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先生,没事吧?”阿坤跨过地上瘫软的人,直接捉住沈悬的手臂查看。
沈悬也吓出一身冷汗,呼吸紧促:“没事,验一下茶水,别动他身上任何东西。”
室内呼啦啦进来一群人,只把李飞光摁大门外面。
有人带着测试工具,是专业人士。
地上洒掉的茶水,和水壶、杯子里剩下的茶水,都仔细验过,均未验出任何毒素。
沈悬想走近点,被阿坤老母鸡似的拦在身后。
电击棒电量并不大,陆楠那一瞬间只是麻痹,人清醒着,被四五个人摁着脸和手脚,像烤架上的鸭子。
他手上的珍珠,破了点缝,洒出零星的白色粉末。
“不要动!别沾到我!别!别!啊——”陆楠见他们动珍珠,吓得扯着嗓子鬼叫。
他脸贴在冰冷的地板上,脖子、脑袋都被死死摁着,嘴都长不大,依旧拖着口水,歇斯底里叫喊。
他好像稻草,看着收割的镰刀,在眼前挥舞,死亡的恐惧笼罩下来。
给他东西的人说过,这东西有解药,他沾上也不要紧。
可现在,他落在沈悬手里,什么解药,还有什么屁用!
“别碰它!不要啊!求求你们!”陆楠声音嘶哑,涕泪横流,黏在地板上,泛出一层可怜的水光。
工作人员小心谨慎处理,提取、测试的过程,漫长又煎熬,伴随着陆楠长久的尖叫。
结果是,没有结果。
更换过多种测试方式,试纸、试剂均对该物质不敏感,只检查出很低的环肽类毒素,类似毒蘑菇,可远没有到致死量。
工作人员将测试上传,等待全球对比库出结果。
处理掉陆楠的珍珠手链,大部分人退出包厢,温泉会所也清场完毕。
为避免其他意外,陆楠被剥掉浴袍,搜了个遍。
此时,他被扔在地上,身上盖着一件,布满脚印,脏污不堪的浴袍。
他匍匐在地,紧紧抓这浴袍,拼命往身上裹,试图修复最后一点尊严。
沈悬坐在椅子里,双手搁在扶手上,面色阴沉。
毫无源头,必须提交对比库的东西,能到陆楠手里,如此大的能量,除了蒋天申,都不用想第二个人!
而这一切让沈悬后怕。
如果不是阿坤察觉到不对,他对陆楠不会有多少戒备,又因为李飞光的关系,他也不会拒绝陆楠近身,随便说一两句话。
对方正是抓住这点,差点就能成功。
沈悬感觉,有一只虫子,顺着脊髓向上啃咬,咬一口,往前爬一寸,一路钻进脑子里,吃掉了理智,啃出一片疯狂!
他在想,今天对准的不是他,如果是阿耀、沈泉、沈涵、沈瑜……还有李飞光。
他要怎么办?他能怎么办?
一条野狗,从记忆深处猛扑过来,噬咬着心脏,你又要失去一切,一无所有,眼睁睁看着亲人死去,无能为力。
阿坤低头,看见沈悬的手在抖。
修长指骨紧扣扶手,青筋浮现,指节指尖狠力得苍白。
“沈先生……”阿坤担心地开口。
沈悬立刻打断:“我没事。”
陆楠反复确认,没有沾染粉末,更不会中毒,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缩在浴袍里,像一只得了精神病的耗子,又哭又笑。
凄厉古怪的声音,在寂静室内砸出一圈回音。
陆楠终于抬头,没有看沈悬,而是望向阿坤:“我就知道,我也应该知道的,你是只没脑子的……癞、□□。”
他一字一句说完,哼着笑了几声:“还有李飞光,他才是最大的那只癞蛤蟆,哦,不,他不是……”
陆楠赤身裸体,坐在地板上穿上浴袍,也不好好系腰带,就这么散开。
沈悬走过去,脸色也没好到那里去,堪堪维持住,最后一丝修养。
“你还敢提李飞光。”他居高临下,看着疯狂的人。
陆楠仰头,第一次毫无障碍地直视他,心已完全被魔鬼占领:“李飞光啊,李飞光是一条狗,你生病,他就蹲在那儿,恨不得捧着你的脚丫子亲一口!”
