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们话呢,毛巾谁用的?”沈泉压抑已久的委屈,终于彻底爆发出来。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为一条毛巾破防成这样,歇斯底里得叫人恶心!
对床的舍友脸憋得通红,扔掉耳机:“不就一条破毛巾吗?能值几个钱?你喊什么喊?赔你就是了。”
“好,”沈泉翻开手机购买记录,举起来,“三百七,少一分钱都不行!”
对床舍友目瞪口呆,知道他东西贵,不知道贵得这么离谱。
沈泉心口压着块大石头,鼻塞的厉害,张着嘴呼吸。
他走到书桌前,拿起被用坏的各种东西,一件一件翻购买记录,抄录价格:“耳机、智能日历、暖手宝、充电宝、鼠标……今天都一起赔吧!”
室友见鬼似的望着他,无法想象,温和到有些懦弱的沈泉,会发这么大脾气。
“沈泉你别生气,我们也不是故意的,你不是老不在嘛,嗐,就顺手。以后、以后我们注意,行吗?”最后一位室友,赶紧跑过来和稀泥。
沈泉将乳胶枕到垃圾桶旁边:“你们记着,以后用我东西前,都掂量清楚,能不能赔得起!”
“你家那么有钱,住什么宿舍,碰瓷穷逼啊!”对床不依不饶。
沈泉深吸口气:“有钱和住宿有什么关系?我住宿犯法吗?违反公序良俗吗?违反校规吗?都没有,轮得到你狗叫!”
“我最后警告你们,再不告而取就是偷,我会报警!”他说完拿起洗漱用品,甩上阳台门,钻进浴室。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大哥说的那句话:当善良不被尊重,你最好学会翻脸!
把花洒开到最大,沈泉没脱衣服,顺着门瘫坐在地上。
温热的水砸在他头上、身上,借着哗哗流淌的水声,他放声大哭……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沈涵(骄傲孔雀):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小爷我价值十六亿!
阿耀举起红色锅铲(恶魔低吟):屁股屁股屁股屁股屁股……嘿嘿。
沈涵(哭着跑开):大哥,你管管阿耀啊!
20 第 20 章
我想回家
阿耀上任一周,带着审计师、律师、第三方风险分析师,入驻鑫耀。
沈家亲戚如临大敌,神操作层出不穷,漏洞跟筛子似的。
被阿耀揪住物流问题,一顿群追猛打。
差点给沈兆威打断气儿。
凡是跟沈家二老能扯上关系的人,都来说情,半山别墅的门槛都要被踏平。
沈悬心情好,一个不见,心情不好,随机提上来个倒霉鬼,骂个半死。
时间久了,这帮人就知道,妈少的,还省着点用吧。
周一,沈悬例行处理邮件。
这些邮件大部分由总裁办,秘书处筛过,实在需要总裁过目,才会出现。
另一种没被处理的,就是阿耀写给沈悬的邮件。
阿耀被沈悬教养的很好,无论是工作习惯,还是礼仪涵养,都是顶尖的。
邮件内容有关鑫耀,格式标准,汇报简洁,处理干净利落。
沈悬看着看着,突然在落款最底下,发现一行水印般的小字。
很小、很轻,像化开一样。
沈悬坐起身,凑上去仔细看。
“沈先生,冬天要添几条石棕、木灰色的领带。”
“沈先生,八哥的小兔子,一天最多只能喂三次。”
“沈先生,十二月记得喝暖姜茶。”
每封邮件,都只有短短一句话,吃穿住行,似乎想到哪里,就说哪里。
这些话语夹在硬冷、专业的工作汇报中,悄无声息,又跃跃欲试。
沈悬双手交叉支在桌上,在电脑屏幕前流连忘返。
下一刻,他接通内线:“备车。”
