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他的身体理所当然地扑入了丛霁怀中。
丛霁轻抚着温祈的后背,关切地道:“你可无事?”
温祈怔了怔,噗嗤一笑:我乃是鲛人,又非凡人,纵使落水,亦不会出事。
丛霁后知后觉地道:“方才那一霎,朕居然忘了你乃是一尾鲛人。”
温祈心生茫然:这暴君素来杀伐决断,会犯如此微小的错误么?
丛霁又问道:“如何?从戚永善处得到你想要之物了么?”
温祈视死如归地坦白道:我有一妹妹,我从那戚永善手中逃出生天之时,并未带上她,我后来潜入戚家寻她,却寻不到,我之所以恳求陛下将那戚永善找出来,便是为了从其口中得到她的下落,据那戚永善所言,她被其卖予一龟公了,那龟公所在的花楼名为“醉香楼”,位于雁州澧镇。陛下……
他顿了顿,左手一覆,同时,右手食指打着颤写道:我愿为陛下礼尚往来,我愿让陛下尝尝断袖是何等滋味,我愿成为陛下的娈宠,不计生死。陛下……
他眼尾生红,眼中水光淋漓:陛下……陛下遣人去醉香楼,替我将妹妹找回来可好?
难怪温祈会是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闻言,丛霁又是惊愕又是疼惜,拨开温祈的左手,无奈地道:“你认为自己若是成为朕的娈宠便会丧命么?”
温祈颔首:我清楚自己容不得陛下,但是那又何妨,只消陛下答应我,我即便不要性命,亦会好生服侍陛下。
丛霁叹息道:“你认为朕会为了一晌贪欢要了你的性命么?”
温祈再度将左手探了过去:无妨,陛下不必顾惜我的性命。
丛霁面无表情地道:“你这是在提醒朕,朕乃是暴君么?”
温祈拜倒于地:温祈不敢,望陛下恕罪。
丛霁又是一声叹息:“罢了,朕不怪你。”
温祈小心翼翼地道:陛下愿与温祈做交易么?
“交易你的身体,交易你的性命么?”丛霁矢口拒绝,“朕不愿。”
温祈哀求道:陛下要温祈如何做,才能答应帮温祈?即使陛下要温祈做那龙阳艳情话本所述的一派胡言,温祈都不会拒绝。
“那龙阳艳情话本尽是一派胡言,朕自不会让你做。”丛霁凝视着温祈道,“你那妹妹于你有这般要紧么?要紧到你能为她无怨无悔地付出性命?”
妹妹自然要紧,一则是因为与他这副肉身血脉相连,他本能地想要护妹妹周全;二则是因为他占据了这副肉身,作为报答,必须护妹妹周全。
不过,他倘若死了,对不住原身罢?
他或许更应该为了原身好好地活下去。
但他顾不得这许多了,万一妹妹现下危在旦夕……
思及此,他立刻答道:妹妹于我确有这般要紧。
丛霁登时心若刀割,厉声道:“你如此践踏自己的性命,朕断不会与你做交易。”
他猛地站起身来,面色阴沉,气得转身欲走。
他方要迈出一步,突地被温祈抱住了双足。
温祈时常讨好他,可从不曾卑微至斯。
“你……”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温祈生怕自己被丛霁踹开,将丛霁的双足死死地抱住了。
由于他目前手不能写,仅能呜咽着道:“陛下,帮帮我,陛下,别生我的气,陛下,我会很乖的,陛下,我会尽己所能好生服侍陛下的,陛下要我如何便如何……”
丛霁一字不懂,但他大抵能猜到温祈之意。
温祈的呜咽浇灭了他心头的怒火,只余下疼惜。
他低下身去,直欲掰开温祈的双手,从而将温祈拥入怀中,温祈却是哭了起来,整张面孔通红,坠落了一地的鲛珠,失态得全无平日里绮丽无双的模样。
他以指尖揩着温祈的双目:“勿要哭了,朕现下便遣人去雁州澧镇的醉香楼寻你妹妹。”
温祈双目一亮:当真?
