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怀宴没直接回学校,带林退去了一家中式的餐厅,半逼半哄地让林退喝了一份粥,然后将他送了回去。
柏原跟虞怀宴在盘山公路赛车还输了的消息,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一度成为伯克尔顿热门新闻,随处都能听到讨论声。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事,这两天柏原跟个火药桶似的,一点就炸。
但这种状态在暴力的体育赛事中发泄完,很快他又陷入了另一种极端情绪,变得沉默寡言,还总是发呆。
自从上次没跟柏原商量一声,把林退迷昏扔到了休息室,被柏原骂了一通,帕斯卡也不敢再参与他俩的事。
眼看这几天柏原的行为举止越来越不对劲,在一众人殷切的期盼下,他只能硬着头皮去打探情况。
帕斯卡的母亲也姓佩德罗,是柏原的堂姑,但血缘关系并不近。
柏原以前非常不合群,家世相当的同龄小朋友都不爱和他玩,怕他孤单,柏原母亲就把亲戚家年纪相仿的孩子都叫过来陪他玩。
帕斯卡就是其中一个。
说是柏原的玩伴,其实相当于跟班,不过这么多年他也习惯哄这位大少爷,他家生意能做这么好,其实少不了江和集团的照拂。
柏原趴在窗台,目光放空,似乎在想事,又似乎单纯在发呆。
帕斯卡认识柏原十几年,从来没在他脸上见过这种神态。
以为他是因为虞怀宴烦心,帕斯卡提议,“听说虞怀宴跟虞明泽在抢一个项目的控制权,要不我们暗中帮虞明泽一把?”
“你说——”柏原突然开口,“他那天的体温是不是很高?”
帕斯卡一头雾水,“谁?”
柏原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下意识说出那人的名字,“林退。”
alpha拧着眉,很认真困惑着这个问题,并未察觉自己眉宇间带着缱绻的向往。
看他这样,帕斯卡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古怪。
柏原该不会是……思春了吧?
帕斯卡跟柏原同岁,他身边的伴儿不知道换了几沓,有男有女,有omega,也有beta,不管是清纯还是妖艳他都玩过。
但柏原不同,他在这方面完全空白,也从不参加那些乱七八糟的派对,发泄情绪的途径只有暴力跟竞技类比赛。
上次柏原明确表示林退不过是个消遣的玩意儿,他对林退根本没那方面的想法。
帕斯卡以为柏原没碰林退,现在看来这俩人似乎睡了,要不然柏原也不会念念不忘。
难得柏原开窍,帕斯卡兴致勃勃。
“你要是喜欢,今天我再把他绑过来打一针。”帕斯卡不由得意,“之前就跟你说那药带劲,现在你信了吧?”
听到这话,柏原猛地看向帕斯卡。
那双冰蓝色的眼眸被日光勾了一层淡金色弧光,像盛夏波光粼粼的海面,带着某种明亮的灼热。
自从上次被人迷晕,这段时间林退警惕了不少,尽量避开柏原那帮跟班。
但他再小心,也没想到帕斯卡会在白天带着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他堵在墙角。
三四人摁着他,林退双腿被迫曲着,突然侧颈一痛。
帕斯卡将一根细细的针管扎进林退肉里,往里面推送了一截蓝色液体。
屈辱、愤怒、眩晕同时袭来,林退感觉自己就像开闸的堤坝,很快就没了力气。
在失去知觉之前,他听见帕斯卡对其他人说,“把他送到柏原宿舍。”
“滚开。”
林退愤恨的挣脱,但手脚根本不听使唤,眼前一阵阵发黑,出现了没有意义的白色斑点。
胡乱挥舞的手臂被什么人强行摁住,林退不甘极了,呼吸粗重,双目猩红。
强烈的情绪浮动似乎加快了药效,林退双眼一翻,彻底昏了过去。
第19章
林退睁开眼睛,一道错乱的黑影映在涣散的眼瞳。
他感觉自己仿佛一条被架在火堆上的鱼,高温一点点蒸发着体内的水分,喉咙着火般灼疼。
柏原看着林退烧红的唇瓣,呼吸忽然有些乱。
眼皮好像有千斤之重不停往下坠,林退疲惫地阖上眼睛。
