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alpha的身份他在以前的学校都是横着走,只有他揍别人的份,现在吃个饭还要躲在没人的地方。
林退头也没抬,还是那个冷冰冰的说话调子,“等柏原腻了。”
沈莫归的脸有一瞬的扭曲,他憋屈地问,“那他什么时候腻?”
林退看向沈莫归,漆黑的瞳色毫无杂质,像一面冰冷的镜子清晰映着沈莫归。
“你不挑衅他,他很快就会腻。”
“当然你要挑衅他,最后也不会有事,但我不想卷入你们的恩怨,到时候请你搬出我的宿舍。”
这是约法三章中的其中一条,如果沈莫归忍不下去要跟柏原宣战,他就要搬出宿舍,以后也不能再联系林退。
沈莫归听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知道了知道了,我不会连累你,放一百个心吧。”
“不过我真要揍了他,他会像你前天说的那样,让我父母下岗再也找不到工作?”
沈莫归始终觉得这事不靠谱,毕竟柏原只是一个不到二十的小兔崽子,他真这么心狠手辣?
但林退说的煞有其事,再加上柏原各式各样的小消息,由不得沈莫归不信。
林退毫无感情地哼出一个音节,“嗯。”
听到这个肯定的答案,沈莫归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可是……”
他有一肚子话要说,一肚子问题要问,但瞥见面容冷淡平静的林退,顿时失去倾吐的欲望。
沈莫归低下头,机械地往嘴里送了一块鳗鱼,嚼了几下还是没忍住。
“我们就只能坐以待毙吗?你就不想给那个小白脸一点颜色看看,你不会被他们欺负的磨灭了血性吧?”
林退低垂的眼睫轻微动了一下,眼底却什么情绪都没有,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沈莫归见林退没有开口的意思,心里烦闷,胃口跟着不佳。
这个操蛋的社会,这群操蛋的富二代。
无能狂怒完,沈莫归闷闷戳着米粒对林退说,“我们游泳队要去赛德亚州比赛,学校订了明天下午的飞机,我走了你自己小心点。”
林退没太大反应,‘嗯’了一声。
小说里沈莫归没参加这次比赛,因为他的腿被林退打断了。
沈莫归还想说什么,隔壁传来的动静让他哑火。
林退也听见了,一开始声音隐隐约约听的不真切,似乎很痛苦又不完全是痛苦。
林退怀疑隔壁是不是有人正在挨打,闻到信息素的沈莫归突然骂了一句脏话。
沈莫归的价值观再次被这帮富二代刷新,发自内心地感叹,“这个学校的人真牛批。”
居然他妈的在学校乱搞。
林退是beta,闻不到ao身上的信息素,他没有朝那方面想,直到余光瞥见一个白花花的东西。
是人,一个什么都没穿的漂亮男孩,皮肤晕在太阳光里像是镀了一层细腻的釉彩,白得不像话。
他仿佛一只树懒,手脚攀在一个身形匀称的青年身上。
青年衣衫整齐,穿着黑色的丝绸衬衫,衣领微敞,露出修长流畅的脖颈线条,喉间突结清晰性感。
他的手撑在男孩腰窝,袖口缀着一粒宝石袖扣,晃了一下林退的眼。
为了避开柏原狗腿子的骚扰,林退和沈莫归躲在艺术楼吃饭,隔壁是雕塑教室。
两个教室都有露台,相隔的距离不足一米。
青年看着九十公分外傻眼的俩人,漾着一层水光的唇微微一弯,“嗨。”
他这一声招呼惊醒了怀里的人,男孩瞪圆眼睛,沙哑地惊呼一声,匆匆推开青年跑回了教室。
林退蹙了蹙眉。
沈莫归一脸难以言喻地看着露台对面的青年,几番犹豫提议道,“大兄弟,你裤子拉链没拉。”
东西怪吓人的。
被打扰兴致的alpha既不生气也不尴尬,笑着说了句抱歉,转过身容不迫地整理好自己的衣服。
一只白皙的手突然探出来,将青年从露台拽进教室,林退听到手的主人嘟囔了一句‘虞怀宴’。
口气有点生气,但是那种娇嗔的生气。
紧接着隔壁露台的玻璃门重重砸上,声音随之被阻隔。
沈莫归狗狗狗祟祟看了一眼,压低声音对林退说,“你看清没,那是一对ao,搁这儿搞教室play。”
林退并不想回忆刚才看到的画面,蹙着眉没说话。
沈莫归啃着天妇罗兴致勃勃问,“那人谁啊,心理素质真他娘的强。”
林退面无表情吐出一个名字,“虞怀宴。”
沈莫归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熟,在脑海里搜刮了一番记忆终于想起来。
“哦哦,原来是他,听说他是个海王。”沈莫归啧啧了两声,意味深长道:“果然玩的挺花。”
林退扭头看向沈莫归。
他的眼神奇怪,沈莫归不自在地摸了摸下巴,“怎么了?”
