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谢颜也不算普通人, 但拿他和大家心中的现者相比较,无论是年龄还是经历, 大家都觉得谢颜远不如现者。
然而现在,突然有一群人跳出来说,谢颜就是现者。
起初人们当然不信, 现者先生是谢颜?这些报纸越来越能胡写了,骗人也不找个可信度高一点的人选。
大多数人本以为这只是一些报纸为了博人眼球制造的噱头,过几天就会平息,然而各种传言非但没有渐渐销声匿迹, 反而愈演愈烈,每天都有新的证据和信息流露出来,几家报纸甚至开了专栏,详细对比谢颜与现者的关联之处,连谢颜当初在戏班子里的事都被扒了个干干净净。
在这场突如其来的八卦狂欢中,处于舆论中心的现者剧院和出版社一言不发, 当事人谢颜更是自那之后从未公开露面过, 这些微妙的态度让原本不信的人们心中犯起了嘀咕。
倘若现者真的就是谢颜, 怎么办?
不知谁提了这么一个问题,很快就引起了广泛的讨论。
“如果现者真的是谢颜……那么一个戏班子出身的小子,怎么可能有这么大本事?”
“我突然觉得,现者写的东西也就那样了。”
“欸,你说,会不会谢颜只是挂名,背后另有其人?”
“可……谢颜也没挂名啊?谁都不知道现者是谁。”
……
“你们在聊现者?有什么好聊的?”
“你就不好奇现者到底是谁吗?如果真的是那个谢颜……”
“那又如何?现者做的事对华夏有益,我就支持现者,与他到底是谁何干?倒是你,如果现者真的是谢颜,人家年纪比你小就有如此成就,你不好好读书,还有心思在这里嚼舌根。”
“你、你……”
……
“老师,您这周给我们推荐的文章,是现者写的?”
“有什么问题吗?”
“可是……我听很多人说,现者只是一个戏班出身的年轻人,不知道有没有上过学。我们为什么要专门读他的文章呢?”
“同学们,老师希望你们记住,做学问要时刻心怀谦卑之心,敏于好学,切忌盲目自大,以出身论高低。”
“如果此时有人站出来说,现者其实不是那位小谢先生,而是一位老学究,你们会不会立即转变态度,将他写的文章奉为圭臬?然而,现者是谁,真的能影响到他已经写出来的文章中的价值吗?”
……
诸如此类的对话在汉口城中不断上演,每个人都因为出身、性格、经历等等因素,对这件事抱着不同的看法。
有人开始怀疑现者的权威,也有人惊叹谢颜的年少有为;有人对现者是谁毫不关心,也有人天天盯着报纸只为获得第一手讯息;有人从自己的心态变化中悟出了道理,也有人还在嫉妒和怀疑中虚度时日。
而所有的风向,都通过撷芳楼的整理,摆在了谢颜的案头。
“看来师父的德春班内部出了一点问题。”
谢颜放下今日最新的报纸,上面详细描写了自己在德春班时多么笨拙寡言,什么都不记得,连话都不会说,按记者的说法,消息提供者是一个不愿说出姓名的知情人士。
温珩把报纸拿过来看了几眼,有些新奇,“是真的?”
“算是吧。”
“没想到你曾经有这样的时候。”
谢颜笑着摇了摇头,“以后有机会,或许我会给你讲讲曾经的故事。”
温珩突然有种预感,谢颜口中的那个“故事”,或许不仅仅是发生在京城的过去那么简单。
不过,那又如何呢?
“我等你。”
两人心照不宣地揭过这个话题,谢颜起身伸了个懒腰,开始收拾桌子上的东西。
“要出门?”
“嗯,晾了他们这么多天,是时候动一动了。”
……
时隔几日,仿佛人间蒸发一般的汉口城舆论核心人物谢颜,终于再次出现在了现者剧院。
“柳叔,这几天忙吗?”
“哎呦!小谢先生您可终于来了。”站在门口盯人的柳掌柜看到谢颜,赶紧迎了上来。
谢颜被他逗笑了,“这是怎么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呢。”
柳掌柜用袖子擦了擦额角的汗,心道可不是大事吗。
作为谢颜披上现者马甲的初始地运来茶楼的掌柜,柳掌柜是为数不多从头到尾都知道现者是谁的人之一。这几天现者的身份被有心者曝光诋毁,谢颜选择等待不出,现者剧院自然成了视线最聚焦的地方。
柳掌柜这几天不知应付走了多少来打探消息的人,阻止了多少暗地里搞事的计划,又要保证剧院的正常运行,又要注意不能泄露秘密打乱谢颜的安排,愁到头上的白头发都多了几根。
归根结底,谁能想得到,当初那个在他的茶楼里随口一说的名字,日后会响彻汉口,甚至响彻华夏呢!
“柳叔辛苦了,剧院的生意没受什么影响吧?”
“那倒没有,剧院现在已经有稳定的客群了,这些传言不影响大家听曲看戏。”
谢颜无视了周围打探的目光,对柳掌柜点头道,“那就好,我们进去继续说。”
“谢老板等等!”见谢颜就要进门,有个胆子大的人喊住了他。
“哦?”谢颜回头,略一思忖,“是香满楼的陈掌柜,您有事找我?”
陈掌柜没料到谢颜记得他,心头熨帖,语气下意识软和了许多,“我最近听到一些传闻,与您还有现者有关,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说过。”
“那个啊——”谢颜故意吊了下胃口,等所有人都将视线集中在自己身上后才继续道,“倒是有所耳闻。”
“那您——”
“嘘——留一点悬念,给好戏开场吧。”
少年将唇边的手指移开,不急不缓地转身走进剧院,等人们反应过来时,已经寻找不到他的身影了。
好戏开场,是什么意思?
……
此时时间不到中午,离开戏还早,谢颜来到剧院三楼的休息室,却发现白落秋居然早到了。
谢颜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师父今早怎么没贪懒,起得这么早?”
名角儿演戏等收拾好能休息,一般都是后半夜了,所以作息通常是中午才起床,谢颜记得白落秋的习惯,有些诧异会在剧院看到他。
对小徒弟的调侃,白落秋脸上淡淡的,他已经习惯了谢颜的说法方式,总的来说并不无趣。
“我正打算让人去温家请你,既然你来了,倒是省事。”
“师父有话和我说。”
“嗯。”白落秋看向李富,“把人带过来吧。”
谢颜心中有了几分猜测,等了一会儿后,果然见李富和几个伙计拖了两个五花大绑的人上来。
“认识吗?”
谢颜在心里对自己这位师父的手腕啧啧了两声,“认识,德春班的前箱头和跑腿的伙计。”
“这两个人吃里扒外,给洋人的小报记者胡说八道,发现后被我绑了起来,先给你看看再行处置。”
“谢谢师父。”谢颜笑着摇了摇头,“不过其实不用这么麻烦,我再怎么样,也不会怀疑师父对我不利的。”
白落秋是向颜林的托孤人,原主的救命恩人,也是谢颜初来这个世界时的引路人,无论是出于过往的恩情,还是出于个人的欣赏,谢颜都对他非常信任。
白落秋的想法显然和谢颜不一样,“很多原以为牢不可破的关系,都瓦解于不在意的小事,不可随意。”
谢颜若有所思,“受教了。”
“好了,阿富先带人下去吧,坏了我定的规矩,自然有该有的下场。”
李富应了声,招呼伙计把两个五花大绑的人抬下去。两人不停挣扎着,面红耳赤地似乎打算说些什么,却被棉布堵住了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上一篇:末世重生之顶级御兽师 四
下一篇:穿成黑莲花皇帝之师后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