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兰修赏完狐族的宝贝,瞧向传送台的阵法。
狐妖们面面相觑,黑溜溜的眼睛转来转去,一个狐妖小心翼翼地说:“仙长若留下来,这灵狐圣境里的宝贝都是你的。”
“仙长留下来好不好?”
李兰修目光挪到众狐妖身上,“你们想我留在这?”
狐妖们齐刷刷地点头。
李兰修一顿,轻柔冷冽的语气说:“可是我留在这会不开心,我不喜欢受制于人的日子,若是这样活着,不如死了。”
狐妖们一愣,顿时紧张起来,他们妖性敏锐,察觉到他“不如死了”时的坚决,纷纷凑近他,急切地劝说:“仙长别说这样的话,你留下来,我们会为你做任何事。”
李兰修不为其所动。
狐妖们互相对视,似乎在权衡利弊,当中的狐妖鼓起勇气问:“若仙长走了,还会回来吗?”
李兰修微微摇头道:“不会。”
这个回答冷血至极,连骗都不肯骗一下,狐妖们目露不舍,有几个可怜巴巴地抽着鼻子,可还是一同后退一步,让开进入传送高台的台阶。
李兰修转过身看向几人,下巴一扬,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连师兄依依不舍地看着狐族的宝物,登上高台站在传送阵法中心,催动灵力便消失了。
处玄随后,走到李兰修身边时他似笑非笑说:“狐族如此喜爱小师弟,小师弟何不留下当个赘婿呢?”
说罢,他突然凑近李兰修,闻了闻他的衣领,当着众狐妖的面说:“一股子脂粉的味道,师弟洗洗澡吧。”
李兰修白了他一眼,眼神示意他赶紧滚。
处玄一走,江九思走过李兰修身边,重重地握住拳头,他目不斜视踏上高台,催动阵法离开。
灵狐圣境只剩下楚越和李兰修,楚越依然靠在墙边,笑起来很清冽:“公子先走,我来断后。”
李兰修扫视他一遍,走上阵法离开。
狐妖们依依不舍地看着他,围在高台下眼巴巴地看着他消失。
他们沉浸在很好闻的仙师离开的悲伤里,忽然眼前一黑,一道挺拔的身影在他们眼前站定。
这位仙师的朋友,扫过他们一圈,选定方才手伸进李兰修衣服里抚摸的那位狐妖。
楚越握住狐妖的那只手腕,眼神专注,轻轻触碰手心的皮肤,仿佛是在感受什么。
狐妖们咯咯娇笑起来,原以为他是正人君子,不受狐族的魅惑,没想到留下来是想要淫乐。
原来是个假正经的。
被他触碰的狐妖笑得厉害,楚越低下头嗅闻他的手心,除了浓烈肮脏的脂粉味,什么味道都没有。
“仙长要留下来玩么?”那狐妖顺势去摸他的脸,还没碰到他的脸颊,眼前寒光一闪。
雪白玉润的手臂向上飞起,划出一道弧线“砰”地一声落在高台。
楚越收刀入鞘,跃上高台,单手仗刀踏在正中心,刀尖一滴血砸在闪着金光的阵法地面。
随后消失不见。
一切发生在须臾之间,他一句话都没有说。
灵狐圣境的传送阵法通到绿葱葱的山涧,有山有水,风景如画。
不远处的溪边,一行人正在等楚越,李兰修俯身在溪水里洗手,背影匀亭修长。
楚越半跪在他身边,拨弄着流淌的溪水,“公子,那老魔必然还会找我们麻烦。”
“让他找。”
李兰修求之不得,只有黑蛟真君找他们的麻烦,楚越才会掉到古墓里,遇到他命定之中的玉女宗圣女。
然后,如同原书的剧情,他们翻云覆雨,春风一度,再等黑蛟真君瞧上圣女,非要强娶圣女为妻,到时候便是黑蛟真君的死期了。
楚越侧头看着他,“公子临危不惧,必然胸有成竹。”
李兰修意外地瞥他眼,“你还会说这些话?”