林退收回目光,淡声道:“没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原因,小说的剧情彻底被打乱了,沈莫归跟虞怀宴第一次见面不该在这里,也不该这么……糟糕。
剧情能更改是好事,只要他小心点就不会像原设定那么惨。
但亚马逊蝴蝶扇动翅膀引发的连锁发应,究竟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林退就不得而知了。
沈莫归分别报了一个800,一个1500的自由泳,预计要在赛德亚州待一个星期。
隔天下午沈莫归坐飞机离开了。
他能这么顺利去比赛间接说明一件事——柏原的目标真从沈莫归变成了林退。
大概是为了逼他反抗,柏原的狗腿子攻击性愈来愈强。
前几天他们还是碰瓷式找茬,这几天不再找拙劣的借口掩饰自己的恶意,开始上门找麻烦。
无论这些人怎么激怒他,林退都没有发火,更没去找柏原算账。
一直熬到周五放假,这种挑衅才暂时结束。
林退无视落在身上的目光,从实验楼穿过大半个校园,在校外找到那辆熟悉的车,拉开车门坐到副驾驶后座上。
等林退系好安全带,司机拧动钥匙缓慢朝前行驶。
林退看着道路两旁飞逝而过的香樟树,忽然觉得烦闷,抬手降下了大半车窗。
昨夜下了一场雨,初秋的风夹杂着泥土的咸腥拂面吹来,吹的林退喉咙发哑。
他问,“我爸在家吗?”
司机抬眼从后视镜看了一眼林退,“不在,董事长前天就出国了。”
林退不再说话,明明暗暗的光影在他眼眸转瞬即逝,他慢慢合上了眼睛。
回到家果然只有佣人,林退抿着唇径直回了房间。
在家一个人吃了晚饭,林退坐在沙发发了半个小时的呆,等墙上的石英钟指到八点,他起身拿了一把钥匙去了车库。
等林退开车慢吞吞达到冰上运动馆,馆外已经围的水泄不通。
没想到人居然这么多,林退拧了一下眉。
冰球场馆的看台坐满了人,大家都是来看国王跟掠夺者这两支死敌球队打比赛。
“今天有看头了,听说少爷也来了。”
“有少爷的地方就有彭塞,看大块头在场上揍人简直不要太爽,冰球不打架那还叫冰球吗?”
“所以说今天的比赛一定很精彩。”
林退坐在不显眼的角落,听着身后兴奋的议论声,抬手压低了棒球帽。
帽檐遮住了那双漆黑冷漠的眼眸,在挺直的鼻梁打下一层阴郁的影子。
忽然周围爆发出能掀开房顶的尖叫声,其中还夹杂着口哨跟掌声。
林退撩起眼皮,看见一支穿着护具的球队上场。
为首那人戴着红色头盔,身穿白色冰球衫,护肩护肘都是红色,手里拎着冰球杆刃。
他的脸挡在全护的面罩中,虽然看不清楚五官,但印着148的球号服瞬间将全场的气氛推向高潮。
“少爷。”
全场都在喊这两个字,后面还跟着另一个名字,彭塞。
林退将棒球帽向上稍掀,目光穿过层层人群锁定在148号球衣,他眼底的阴影渐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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