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颜乐了,“师父不算?”
“阿秋?咳、咳。”
白落秋没有理两人的调侃,谢颜转头,见白落秋又在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把视线放回地上的碎瓷上,“可惜了这汝窑的好花瓶,白瞎给那群渣滓浪费了。”
“是啊。”李富肉疼,“这花瓶是前些天一个上海来的富商票友送的,外面买少说也得几千大洋,明明有……”
李富瞥了眼在茶几上完好无损的空牛奶瓶,欲言又止。
“这个瓶子……”
谢颜看向李富,李富用口型说了三个字,谢颜心下了然,唯有叹息。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就在此时,白落秋突然回神。
“我们……”
“在说这个?”白落秋拿起空牛奶瓶。
“……是。”
“雒纬竹临走前顺手买的,瓶子忘了一直没收。”白落秋面色平静地陈述了牛奶瓶的来历。
“那就别收了,其实摆在这里也挺好——”
谢颜话没说完,就听到一阵玻璃碎裂的声音,白落秋随手把玻璃瓶也扔在了地上,就像在丢一件可有可无的垃圾。
“……”谢颜无语。
“唉!唉!”李富连连叹气,“你既然舍得,刚才砸什么汝窑花瓶啊!”
“刚才不想砸,现在想砸罢了。”
谢颜看看李富敢怒不敢言的脸色,又看看白落秋一如既往淡定的神情,没忍住笑着摇了摇头。
“阿颜你还笑,也不说说他,再有钱也不能败家啊!”
“这不是败家。”
“啊?”
“师父想砸什么,就让他砸吧。”
谢颜明白白落秋的意思,当着李家人的面砸的花瓶,是为了和过去对标,若干年前,李家仗势欺人,用五百块大洋的银票,压着白落秋在大雪中跪在破碎的瓷碗上磕头认错。所以,如今时过境迁,李家人来求白落秋借钱,摔碎在他们眼前的东西一定要够名贵,又毫不在意。
至于又摔碎的牛奶瓶……谢颜想,彻底解开对李家的心结后,白落秋计划同时强迫自己放下对雒纬竹的一切情感。
白落秋这个人,对自己的严苛与心狠,恐怕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回家的路上,谢颜看着窗外的景色,长长叹了口气,他与温珩的幸福,在这个时代终究是极少数的幸运儿才能拥有的。
雒纬竹还会回来吗?他和白落秋还有可能再见面吗?
谢颜不敢肯定,但他知道,在白落秋心中,这两个问题的答案都是否定的。
……
回到温家大院的时候,已经快到晚饭时间了。
随着谢颜和温珩关系的公开,加上之前的铺垫和温夫人的默许,温家上下已经把谢颜当做了新的话事人,谢颜刚一下车,男女管家们都围了上来。
“出什么事了?”谢颜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
“小谢先生,您可算回来了!”管家谢天谢地,“老爷夫人和两位少爷都不在,快急死我们了。”
谢颜抬手安抚,“别着急,慢慢说。”
“三小姐、三小姐有消息了!”
“你是说言悔?!”谢颜心中一喜,旋即又冷静下来。
温言悔的失踪绝不简单,几乎可以确定与暗中的洋人势力有关,如今突然有了消息,看管的脸色,估计情况不容乐观。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进去说。”
“好、好。”
谢颜和管家们来到处理事务的小客厅,关上门后,示意管家详细说说情况。
管家咽了口唾沫,“这个消息是我们跑上海航线的伙计传回来的,我已经让他们嘴巴放严实点了。那几个伙计说,说……”
“说什么?”
管家有些难以启齿,张了几次嘴才组织好语音,“说他们看到一个很像三小姐的姑娘,在、在上海的夜总会里……”
“……”
第153章 药厂
夜总会?谢颜心中一沉, 民国上海的夜总会是什么地方,但凡有些常识的人都心知肚明。
“确定是言悔呢?带回消息的伙计在哪里?什么时候来的温家?”
“小谢先生,这几个伙计都是温家的心腹, 绝对没有问题,我让他们待在工舍里别动, 您要是想见我马上让人去叫。”
“先把那几个伙计请过来。”
“好!”
……
谢颜皱眉在小客厅里来回踱步,管家派去叫伙计的人还没到,温九楼温夫人还有温睿温珩已经接到消息回来了。
“阿颜,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是刚回来, 去上海的伙计马上就到, 我们一起问吧。”
“唉……但愿没事吧。”
谢颜请在场的人先坐下,除了安语靖和温言悔, 温家人几乎都到齐了,因为对温言悔现状的担忧,所有人都沉默不语, 等待结果。
约摸十来分钟后,管家带着伙计们进门了。
来的伙计一共有三个,都是早年就跟着温家的心腹,温夫人看到他们后问, “怎么只有你们三个?祖峰和安文呢?”
温家的核心伙计负责航线时一般五人一组行动,可以互相支持与制衡,而现在,上趟前往上海航线的核心伙计只回来了三个。
“祖峰和安文留在上海了,在那边陪着三小姐。”
温九楼皱眉,“真的是言丫头?”
温言悔在温家过去一直深居简出, 很多人都不知道她到底长什么样子, 但对这些核心伙计来说, 却不尽然。
至少眼前的这三个伙计,都曾在进出温家时见过温言悔。
谢颜接过提问,“详细说一说,你们是怎么发现言悔的?”
伙计们回忆起来,“我们几兄弟在这条航线上当班很多年了,怕节外生枝,之前从未去过夜总会之类的地方。但是前些天我们到达上海后,发现原本的货物接收人联系不上了,而他最后出现的地方是上海滩一家叫夜来香的夜总会……现在看来,很可能是有人故意引我们去那里。”
“我们到夜来香后,没有找到那个收货人的线索,正欲离开,安文眼尖,发现台上唱歌的歌女有些像三小姐。”
“我们是知道三小姐至今还没有找到的,但是夜总会的灯一闪一闪的,歌女的打扮也……着实和三小姐往日相去甚远,我们不敢大意,留到歌女唱完歌,花钱请她过来一叙。”
“然后我们就发现……这位歌女,真的是三小姐。”
……
“她本人呢?可有说什么?”
伙计摇了摇头,“三小姐起初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身份,但无论是长相还是声音,我们都不会认错人。最后还是安文劝了很久,三小姐才松了口,但她死活不愿意回汉口,我们琢磨这这事恐怕另有蹊跷,就留了两个人在上海照看三小姐,我们带着消息回来,请东家商量个章程。”
温九楼拍了一下桌子,“言丫头……她为什么不愿意回来?”
“……三小姐只是哭,问多了什么也不说。”
……
温夫人叹了口气,“这件事背后没那么简单,从言丫头突然失踪,到现在突然出现,背地里肯定有我们不知道的隐情。”
“不过无论如何,言丫头都是我们温家的女儿,不管发生什么,都没有让她流落在外受苦的道理。”
“睿儿。”温夫人叫了声大儿子。
“你是大哥,也快要成家了,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吧。请好假和语靖一起去上海接言丫头回来,正好顺路祭拜一下语靖的父母。”
“好。”
温睿答应了声,起身离开。
“夫人,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这孩子,都说了改口叫娘了、”温夫人嗔怪了声,“你外面的事已经够忙了,家里暂时不用担心,好好准备婚礼,一辈子一次的事可不能马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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