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然后,他上了御榻,将温祈拢入了自己怀中。
这回的嗜血之欲来势汹汹,诚如温祈所言,他应当又中了那奇毒。
是他一时不察,教温祈受罪了。
“对不住。”他揉着温祈的发丝,轻声细语地道,“梓童遇见朕实乃三生不幸,朕总是令梓童受罪。”
温祈昏迷了十个时辰方才醒过来,他艰难地睁开双目,随即被丛霁抱住了。
“朕还以为……”丛霁后怕至极,不敢吐出不吉利的话语。
温祈直觉得自己的身体无一处不疼,却轻拍着丛霁的背脊安抚道:“我连剖腹取子都熬过来了,区区小伤,不值一提。”
丛霁自责地道:“朕清楚自己教梓童受罪了,甚至还出了血,梓童何必哄骗于朕?”
“好罢,很疼。”温祈咬着丛霁的耳垂道,“我恐怕得卧床几日,期间,便劳烦夫君伺候了。”
丛霁满口答应:“朕定会好生伺候梓童,梓童尽管差遣朕罢。”
“那我便不与夫君计较了。”温祈正色道,“其实夫君大可不必如此自责:其一,并非夫君之故,夫君亦是受害者;其二,纵然夫君失去了理智,亦记得不可留于其中,生怕将毒过于我;其三,我听闻……”
他面红耳赤地道:“初次是会流血的,此次将初次该流的血补上了。”
温祈说得轻巧,丛霁入耳,愧疚更甚:“不知下月十五会如何?”
“下月十五,许夫君已从幕后之人处获得解药了。”温祈轻笑道,“夫君何须杞人忧天?”
温祈分明又娇气又爱撒娇,却一直安慰着他。
丛霁吻着温祈的发丝道:“勿要逞强。”
温祈据实道:“很疼,但隐隐约约有些许欢愉,定是我心悦于夫君之故。”
丛霁回应道:“朕亦心悦于梓童。”
温祈好奇地问道:“我昏迷了多久?”
“十个时辰又一刻钟。”字字诛心,丛霁将温祈稍稍抱紧了些。
“我以为定已超过一日了。”温祈撒娇道,“我饿了,要用膳,还要陛下亲手喂我。”
丛霁命人传膳,又于心中祈愿道:望朕从今往后能护梓童周全,不再伤梓童一丝一毫。
第122章
晚膳尚未送来,温祈直起身,亲吻着丛霁紧蹙的眉尖道:“夫君勿要担心我,我定会快些好起来。”
自己对温祁施/暴的场景历历在目,丛霁心脏生疼,轻抚着温祈的背脊道:“全数是朕的过错。”
“诚如我适才所言夫君亦是受害者。”温祈板着脸道,“夫君若再自责,我便不理睬夫君了。”
丛霁叹息一声,并未再言。
温祈的唇瓣向下而去,蜿蜒至丛霁的耳孔,吐着热气道:“陛下不是曾言要于御座之上临幸臣妾么?陛下当时还问臣妾:‘十五如何?’可惜这月十五已被陛下错过了……”
他抬起首来,望住了丛霁,一字一顿地道:“陛下,繁衍期如何?”
昨年,温祈的繁衍期是从二月十六开始的,温祈亦是于二月十六这日怀上幸月与葭月的,今日已是二月十六,温祈却是伤痕累累,如何能行云雨之事?幸而此次繁衍期延迟了,但会延迟至何时?能延迟至温祈痊愈么?
