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齐休疾,字无忧,我的诊所开在码头附近的花中巷,谢兄无事可以来找我闲聊。”
……
齐休疾惦记着诊所,说了几句便离开了,齐老先生执意不肯收谢颜的药钱,说就当是替儿子赔礼,谢颜无法只好放弃。
见齐家的事暂时解决,一直在旁边充当背景板的温二少也打算离开,两拨人便一起走出了医馆。
温二少这次是骑马来的,枣红色的骏马站在当街,配着银灰色马鞍,看上去威风凛凛,谢颜一眼看到便心生羡慕。
就像每个女孩都幻想过自己是仙女,每个男人内心深处也都有过一个骑马驰骋的梦。
谢颜停下脚步,目送温二少利落上马,又是一阵头晕,只好扶住李泉的肩膀。
“阿颜,我背你回去吧。”李泉见谢颜摇摇晃晃,忍不住提议。
“不用。”谢颜摇头,开玩笑,李泉虽然生的比他强壮些,但也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年,让他背自己回去?估计路没走一半就压坏了。
温二少坐在马上,低头看着几步外那个少年摇摇晃晃却倔强强撑的身体,回想起方才对方自信满满,侃侃而谈的样子,以及贴着自己的冰凉皮肤和长的过分的睫毛,突然心头一怔。
在谢颜背后,一个年轻伙计想上前帮他们一把,却被自家少爷用眼神制止了。
热心的伙计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默默收回一身腱子肉的手臂——二少不愧是留过洋的人,这脾气也和大少一样难以捉摸!
就在谢颜思考自己是不是回医馆再休息一会儿比较好时,一只带着洁白手套的大手突然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谢颜抬头,不解地看向马上的人。
“上马吗?我顺路带你一程。”
“……”面前的手掌修长有力,谢颜承认自己有些心动,一方面是想体验一下骑马的感觉,另一方面……他实在不想自己走回去了。
谢颜不是纠结的性格,心念一动便抓住温二少的手,正欲研究以什么角度踩马镫上马最好,突然感觉腋下被人托住,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已经稳稳当当坐在了马前。
“???”刚才发生了什么?!
“太轻了。”温二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似乎在解释为什么会把谢颜直接托上来,又似乎在感叹。
谢颜总觉得对方的声音里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此时被卡在马背前,无法移动,只好努力板着脸假装若无其事。好在温二少没有再说什么,游刃有余地伸手圈住他拉起缰绳,长腿一夹,枣红马便小跑起来。
“……”谢颜感受着自己的小身板和对方的巨大差别,有些郁闷,他上辈子也是有在健身房泡出的六块腹肌的人,一朝穿越却消失无踪,不知道何年何月才练的回来。
好在骑在马上的感觉十分新奇,谢颜很快就转移了注意力。
与坐车不同,马小跑起来带着有规律的颠簸感,视线很高且没有一点遮拦,很容易让人上瘾,谢颜还没体验够,就到了茶楼门口。
“我到了,谢谢温少。”谢颜一边道谢一边设法下马,先下手为强,他这次绝不需要被人托下去!
