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大献殷勤的虞怀宴,林竟殊冷嗤了一声,“想泡我哥都不打听一下?他不吃甜食。”
“希望你说话尊重一点。”虞怀宴瞥了林竟殊一眼,“另外你可能不知道,他最近低血糖。”
虞怀宴跟林竟殊站在林退一左一右,形成一种微妙的对抗气场。
林退知道这俩人因为合作案闹翻,现在把他当做新的争夺对象。
林退把那块蛋糕扔回了托盘,转身走了。
虞怀宴愣了一下,看着林退离去的背影,似乎没料到他会有这样的反应。
倒是林竟殊笑了起来,胸腔微颤,从那里发出愉悦的、满意的、甚至是病态满足的笑意。
“我真要感谢你跟虞薪,是你们把他那些不切实际的梦想碾碎。”
虞怀宴眼睛一震,扭头看向林竟殊,从他这番话中品出毛骨悚然的寒意。
但林竟殊没再说下去,心情很好地跟上了林退。
虞怀宴正要追问林竟殊,穿着一身笔挺西装,头发一丝不苟的陈国钟走来。
他对虞怀宴说,“董事长让我叫您过去。”
虞怀宴目光闪烁了一下,言辞间含着试探,“就我一个人?”
陈国钟滴水不漏,“目前董事长只说想见您。”
“林永廷走了吗?”
“还没有。”
虞怀宴心里大概有数了,他朝林退的方向看去,几秒后收回目光,微微颔首,“好。”
他跟着陈国钟从宴会厅侧门出去,对方走在前面,到了贵宾室门口,陈国钟不轻不重敲了三下门。
里面传来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进来。”
陈国钟推开房门,对虞怀宴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虞怀宴走进去,眼神快速扫过贵宾室那套真皮组合沙发,在看到一道挺拔的身影,视线一顿。
听到开门声,室内唯一的青年抬起头,冰蓝色的眼眸洇了一层冷白的光,目光落在虞怀宴身上时,英挺的长眉挑剔地扬起,从鼻腔哼出一个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不悦声。
在这里见到柏原,虞怀宴也只是惊讶了片刻,毕竟他今天能来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虞怀宴走进来,关上门对那个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的老人颔首道:“爷爷。”
老人说,“坐吧。”
虞怀宴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
林竟殊还是保持着刚才的距离,不紧不慢地跟在林退身后。
直到林退坐到休息区,林竟殊才坐到了他旁边。
虽然觉得有林竟殊在的地方,空气都充斥着令人反胃的气息,但林退没有开口赶他,因为不可能赶走。
为了不让林竟殊进一步发疯,林退可以容忍一会儿,反正他一会儿要走。
林竟殊扭头静静看了林退很久,开口问,“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说服林永廷跟那些股东的?”
林宜挽手中握着不少股份,只不过这些年她很少插手公司的事,但不代表她没在公司安排眼线。
即便林退请林宜挽帮忙,这么重要的合作案也不会让大股东们在短短半个小时内改变了态度。
又一次从林竟殊嘴里听到林永廷的名字,林退皱了一下眉。
他不明白林竟殊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心态,每次私下提及林永廷都会直呼其名。
不得不说林竟殊非常了解林退,从一个简单的表情就能看出他在想什么。
林竟殊笑了起来,讥讽嘲弄地开口,“只有你把他当父亲,期望从他身上获得所谓的父爱。”
以前林竟殊或许曾经有过林退那样的期望,但在看清林永廷的本性后就不曾了。
林竟殊从不否认继承了林永廷的自私自利,他说不清是怜悯林退,还是庆幸,林退没有跟他们一样。
如果林退能狠一点,或许就没有他了。
林退没回答他是怎么说服那些人,林竟殊没有再问,似乎也不太在乎,撑着下巴看林退。
他的目光不是那种迷恋痴情,也没有以往的攻击性,就像在一个安静的午后,温暖的日光懒洋洋照下来,无所事事,悠闲散漫地盯着面前的一朵花,没有实质性的目的。
随着时间的流逝,林退心情显而易见差起来。
不光是因为被一个疯子注视,还因为难耐的等候一个结果,以及他饿了,出现了低血糖的毛病。
心悸、气短、还有强烈的空腹感。
林退从口袋拿出一颗糖,剥开包装,将糖放进了嘴里。
林竟殊目光沉沉,“是因为减重才有这个毛病的?”