丛霁承诺道:“当真。”
话音落地,他书信一封予雁州知州,其后将书信交由一侍卫,吩咐道:“尽快送出去。”
温祈见丛霁言而有信,羞耻地问道:陛下何时要温祈礼尚往来?何时要温祈……
丛霁抓住温祈的指尖,打断了温祈的话语:“不必如此,朕只希望你珍惜自己的性命。”
温祈满面惊诧,改为用左手写道:当真?
“当真。”丛霁郑重地道,“朕对你的期许并非成为朕的娈宠,而是成为一代名臣,切记。”
温祈乖巧地道:我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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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开了一本预收《恶毒小娘,性别男》,文案如下,有兴趣的小可爱可以点个预收哟(づ ̄3 ̄)づ宋若翡一朝穿书,成了男主的小娘。
原身乃是一尾雌性狐妖,道行粗浅,素来贪财。
她表面上对男主的父亲虞老爷子情比金坚,实际上不过是想得到万贯家财罢了。
她未及过门,虞老爷子竟是一病不起。
她日日细心地照顾虞老爷子,企图从虞老爷子口中套出房契、地契、金银……所藏之处。
虞老爷子被她所感动,弥留之际,终是将所有值钱的物件都交由她保管,并叮嘱她好生将男主抚养成人。
然而,虞老爷子过世之后,她却是百般折磨男主,害得男主又聋又哑,目不可视,双足残疾。
与此同时,她肆意挥霍家产,蓄养面首,好不快意。
未多久,她厌烦了折磨男主,遂将男主丢下悬崖。
殊不知,此举反而使得男主得了机缘,踏上仙途。
其后,男主重返虞家,一眼识破她乃是一尾狐妖,遂将她剥皮抽筋,做成了狐皮垫子。
穿书而来的宋若翡先是摸了摸自己的下/身,确定自己尚且完好之后,方才一把抱住身着孝服的男主,哭道:“我儿莫怕,娘亲定会好生将我儿抚养长大,为我儿娶一个才貌双全的妻子。”
若干年后,已然及冠的男主抓着宋若翡不慎变出来的尾巴,柔声道:“养育之恩无以为报,我便以身相许罢。”
宋若翡被抓住了尾巴,逃又逃不得,只能凶巴巴地骂道:“逆子!”
“娘子该当唤我为‘夫君’才是。”男主凑到宋若翡耳侧道,“有一事我忘记告诉娘子了……”
他顿了顿,继而咬住宋若翡的耳垂道:“我早知娘子并非女子。”
第25章
丛霁注视着温祈,问道:“那戚永善瞧来甚是狡猾,你如何能确定他并未撒谎?你那妹妹当真身处于雁州澧镇的醉香楼么?”
温祈疑惑地道:陛下既然认为那戚永善可能撒了谎,何以答应我遣人去醉香楼?
“因为你哭得极是可怜。”丛霁温言补充道,“亦是为了以防万一,兴许你那妹妹当真身处于醉香楼。”
我命人切了那戚永善的四根手指,才逼出了答案来,我还以为戚永善定然不敢欺瞒于我……
温祈阖了阖双目,他尚且记得之前的情状,他何曾见过那样多的猩红?
当时他故作冷静,而今,言及此,他却无法冷静了。
他停顿须臾,手指发颤:陛下是否认为我很是残忍?
丛霁摇首道:“你勿要忘了,朕乃是一暴君,身负罄竹难书之罪孽,你仅仅是命人切了那戚永善的手指罢了,连朕之皮毛都及不上,且那戚永善曾虐待于你,你理当向他复仇。”
一时间,温祈觉得杀人如麻的丛霁过于心狠手辣,又觉得安慰自己的丛霁过于温柔体贴。
他深陷于矛盾之中,即便眼下丛霁身上惟有龙涎香,但他依然记得丛霁身上曾有血腥味,他原本打算手刃丛霁,造福黎民,然而,他竟是一日较一日地心软了。
他索性将此按下,不再想,继而愁眉不展地道:我妹妹如若不在醉香楼,又会在何处?
丛霁见温祈眼尾的红晕未散,揉了揉温祈的发丝,方才分析道:“那戚永善或许深知自己所行害你不浅,认定自己无法活着出宫,企图在临死前折腾、戏耍你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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