丛霁忧心忡忡,亲了亲温祈的额头:“亲亲便会快些好起来。”
温祈气呼呼地道:“本宫难得引诱陛下,陛下未免太过不识抬举了。”
“朕生怕繁衍期来时,梓童尚未痊愈。”丛霁歉然地道,“全数是朕的过错。”
温祈说到做到,拨开丛霁的手,自丛霁怀里钻了出来,背过身去,不再理睬丛霁。
丛霁见状,言不由衷地道:“梓童,是朕错了,朕再也不自责了,梓童勿要不理睬朕。”
温祈不言不动,依旧不理睬丛霁。
丛霁忐忑地牵了温祈的手,不出所料地被温祈甩开了。
而后,他低下首,去亲吻温祈的后颈,温祈向后退了些,躲开了。
“梓童,勿要不理睬朕,朕真的知错了。”他再次去牵温祈的手,这一回,并未被温祈甩开。
温祈回过身去,坦诚地道:“我其实亦有此顾虑,但我相信只消有夫君陪伴左右,我便能安然渡过繁衍期。”
言罢,他捉了丛霁的手,放于自己的小腹上头,回忆道:“昨年的今日,我初次迎来繁衍期,连抚慰自己都觉得恶心,后来,夫君出现了,我强迫了夫君,我觉得自己更为恶心了,再后来,我发现自己怀上了幸月与葭月,再再后来,我与夫君心意相通了,夫君让我改变了对于自己的看法,我并不恶心,欲/念乃是本能,不必为此感到羞耻。夫君……”
他抿唇一笑:“夫君,你乃是我的救赎,有你在,我便无所畏惧。”
丛霁不知第几回强调道:“并非强迫。”
温祈打趣道:“对,并非强迫,夫君对我垂涎已久,巴不得被我垂青。”
“朕一早便对梓童情根深种了。”丛霁又心疼地道,“梓童无所畏惧,朕却是满心畏惧。”
温祈开导道:“夫君亦不必畏惧,你我夫夫携手,所有的困难定将迎刃而解,不过是小小的繁衍期而已,不值得夫君畏惧。”
论身手,丛霁远胜于温祈,此时此刻,丛霁却觉得温祈较自己强大许多,温祈剖腹之时亦是这般强大,而自己实乃外强中干。
“梓童所言极是。”他重新将温祈揽入了怀中,虔诚地道,“梓童,你亦是朕的救赎,不然,朕或许早已自行了断了。”
“作为救赎夫君的报答……”温祈再度问道,“繁衍期如何?”
丛霁柔声道:“全凭梓童做主。”
又过了片刻,晚膳送来了,温祈命内侍将膳食放于御榻前的矮几上,其后,依偎于丛霁怀中,软声软气地道:“要夫君喂。”
被丛霁喂下小半碗黄鱼雪菜汤后,他催促道:“夫君自己也用些罢。”
用罢晚膳,丛霁为温祈擦身,接着为温祈上药。
温祈疼得面色煞白,丛霁不得不停下手来,亲了亲温祈的额头:“亲亲便不疼了。”
“嗯。”温祈深深地吐息了一番,“夫君且继续上药罢。”
丛霁颤着手,为温祈上过药后,便为温祈穿上了亵衣、亵裤。
待药膏起效后,疼痛渐渐缓解了,温祈瑟缩的身体亦随之舒展了开来。
他抬指撩开了丛霁的衣襟,见丛霁已上过药了,眉开眼笑地夸奖道:“夫君果真言出必行,知晓顾惜自己了。”
“多亏梓童教导有方。”丛霁一心系于温祈身上,若非思及自己对于温祈的承诺,全然想不到要为自己上药。
“夫君谬赞了。”温祈的指尖自丛霁的锁骨起,轻柔地摩挲着抓痕,并逐一吻了吻,末了,吸了吸鼻子,“我明白夫君是为了我,迫不得已才自残的,这回我便不责怪夫君了,切莫再有下回。”
“朕记下了。”丛霁捉了温祈的右手细细地亲吻着莹润的指尖。
温祁由着丛霁亲吻了一会儿,才将右手抽了出来,细致地为丛霁上药。
上完药,他陡然想起一事:“夫君,我尚未饮避子汤。”
“朕已于二月十四饮过避子汤了。”丛霁正色道,“从今往后,皆由朕来饮避子汤。”
“章太医已研制出供夫君饮用的避子汤了?”见丛霁颔首,温祁动容地道,“得夫如此,夫复何求?”
丛霁待他过于温柔了,从不摆君主的架子,且总是以他为先。
历朝历代不乏死于生产的后妃,但想必未曾有过愿意饮避子汤的君主。
多子多孙多福,寻常男子十之八/九俱是如是想的,更何况丛霁并非寻常男子。
倘若换作自己,娶妻后,可能亦不会如丛霁一般。
“此话该由朕来说才是。”丛霁目不转睛地望着温祁,“得夫如温祁,夫复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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