林退没搭理他,心烦意乱地又剥了一颗糖。
林竟殊起身去食物区挑了一些含糖高的吃食,将那盘吃的放到林退面前的桌子上。
知道林退不会碰,林竟殊说,“你最好吃一样,不然我会当着所有人的面吻你。”
林退立刻升腾起一股强烈被羞辱的怒意,上涌的血气让眼睛拉出了几根血丝,他阴冷盯着林竟殊,“那你就试试!”
现在林退想清楚了,忍下去只会助长林竟殊的气焰,这种事有一次就会第二次。
如果林竟殊要真敢按他自己说的做,那林退会像上次在家里的饭厅一样撂倒他。
林竟殊看着林退略显苍白的唇,意识到他此刻的想法,在这次的对峙中林竟殊落败下来,他移开了目光。
“你吃点东西吧。”林竟殊站起来,“我不在这里烦你了。”
林竟殊走了,林退也没碰他给的任何东西,面无表情把糖咬碎了,咽了下去。
林退给自己找了食物,摄入足够的糖分后那种心慌的感觉才消减。
十几分钟后,一个高大挺拔的青年走过来,他穿着一件浅橙色的羊绒大衣,里面搭配着米白色高领毛衣。
暖色调的衣物中和了柏原身上的跋扈张扬,居然让他有了几分清爽大学生的气质。
他走到林退面前,忽然害羞似的别扭地说,“走不走?”
林退站起来,一言不发跟柏原并肩朝宴会厅外走。
会场不少人认出了柏原,在所有人眼里柏原跟江和集团是划等号的,江和的人此刻出现在这里多少让人摸不到头脑。
虞怀宴从贵宾室走出来,正好看见林退和柏原走出了宴厅。
很快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视线,虞怀宴慢慢攥紧了拳头。
林竟殊被林永廷叫了出去,谈话的内容全在他的意料之中——改变合作对象,从虞明泽变成虞怀宴。
让林竟殊没有料到的是,江和集团居然也掺和了起来。
虞怀宴如虞老爷子所愿,从这次合作中尽可能拿到了最大的利益,但林家也没有吃亏,因为林家签下了江和集团这个大单子。
原本是虞氏跟林家联手抢占加拉达州运输业的份额,现在江和集团加入,不过注资方式跟虞氏不同,江和是单方面跟林家达成合作,以货单的形式。
简单来说就是两家合作开公司,还没开张另一个企业就签下了合作,还给了一笔非常可观的定金。
不过江和跟林家不是普通合作,而是深度合作的模式。
这份合同是林退谈下来的,产生的利润足可以动摇股东们,最终让林永廷也改变了的想法。
林竟殊听完林永廷的话,心里突然生出一个不太好的想法。
等回到宴会厅,听周围的人都在谈论柏原,林竟殊心口一窒,下意识寻找林退。
休息区早已经没了林退的影子,在看到站在宴厅门口的虞怀宴,林竟殊铁青着脸,大步走过去。
他拎起虞怀宴的衣领,眼神恨不得生吞活剥眼前这个人,林竟殊从牙缝挤出,“他们做了什么交易?”
看着双眼猩红的林竟殊,虞怀宴反问,“你觉得你哥会跟他做什么交易?”
林竟殊垂下眼睛,心脏疯狂跳动似乎想要冲胸膛,连同理智一块失控。
虞怀宴拨开林竟殊的手,“这么多人看着呢,你能不能理智一些。”
林竟殊顺着他的力道松了手,失神地盯着自己投到地上的影子。
虞怀宴理了一下被林竟殊弄皱的领口,忽然开口说,“他是不可能为了一点利益就出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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