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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世山河(15)

作者:九渊无夏 时间:2017-12-22 13:46:16 标签:情有独钟 强强 年下 宫廷侯爵


“沈毅一生守卫西北,忠于君王,到头来却被自己忠于的君王判了凌迟,被自己以血肉之躯护在身后的百姓分食!”

楚玄昭只觉得喉咙有些堵,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赫连辛也停了下来,胸膛起伏不定。

一时间,两人陷入了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赫连辛才缓了过来,继续道:“当时,病秧子的母亲刚刚怀上了他,这事一出,病秧子的父亲便带着身怀有孕的妻子连夜出逃,在躲过不知多少次的明杀暗杀后,来到了神医谷一带,被当时的神医谷主也是我的父亲救下。”

“当时沈伯母因为孕中逃亡,又加上得不到调养,勉强生下了病秧子便去了。而病秧子呢,虽然顺利活了下来,却因为胎里不足,加上受到胎毒侵扰,一出生便落下了寒症。”

“几年之后,沈伯父和沈轻君父子度过了风声最紧的那段日子,渐渐站稳了脚跟。此时沈伯父便想到了报仇雪恨。拓加是一国,他自然无能为力,于是他便将目光放在了权臣张丛身上,私下里筹谋对张丛的报复。”

“然而,世事难料,还没等沈伯父报仇,当时的皇帝便驾崩了,新帝登基,一朝天子一朝臣,张丛的势力迅速被新帝打压下去,很快便没落了。”

“沈伯父对此既是畅快又是气闷。自己没能手刃仇人,却又为仇人身死感到松了一口气。病秧子刚刚懂事时,沈伯父便徐徐将他祖父的事情告诉了他,他一直不希望病秧子将来有一日卷入朝堂纷争。”

“所以,病秧子拒绝你,也是自有他的原因的。我也希望他能放下心结,可是他祖父的事,对他来说实在是个不小的枷锁,我纵使对此心急,也是毫无办法。我也不希望他活在他祖父一事的阴影里。”

“原来事情的缘由竟是这样,我实在没想到,墨渊公子看起来光风霁月,竟还有这样一段身世过往。”楚玄昭叹了口气,心中有些压抑。

他现在似乎明白了,墨渊公子明明是写春日杏林美景的词作中,却为何揉杂了同样因为君王忌惮和权势争夺冤死的“无兵造反”的韩信。

妙笺书愁思,重言共一枝……,原来如此。

如果真的像赫连辛说的那样,自己的祖父因为忌惮最终导致了墨渊公子祖父的悲剧,那自己又该如何去面对墨渊公子?

“我告诉你这些,是希望你能够有一天劝开他。不知道为什么,我隐隐有一种感觉,你楚玄昭会是帮他解开心结的那个人。至于究竟结果如何,也只能随缘了。”

“多谢谷主相告,在下自当尽力而为。”
楚玄昭看的出来,墨渊公子无论平时是多么的冷静沉稳,一旦牵涉到与他祖父一事有关的话题,他便什么冷静都没有了。

他不喜权贵,甚至,他漠然百姓生死。

显然,沈毅一事已经成了他的心结,走不出,放不下。

如今楚玄昭知道了墨渊公子的往事,首先想的不是怎样去说服墨渊公子,而是心中产生无限感慨。

想来自己也算是权利窝里摸爬滚打走出来的了,也算见过不少争权夺势的事,可是听了沈毅的事,楚玄昭还是心冷不已。
他无法想象,沈毅在被判刑后,看着君王的不信任,听着周围百姓的唾骂,身上遭受一刀一刀的割划,心中该是怎样的绝望。

他不想,也不允许,以后会有第二个沈毅。
仅是为此,他也没有回头路。

…………

玉园中正堂的房顶,沈轻君一袭纯白衣衫,随风而动,他手里握着的是那支不知取过多少人性命的白玉`洞箫。白玉`洞箫莹润剔透,完全看不出是葬送了无数人命的器物,此时被沈轻君拿在手中,与那几近同色的手指好似融为了一体。

沈轻君长发披散,却并没有戴那张代表着辰隐阁阁主身份的银面具。他站在那里,夜色如水,迎风而立,任由风吹乱衣袍与黑发,久久未动。

不知站了多久,他才缓缓地将手中的玉箫送至嘴边,呜呜幽幽的曲调伴随着夜风而起,裹挟着无尽的迷茫与孤寂,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愤然。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在祖父一事上似乎走入了死胡同。可知道又如何?那些从有记忆起便被父亲讲述的往事并不是那么轻易放下的。

他看的出来,楚玄昭是真的诚心诚意在请求自己。
他的眼里,是天下;他说,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他说,若自己帮他,他会尽快给天下百姓一个盛世未来。

尽管,自己也有那么一瞬间,想要这么应了他,可是一想到自己惨死的祖父,就几乎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他怕,怕自己像祖父一样因卷入朝廷而不得善终,若是那样,即便自己死了,也没有办法去向父亲说一声,我一生安好。

父亲一手建立辰隐阁,辰隐阁又在自己手中一路壮大。虽然,父亲最开始建立它,是想要报仇,但他清楚,后来,更多的,是因为父亲想给自己留一个安身立命的所在,希望自己一世安好。

可是,不甘的,不只是得不到自己答复的楚玄昭。自己的不甘,又哪里比他少?