好在温二少不知是不是也觉得自己方才的举动有些不妥,没有再动手“帮忙”,只是在谢颜下马后伸出右手。
“温珩,字元琼。”声音低沉认真,富有磁性,仿佛直接敲击在耳膜上。
“……”谢颜抿了抿唇,伸手握住对方递来的手,手套的布料在掌心摩擦,带来异样的触感,“我记住了。”
第7章 船王温家
汉口城最大的码头朝里走几百米,洋楼改造的建筑灯火通明。
天色有些黑了,厨子还没把晚膳做好,温夫人刚处理完事务走进客厅,就看见自家两个儿子一人占着沙发一头,坐姿端正,宁愿发呆也互不交流。
“睿儿,珩儿,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她一边把身上的斗篷解下交给丫鬟,一边大步走来。
温夫人与温九楼一样是草莽出身,二十多年的夫妻情分,年轻时跟着温九楼闯江湖,兜里揣两把枪就敢和总兵叫板,这几年安顿下来后脾气收敛不少,但还是与普通贵妇人格格不入。
当然,放眼整个汉口,从没人敢和温夫人提过一句守规矩——他们怕下一秒这位美妇人的枪就抵在自己脑门上。
“父亲下午派人来说让我们早些回来,有事商量。”温家二少,温珩对母亲解释。
“嗯。”而温大少只是应了声,表示他也一样。
“……”温夫人左右看看两个儿子,十分无语。
大儿子打小是个面瘫脸,说话就没蹦出过超过三个字;二儿子比他哥稍微好些,会说会笑,但骨子里蔫坏,根本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更要命的是,当两兄弟碰到一块儿,会说话的二儿子也不说话了,两兄弟就像有仇一样,谁都不搭理谁,交流统共几个字,看的温夫人牙痒痒。
可真的问他们是不是有什么过节想调和一下,两人却又都异口同声的表示没有。
时间长了,温夫人只能认命自己生了这么两个不同寻常的儿子,任由他们“兄友弟恭”。
——想想她和温九楼都是大碗喝酒的火爆脾气,生下的儿子却一个比一个惜字如金,温夫人就觉得气闷。
好在这两小子虽然脾气不对,但本事都不比他老子差,大儿子去年从英国军校毕业后在巡阅手下历练,已经立了不少战功,二儿子前些日子才打美国回来,不但拿下了化学学位,武艺也没落下,让温九楼和温夫人都十分满意。
“今天出门和李家谈生意了?感觉如何?”温夫人把腰上的鞭子一解,坐在沙发中间,转头问二儿子。
“李家打算运一批粮食去上海卖,货物比较多,想取个折扣,我按原有的例子说了。”
这件事本来就不算什么大生意,只是温夫人随手给二儿子让他适应练手的,温珩处理的无功无过,温夫人闻言点头,没有多评价什么。
“你大哥这一年在部队立了不少功,家里的生意也能服众了,你是什么打算,也和我学生意吗?”温夫人又问。
这个问题其实有些敏感,毕竟自古以来兄弟为争权反目之事历历在目,温家虽不比皇帝,但手握长江中下游航运之权,交好黑白两道,也可谓权势滔天。
温九楼夫妻虽然觉得自家儿子不是那种人,但实打实的权势面前还是有些担忧,儿子没本事气人,儿子都太有本事也愁人。
温九楼本意是想一碗水端平的,然而分权又不是分烧饼,哪有那么容易做到完全公平,他怕兄弟两人因为这些起了嫌隙,和温夫人商量了半天,最终决定由温夫人先探探口风。
而温夫人挑着两人都在的时候问这句话,也是希望他们不要多想,有什么都当面说开。
“我就不接手家里的生意了,先建好实验室,还有巡阅大人说的药厂的事,其他的以后再说。”在温夫人的注视下,温珩想都没想直接说道,似乎早就做好了打算。
“嗯。”温大少温睿继续惜字如金。
“……”温夫人怀疑这两小子私下里早就交流过这个问题,一想到他们相处时对话不超过五个字的样子,又觉得头疼。
就这还能沟通,也是为难他们了。
温夫人气得想笑,心中却松快不少,她拿起茶桌上的西洋小蛋糕咬了几口磨牙,转而关心起另一个中国长辈亘古不变的问题。
“说起来珩儿马上就十九,睿儿也二十一了,正常情况下这个年纪孩子都该有了,你们因为留学的事耽搁了几年,我看也是时候定了。”
“……”
温夫人说的是两个人,目光却投向温睿,毕竟他是兄长。
被母亲注视催婚的温大少深色不变,低头喝了口手中的茶,施施然开口,“他更急。”
这个他,指的自然是温二少。
经过这么一提醒,温夫人想到自己二儿子的与众不同,顿时觉得这话说的有道理,又把目光投向温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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