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读书人虽然精贵,数量少,但是只要没有成为秀才,在曲家村的族老们眼中,就和普通族人一样,不会给你优待。
甚至因为能做族老的都是读过书的老一辈,他们在重视读书的同时更看中人品,对读书人犯错更不会手软,如果这件事让族老们来决定,只会更麻烦。
不管曲老头他们如何想的,曲村长发话后,曲家旺作为苦主没有反对的意见,这件事就算定性了。
于是曲村长不顾曲老太的哭闹和曲老头的黑脸,连夜开祠堂,让几个年轻汉子把没有郎中治腿的曲志才抬了过去,拿出族里用刑的鞭子抽了他二十下。
然后态度十分强硬地带着人去曲家拿银子,曲老太被婆子们拉住根本阻止不了,她死活不愿意承认儿子做贼,自然不愿意给银子,曲村长就就拿了他们家里同等价值的粮食代替赔偿。
这一晚上整个曲家村都能听到曲老太那仿佛死了爹娘的哭嚎,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正好天边泛起了鱼肚白,这个偷东西的事件随着太阳升起传遍了整个曲家村。
当着曲家村众人的面处置了曲志才这个“小偷”,因为这件事着实丢人,所以曲村长还严厉地警告大家不可外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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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添堵
钟氏完全没有想到会发展成这样,她喜欢安静所以他们五房的屋子在曲家院子中间,如果待在在屋里听不清村里的动静,她一直以为村里闹事是曲志才成功把何婆子吓住了。
后来曲老太的哭嚎才让她终于明白事情的原委,她两眼一翻差点昏过去,但是更糟的还在后面,就是这天,曲耀文沉着脸回村了。
曲耀文回村,不是他爹昨晚干的丑事传到县城学堂,而是他在学堂的同窗有好几个问他,他家里为了供他读书,是不是把他的哥儿哥哥卖进了有钱人家,给别人冲喜。
还有同窗问他,当初他爹读书的钱是不是他爷奶把他的四伯卖了凑的。
曲耀文在学堂最骄傲的事有两件,一件事是他自己考过了县试成为童生,另一件事就是他爹早年考过了县试成为童生。
虽然在现在的曲耀文看来考过县试是一件不困难的事,但是在他还没有考过之前,有一个童生爹在,夫子照顾他,同窗也羡慕他,他很自豪。
至于说曲家的情况到底如何,他在学堂很少提及,不过大家看他平时吃穿不错,出手不小气,又有个童生爹,都以为他家里虽然在乡下,但是条件不错。
谁知道就是这几天,突然就有人在私下说起了一个姓曲的人家的事,大家听着觉得他们说的好像和曲耀文很像,于是就有“好奇”的人跑去问曲耀文是怎么回事。
曲耀文受钟氏影响从没有把曲家人当成亲人,他觉得曲家的人就像他外祖家的长工、下人一样,合该天天干活,曲薏出嫁他也一点没有自己哥哥出嫁的感觉,只关心彩礼有多少,当同窗问起时,他愣住了。
这时候的曲耀文才十四、十五岁,没有后来那么圆滑,他烦躁地应付了同窗就找夫子请了假,打算回家问问他娘怎么办。
于是,钟氏这天还没把曲志才的事弄明白,就发现儿子那边有了麻烦,她头都大了,突然意识到,如果曲家村发生的事传到了儿子学堂,那对曲耀文的影响才是真的大。
钟氏头一回后悔她让曲志才去吓唬何婆子,曲志才那个蠢货弄巧成拙,现在可能连累她的耀文。
再说曲耀文回村之后知道了他爹做的事,心里也是怨恨不已,以前让他感到自豪的童生爹成为了会拖他后腿的小偷爹,他不敢想象这件事被同窗们知道了自己会被人怎么看。
母子两人关上门在屋里商量怎么办,没管打伤了腿又被抽了鞭子的曲志才。
他们不知道的是,曲耀文的弟弟曲扬武来到了屋子外偷听他娘和哥哥的话,他目前不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看到哥哥回来想找哥哥玩,可是听着屋里娘气愤地骂“废物”,他缩了缩脖子,不敢敲门。