柏原见状拿出一管针,像上次一样在林退胳膊上注入了缓释剂。
两滴滚圆的血珠从针眼处冒了出来,柏原手忙脚乱抽出两张面巾纸用力摁在伤口,林退难受地皱起了眉。
alpha立刻松开手,用一种心虚不安的目光看着床上的人。
林退眉头还是没舒展,但也没睁开眼睛。
柏原紧绷的肩背渐渐放松,慢慢凑了过去,在他的发旋跟耳后分别轻轻嗅了嗅。
林退身上有一种很清淡的气味,是那种通过物理手段萃取植物精华的香气,不知道是沐浴乳还是洗发水的味道。
beta的腺体进化不完全,没有可释放的信息素。
所以剔去工业香精的味道,林退本身没有任何气味,柏原闻了两下就放弃了。
看着面色潮红,额头掺汗的林退,柏原喉咙用力咽了一下,忍不住伸出手。
指尖掠过林退浓长的眼睫,最后落在他发烫的眼尾。
柏原摩挲着那块薄肉,他下手一向没轻重,原本就泛红的眼角被搓得更红了。
alpha怔怔看着林退,只觉得心越跳越快。
他半蹲在床边研究林退,不时伸手摸摸碰碰,还会用手丈量林退眉眼的间距,以及睫毛的长度。
柏原像一个找到新奇玩具的孩子,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多无聊,反而乐此不疲。
帕斯卡在俱乐部正跟人接吻,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看着杀气腾腾走进来的柏原,帕斯卡后颈一麻,他拍了拍光裸着上半身的男孩,用眼神示意他赶紧走。
男孩不敢多说话,麻利从帕斯卡身上爬下来,弯腰捡起自己的上衣,边往身上套,边朝外面走。
经过柏原时,瞥见对方骇人的脸色,他打了一个寒颤。
柏原径直走到帕斯卡面前,恶狠狠拎起他的衣领,“你给他打的什么药,怎么烧到现在还没降下去?”
林退睡了四五个小时,体温越来越高,哪怕柏原缺乏照顾人的经验,也察觉出了不对劲。
以为是帕斯卡给他的缓释剂出了问题,柏原给他打了七八电话,但一直没人接。
帕斯卡懵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柏原说的是林退。
他急忙为自己辩解,“就是普通的助兴药,药效只有两个小时左右,这药可是正品货,不会闹出人命的。”
“是不是发烧了?要不然就是体内的东西没弄出来,吃点退烧药应该就没事了……”
不等帕斯卡说完,柏原焦急地转身走了。
“林退是beta,东西弄不干净是有可能会发烧的,药绝对没事,我敢打包票。”
帕斯卡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柏原无心听,也没太听懂他在说什么。
从俱乐部出来,柏原去了一趟医务楼,让医生开了退烧的特效药,以及降温的冰贴。
等他拿着药回来,林退已经不见踪影,只剩下一床的凌乱。
在其他房间找了一遍,确定林退是真的离开了,柏原不由拧起眉头,只能拿着药跟退热贴去林退宿舍找他。
柏原之前调查过林退,知道他住在第二栋宿舍楼。
一路走过来引起不少人的侧目,柏原无视这些人的目光,迈着大步走到三层3012号房间。
站在房门口,他稍稍整理了自己的衣领,喘匀那口气,才抬手摁下了门铃。
听到里面拧动门把的声音,柏原连忙转头看向其他地方,神色冷淡漠然,一副屈尊降临的架势。
随着房门缓缓打开,一张俊朗含笑的脸出现在柏原面前。
他穿着一件白色的浴袍,像是刚洗过澡,身上带着潮湿的水汽,还有一股特殊的香气。
半个小时之前,柏原在林退身上闻到过这种气味,现在又出现在了虞怀宴身上。
那一刻,柏原胸腔充斥着一股无名怒火,像一头被冒犯领地的野兽般愤怒。
“小退在里面睡觉。”虞怀宴胳膊撑在门框,口气熟稔,“你找他有事?”
柏原的脸阴沉的几乎能滴出水,对挡在门口的虞怀宴说,“滚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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