沈悬觉得脑子“嗡”一声,身体从内里炸开了,难受得一时忘记如何呼吸。
他侧开脸,茫然于空气里找寻氧气,眼睛里是白花花的世界。
“沈先生!”阿坤扶住他的胳膊,手伸进兜里拿药。
沈悬勉强提起手臂,胳膊肘顶开他:“没事。”
“原来,你也会伤心?你也会难过?”陆楠撑着地板往前爬,被阿坤一脚踹回去。
他毫无在意:“你难过个屁!你不就仗着李飞光喜欢你吗?!沈悬,你他妈真是个大毒瘤!喜欢你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如果没有你,李叔不会这样对我的,他不是无情无义的人……”
沈悬突然打断他:“你爱李飞光?你爱他什么?你爱他万贯家财,爱他香车宝马,爱他金堆玉砌的别墅、公寓,爱他一掷千金,爱他让你出人头地,爱他……”
“不是!你胡说八道,你闭嘴!我没有!”陆楠歇斯底里,双手狂拍地面。
“啪”!一个响亮耳光!
沈悬抖着手:“你口口声声爱他,你爱个屁!”
【作者有话说】
104 第 104 章
风雪夜归人
陆楠被一嘴巴子打懵, 捂着脸愣了好久。
他的肩膀先是塌陷,然后像只海胆,向四面八方展开绝望的刺:“沈悬, 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你没资格说我!”
阿坤想阻止沈悬向前, 却意外地被推开。
沈悬提住陆楠衣领, 用力向上一拽,白花花的浴袍, 像水母般散开:“你又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 审判李飞光的感情?你算老几?”
“陆楠, 你就是只水坑里的泥鳅,最大的能耐, 就是溅别人一身泥点子, 恶心人。就为这点乐趣, 你说, 你贱不贱?!”
陆楠半边脸手印隆起, 瞋目切齿, 不顾一切地从他手里拽回衣领,用力过猛之下, 一屁股摔回地上, 狼狈不堪地喘着。
沈悬也被闪出去, 被身后阿坤接住。
“沈先生,不要跟他纠缠。”阿坤扶着他的手腕, 手指碰触他的掌心, 一片冰凉冷汗。
他从未见过如此盛怒的沈悬。
“别碰我。”沈悬握拳, 从他手中挣出来。
陆楠七手八脚裹着浴袍, 像是从地上,捡拾破碎的自尊。
“我贱?我贱得过李飞光?贱得过阿坤?你身边才全是贱人!也只有你,喜欢享受这些下贱的服侍,你乐在其中吧?!哈哈哈——”
沈悬发过火,冷静得很快。
他从阿坤手中接过手绢,仔细擦拭手指,不放过每个缝隙。
最后,他突然蹲下//身,手上还缠着深蓝色手绢,就这么掐住陆楠的脖子。
一切发生的太快,陆楠只来及发出尖锐音节,窒息让他奋力仰起头,双手扒住沈悬手腕。
“陆楠,你应该庆幸,你选择的目标是我。”沈悬手背青筋暴起,虎口牵扯肌肉,隆起坚硬的曲线,“如果是李飞光,我会杀了你。”
他已完全恢复冷静,语调不高不低,甚至不像威胁,更像是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可行方案。
这是一种绝无仅有的恐怖,没有厉声恐吓,只是通知你,一个无法反抗的结果。
陆楠像只僵掉的蛹,快要活活憋死在里面。
长久以来,他都觉得,沈悬病得只剩半条命,是朵养在温室内的娇花,被人捧着细心呵护,喘口大气儿,都怕吹跑花瓣。
直到现在,他才知道,自己天真得可怕!
沈悬是寄生在虚弱身体上的怪兽,隐藏在黑暗里,伺机而动,能够轻而易举,咬断猎物的脖子。
蓝色手绢滑落在地板上,沈悬站起身,好整以暇吩咐其他人收拾善后。
自此,他没有再看陆楠一眼,径直走向门外。
陆楠抚着胸口,趴在地上咳嗽,眼泪、口水与冷汗,糊了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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