”
女人安抚地亲了亲小男孩,拒绝了莫沫的好意,“谢谢,他还小不能吃这个。”
莫沫收回碗,自己吃了一口,调皮地对小男孩眨眼,哪知小男孩嘴一瘪竟哭出来。这下莫沫始料未及,女人又是责怪又是哄弄,小男孩越哭越大声,引来左右瞩目。
莫沫也手忙脚乱帮着哄,小男孩哭声不歇,莫妈妈摘下莫沫背包上的毛绒娃娃,在小孩眼前晃,“看看这是什么呀?”小男孩起初不理,可禁不住眼前晃来晃去的东西,就边抽泣边凝神看清,这次莫妈妈把毛绒娃娃递过去,女人再没有拒绝。
这期间他们的菜终于来了,女人把孩子抱自己腿上,拌了一小碗火腿玉米饭,小男孩捏着娃娃一口一口吃。
莫沫再不敢碰炖蛋了,只敢扒自己的海鲜炒饭。他们两个人点了四个菜,剩下的打包带回去,临走的时候,小男孩还捏着毛绒娃娃。
走出店门,莫沫说,“我就只吃了一口,他怎么一下就哭了。幸好后来被你哄住了。”
莫妈妈说,“这个小孩算很懂事了,你小时候多不听话,每次出门高高兴兴,回来哭哭闹闹的。”
午后吃了饭回家,莫妈妈去休息。莫沫躺在自己床上看手机,每分钟确认一遍微信没有新消息。他之前兴起写的帖子都被水成闲聊楼,很多人问他后来怎么样,两人成了没。他翻过最后一页,在回复框里输入“谢谢大家关心,我们在一起了。”本来还想配上定情信物,才遗憾发现,定情信物被莫妈妈拿去哄小孩了。
莫沫突然想起一次吃饭,小姨对周庆讲的话。说小时候莫沫和周庆比起来,简直乖得不像话,让吃饭就吃饭,睡觉就睡觉。他那时还小,他也懂得,只有听话妈妈才会要他,接他回家。
他现在也这么听话,也可以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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粽子节快乐!
他们还在吃青团的时间线emmm我会加油的!
28
飞机落地前,机舱内响起广播,空乘走过过道,罗殷挪开覆在眼睛上的手,窗外红霞满天,原本预计中午抵达的航班,晚点到此时。他没什么可收拾的物件,听从安排等待降落。下机后打开手机,除了公事,没有其他消息。
司机把车开来已经在等他,虽然晚点,天色还算尚早。罗殷打发司机回去,自己开车。周末的下午,从机场到市区,越走越热闹。他草草应付过午饭,现在肚子空空,却不知道吃什么。
罗殷把车开回去,换下衣服洗了澡,冰箱里只有鸡蛋和水,厨房的菜篮子里是姜葱大蒜。莫沫周四下午走后,他周五早上去外省视察,家里断了两天粮。
家里空荡荡的,很安静,自从莫沫住进来后,很久没有这样的时候。罗殷工作忙起来可以几天不着家,但是一回家总能见到莫沫忙里忙外。只要他把钥匙插进锁里,门就从内先开了,莫沫接过他的手提包,把他的拖鞋放脚边。
他换了鞋在沙发上坐着,面前茶几上就有温水和水果点心,即便他吃得少,每次总也有。这时莫沫就不管他去厨房忙了。吃了饭洗完澡,洗衣机又开始转起来,这些家电按部就班,好像就没停过。就算是周末,只要天气好,莫沫也能找出床铺被褥枕套,一样一样晒出去,落日时分再收回来。
屋子里太安静了,但也听不到门外的声响,搁在茶几上的手机屏幕偶尔亮起,很快熄了。
罗殷盯了手机许久,突然拿起,点开莫沫的对话框,他们的对话记录停留在一周前,最后结束在莫沫的一句“不聊了,你先忙”。再往前翻,每次结束语都大同小异,罗殷都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工作效率,他忙是忙,也不至于回个话的功夫都没有。
罗殷正犹豫要不要给莫沫发个消息,手机屏上突然跳出莫沫的来电显示,没等他接通,那头挂断了。他等了一几分钟,第二通电话打了进来。
罗殷问:“正要接,怎么挂断了?”
莫沫:“没什么,不小心按到了,之前打你电话关机,又出差了吗?”
罗殷没有跟他说出差的事,也不知道他关机的时候打了几个电话。
罗殷:“嗯,刚下飞机回来。”
莫沫:“哦,那你先休息吧,工作辛苦了。”
听这个语气,莫沫似乎又不准备继续了。罗殷又把他们为数不多的聊天记录翻了一遍,果不其然发现,只要他露出一点“现在我没空”的意思,莫沫就会主动结束话题。
罗殷靠在沙发上,放轻声音:“别挂,我想和你说说话。”
电话那头先是嘈杂,片刻后极为宁静,连带莫沫也放低声音,“我在,你想说什么?”
罗殷只想听听莫沫声音,好让家里热闹一点。他不说话,只好莫沫来说,“那你吃了没有……哎呀我忘记买点菜屯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