楚越低下头,似乎是难为情,笑了下道:“周夫子生前教导的。”
第23章
李兰修怔一下,想起他那位早逝的老师,他握着帕子擦拭着手,点头说道:“周夫子可惜了。”
楚越神情似是在回忆往昔,“周夫子常言知恩图报,我一直铭记在心。”
李兰修偏过头打量他一边,目光在他袖子微微停顿,站起身说:“很好。”
楚越抬眼看他,乖顺地问:“公子可有吩咐?”
李兰修看向不远处的几人,冷淡地说:“我们先离开此地,你我之事稍后再谈。”
楚越低头看向袖边,那里沾着一块细小血渍,红艳艳的鲜艳欲滴。
是那狐妖的血,他指腹抹了抹,浸到溪水中洗干净。
一行人向着与黑蛟真君洞府相反的方向赶路,黑蛟真君的实力强大,以他们几人不能伤其皮毛,得与重玄宗的众弟子会合,聚集众人之力,在洞府前摆出降妖大阵,再与黑蛟真君论个输赢。
天色渐晚时,他们到了一处破瓦颓垣的山庄,山庄依山而建,破败的院落掩映在高大的树木间,四周荒草丛生,几棵枯树在风中摇曳。
门前的石狮子早已风化,模样模糊不清,狮子脖子绑着一根羽白的缎带。
处玄走过瞧一眼,看向山庄说道:“宗门弟子的标记。”
破败的正堂里站满了重玄宗的弟子,李兰修看到紫台峰的弟子都在其中,放下了心。
见到一行人进来,弟子们纷纷起身行礼。
“处玄师兄,小师弟。”一位弟子抱拳行礼,面露惊喜,“你们也到了这里,正好与我们会合。”
处玄端量几人狼狈的衣衫,关切问道:“可有受伤?”
那弟子叹了口气,说道:“我们遇到妖兽险些丧命,多亏玉女宗的女冠出手相助。此地妖兽横行,我们在这里暂时找了个落脚的地方,但还需时刻警惕。”
另一边江九思与连师兄,都遇到同峰的弟子,站在一起互相问候。
李兰修从纳戒抽出寒铁扇,握在手中瞧也不瞧楚越,“你跟我来。”
他说完走出正堂,楚越神色平静地跟了上去。
李兰修推开后院的一间房门,几缕灰尘飘散,他走进去立在屋中,微微扬起下颚。
楚越迈进门,转过身关上房门。
李兰修取下胸口的护心镜,结印设下隔音结界,他训自家的狗,可不想让别人听到。
楚越直视着他,坦然承认,“那是狐妖的血,我砍下其中一个狐妖手臂。”
李兰修眼波将他从上扫到下,轻柔慵懒地开口:“脱了外袍,跪下。”
“那只手摸过你。”楚越盯着他,声音稍低隐有不满,“我有何错?”
李兰修双手握着扇子的两端,依然是漫不经心的姿态,“脱了外袍,跪下,别让我说第三遍。”
楚越的眼神暗沉,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僵持片刻后,他终于动了动手指,解开衣襟,将外袍褪下扔在一旁,露出单薄的里衫。
少年的身躯修长挺拔,里衫下肌肉线条流畅,肩膀宽阔不显壮实,胸膛平滑紧实,腹部线条清晰但不夸张。
他与金瞳蛛厮杀的伤口还没好透,几块与皮肤颜色不一的红痕很刺眼。
楚越缓缓地跪下,脊背挺得很直,眼神依旧冷冽地盯着李兰修。
李兰修单手握住扇柄,扫量他一遍后问:“你不服气?”
楚越下颚收敛,平淡地说道:“公子要罚,何必多言。”
李兰修早知他的反应,瞧着他问道:“你在外门日子过得如何?”
楚越嘴唇微动,眼皮低垂,似乎明白他要说什么了。
李兰修的声音淡定平稳地叙述道:“我猜你日子过得不太好,这世道便是恃强凌弱,你在外门,难免受了些欺辱。”
他停顿片刻,一字一句问道:“你觉得这是对的么?”
楚越看着他,嘴唇微抿回答:“不对。”
“好。”
李兰修点了点头,再次娓娓问道:“既然不对,那你的所作所为与那些你瞧不起的人,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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