阿坤很快敲门进来:“沈先生要出去。”
“嗯,去鑫耀。”沈悬接过西装外套,穿好,修长手指一丝不苟系起扣子。
阿坤看眼表,迟疑着提议:“沈先生,用完午餐再出去也不迟。”
阿耀千叮咛万嘱咐,第一位的工作,是盯着他吃饭、吃药、按时休息。
很明显,阿坤管不住。
沈悬边往外走边说:“去那边吃。”
鑫耀临海,和集团一个在大南边,一个在大北边。
这也是沈悬头疼的,沈氏多种配套、生产、研发,过于分散,各自为政。
而给集团做配套的沈家亲戚,各怀鬼胎,都不愿
意离太近。
每年浪费在扯皮、沟通上的钱不计其数。
所以沈悬一手打击沈家亲戚,一手拉拢李飞光、靳如意。
如果成功,沈氏将进入全新时代,具有出海能力。
冬日里南边的海,好像更暴躁些。
海浪拍打礁石,泡沫飞溅如海风,带来咸腥的海水味。
沈悬来的很突然,鑫耀上下巨震,惶恐之极。
哪知,他高管都不见,直奔阿耀办公室。
阿耀的秘书,第一次见集团老大,连忙跑去提醒,被阿坤拦下。
沈悬畅通无阻地走进监察独立办公区。
已是中午一点,大部分人都出去吃饭,偶尔有人继续加班。
沈悬推开办公室门,迎面而来的是堆积如山的资料。
驻场监察,要与正常办公分开。
因此,阿耀他们驻扎的这处,是鑫耀的老办公楼,只有四层,装修古老,有着低矮的天花板,和猪肝色踢脚线。
屋内唯一的办公桌,堆着手臂高的文件、书籍,根本找不到阿耀的身影。
沈悬走近了,才发现,阿耀趴在纸堆里浅眠。
他穿着白衬衣,双臂交叠,大半张脸掩在手臂间,额发乖顺地垂下来。
他的睫毛格外长,迎着空调出风口,暖风徐徐,睫毛时不时抖动。
沈悬印象里,阿耀总是一丝不苟,端正有礼的。
极少看到不修边幅,随意凑合的场面。
他连呼吸都不自觉放轻,生怕惊扰到对方。
可阿耀还是在两人接近的瞬间,清醒过来:“沈先生,你怎么来了。”
“你怎么知道是我?”沈悬见他眼睛都没睁开,就能认出自己,有点好奇。
阿耀揉了揉眼睛,站起身,有点不好意思:“香水,香味和其他人不同。”
“狗鼻子。”沈悬笑骂道。
阿耀忙慌地系好领扣,又摸摸领角、袖口,确定整洁,才敢正眼看沈悬。
他从未在沈悬面前,如此狼狈邋遢过,眼神都带着恳求的抱怨:“天冷了,沈先生不要乱跑。”
“你管得还挺多啊。”沈悬歪头,笑着问,“耀总吃饭了吗?”
阿耀的眼睛,闪着恋恋不舍的光:“一会儿……还要开会。”
“哦,那算了。”沈悬叹气,“耀总长大了,都不肯陪我吃饭了。”
“陪、陪!”阿耀下意识抓住他的胳膊,“我陪、我吃。”
他的眼睛格外好看,眼仁像黑宝石,黑白分明的亮。
沈悬忍了忍,没忍住,伸手在他脸颊拍了下,小声问:“累吧?”
阿耀摇头,沈悬给予的关心,总能让他猝不及防的感动。
“走吧,吃饭去,我也饿了。”沈悬觉得,再说下去,阿耀就要哭出来了。
在沈悬的吃穿住行上,阿耀有绝对发言权,直接选了附近五星级酒店。
沈悬肠胃弱,海边这些特色怕是承受不住,还是吃得中规中矩保险。
已过饭点,就他们一个包厢,上菜很快。
沈悬提前约法三章,只吃饭不谈工作。
阿耀正是能吃穷亲爹的年纪,又饿了一早上,吃得很香。
沈悬戴上手套,扒着北极甜虾。
一只一只鲜嫩虾肉,整整齐齐摆在小瓷盘里。
忽然,阿坤走进来:“沈先生,刚才的消息,鹏达定增出事了,经侦、监管都有动作。”
“沈先生,宋回那边……”阿耀放下碗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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