曲扬武年纪小,平时曲志才和钟氏都不怎么管他,有一个耀眼的哥哥在前面挡着,曲老头和曲老太对他的关心也不多,所以他在曲家没什么存在感,偷听了一会儿他就跑了出去,还是决定找同龄的孩子玩。
小孩子的态度会受大人影响,曲志才昨晚刚做了“贼偷”,大人们说起的时候那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话。
所以曲扬武出去玩的结果就是被同龄的孩子笑话,甚至还有些调皮的孩子拿泥巴扔曲扬武,说他是小贼偷。
孩子不懂事,不知道轻重好歹,大人说了什么他们就学什么,曲扬武出去的时候还高高兴兴的,没一会儿就被欺负得忍不住哭着跑回家。
现在这会儿曲家正乱着,没有大房和二房给曲老太出气,她看什么都不顺眼,哭着回来的曲扬武不是她心尖尖上的孙子,看着曲扬武这个样子曲老太反而而骂了他几句。
换做平时,曲扬武被谁家的孩子欺负了,曲老太绝对会带着孩子气冲冲地去找人麻烦,指着鼻子把大人和小孩都骂一顿,给她孙子道歉才行。
曲扬武被他奶吓着了,想了想他红着眼睛去找他爹,没想到曲志才的火气比曲老太还高,不仅骂了他一顿,听着曲扬武说外面的小孩骂他小贼偷,还拿手边的东西砸曲扬武,把曲扬武吓傻了。
曲志才感觉他自己浑身上下没有哪里不痛,尤其是腿更是痛得不行,出了事他本就心情暴躁,结果让他去做那件事的钟氏不仅没有安慰他,还在大儿子回来后当着儿子的面说了他一顿,让他憋屈又气愤,现在任何人出现在他眼前,他恐怕都做不到平心静气。
曲家的吵闹声时响时停,因为要么是曲志才躺在屋里闹,要么是曲老太找曲老头闹,被吓到了的曲扬武不敢再找家里大人,自己一个人安静地躲在角落里,抱着腿神情阴郁,再没有了往日的肆意妄为。
曲家的吵闹住在他们家附近的人家隐约听得到一些,他们这会儿都知道曲志文做了什么,自然知道他们是为什么吵,没人跑去曲家让他们安静,只悄悄把自家的门窗关了,让那边的吵闹声少传一些进屋完事。
这时候,曲二牛离开了曲家村回梁家,他回去的时候陈氏正在屋里收拾东西,看到曲二牛回来,他把手上的东西一放,拉着人坐下:“二牛,咋样?”
“曲志才昨晚果然又去了,家旺和干娘把他当小偷抓住打了一顿,后来村长出面,罚他二十鞭,还让家里赔了家旺他们一两银子。”曲二牛说着,提起曲志才的时候言语间嘲讽之意十足,“曲志才的腿被打伤了,估计要在床上躺一阵,我回来的时候没有具体打听,他的腿到底伤得怎么样还不清楚,过两天家旺来了问问他。”
陈氏闻言简直想拍手叫好,他低声骂:“活该,干这种缺德事就应该知道他得有今天,真不知道他这样做图什么。”
“管他图什么,反正他接下来什么都干不了了,在村里人心里他以后也不会是什么好的。”曲二牛摇了摇头,“对了,我过来之前回了趟家里,看到曲耀文苦着脸回来,今天不是他们学堂休息,不知道他回来干啥,总不至于是曲志才干的缺德事这么快就传到县里了。”
“老话说得好,善恶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不管曲耀文是因为什么回来,刚巧遇到这样的事,这小子估计读书都要分心咯。”陈氏有些痛快。
确实陈氏不亲近小孩,但他不是讨厌小孩子,他对家里的侄子、侄女、侄哥儿没什么偏见,唯一不待见的就是曲耀文,她一直觉得曲耀文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看下人一样,全是鄙视和漠视。
小孩子的态度是从爹娘身上学的,曲耀文会这样不是因为曲志才就是钟氏,所以这些年来陈氏越发讨厌五房,也更加不认可外人说的,五房发达了他们能跟着受益。
实际上,陈氏觉得以五房平时的作态来看,他直觉五房发达了其他几房可能会被压榨得更厉害,尤其是老实巴交的大房。
对此曲二牛和陈氏的看法差不多,所以他内心深处并不希望曲耀文这个大侄子能有大出息,像曲志才一样一辈子做童生最好,顶多就是分家之前供他读书,不需要担心他怎么算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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