辰隐阁阁主,可谓名震天下,风光无限。然而却要因为寒症这个巨大把柄的存在,一张面具隐了身份,担心他人利用这一点谋取自己性命。

自己何尝不想在这随时可能寒症发作的一生里,光明正大的在这个天下划下自己的痕迹?

不甘,不甘又如何?终究是轻易放不下。

他知道楚玄昭如果能够坐上那个至高位置,必会是个好君主,自己也当不会是向祖父那样的结局。

然而,他不敢轻易去赌。

“小君。”赫连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都知道了?”

“嗯。你猜到了他问什么,不过不是也没反对吗,所以——”
赫连辛声音越来越轻,“而且,说不定他知道了这些,就会知难而退了。”
只是可惜了那身至阳内力……

“他不会。”

“呃?”

“我的身份?”沈轻君问道。

“你放心,我没告诉他你是辰隐阁阁主。不过,瞒得住吗?”

沈轻君轻声道,“我若想瞒,自然瞒得住。不过,我没有去瞒的打算。”

所以之前才会毫不避讳地把自己和辰隐阁阁主相似的地方摊开给楚玄昭看,至于楚玄昭什么时候确定自己的猜测,就看他对自己的判断有多自信了。

“那,你这?你心里究竟是什么想法?”赫连辛觉得他反应有些模棱两可。

若说答应,迟迟未开口,若说不应,又任由楚玄昭往玉园跑,任由自己将那些事告诉楚玄昭。
他总觉得,病秧子还是想应下来的,只是过不了某个槛儿。

“…我也不知道。”沈轻君轻轻叹了口气,声音轻的很快便随风飘散。

…………

第二日一早,楚玄昭来到玉园,心中有了一个打算。成与不成,最后一次。

若是墨渊公子答应了,皆大欢喜;若是不应,自己便将火龙诀留下,再不来扰。

他来时,赫连辛并不在玉园,只有沈轻君一个人坐在柳树下,垂着双眸,似在思索。手中把玩着那支白玉`洞箫,转来转去。

“公子在想些什么?”楚玄昭朝他走近。

“在想该不该答应你的请求。”沈轻君未抬头,平静的直接说出自己的心事。

楚玄昭不过是随口一问,没想到他却如此直接的回答,倒是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了。

沈轻君将玉箫随手放在一旁,搓了搓微汗的中指,将一旁的茶盏端起,抿了一口,又放下,这才缓缓抬头看向楚玄昭。

楚玄昭见到他搓中指的动作,却是瞳孔一缩。

那个想法又一次不受控制般的冒了出来。

他记得,辰隐阁阁主思考时或者把玩玉箫后,就经常无意识的用拇指搓搓中指。

之前觉得二人除了某一瞬间,并没有相似之处,可现在仔细想来,虽然乍看不同,但同样的长发,只是墨渊公子常常束在身后;同样敏锐的思维与洞察力,同样的对百姓漠然无情,还有那支不知究竟是否相同的白玉`洞箫。

两人的确有着极大的不同,可细想一下,同时也有着极大的相同。

“公子,”楚玄昭有些犹豫。

“嗯?”沈轻君眨了下眼,疑惑。

“公子,是否认得辰隐阁阁主?”楚玄昭还是忍不住问道。

沈轻君轻笑了一声,眼中却并没有多少的笑意,“认得如何,不认得,又如何?”

他对楚玄昭从未去刻意隐瞒什么,但也不会主动去说出自己的身份,不隐瞒,不欺骗,他倒要看看,楚玄昭什么时候敢自己确定自己的判断。

“玄昭不过随口一问,公子勿怪。”楚玄昭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楚玄昭,你不是有话要说吗?说吧,我在听。”沈轻君看的出来,楚玄昭今日不同往日,似乎有些欲言又止,便毫不吝啬地送了一个台阶给他。

“公子祖父的事,玄昭已然知晓。”楚玄昭说完,抬眼看了看沈轻君的脸色,见他没有变化,才松了口气。

“嗯。然后呢?”
沈轻君语气淡淡。

“玄昭有一言,公子听过,若是觉得不好,忘了便是。”

“什么话?你说吧。”

“一朝天子一朝臣,仇恨浓时,仇人却已不在。我能理解令尊当时的心情。只是,”楚玄昭顿了顿,“公子不要忘了,当时的皇帝死了,张丛也死了,可拓加国还在。”

沈轻君目光冷冷地朝他看过来,一字一顿的问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玄昭想说,若公子肯助玄昭一臂之力,玄昭向公子承诺,这个天下,迟早再无拓加!”

沈轻君不语,盯着他看了许久,似乎在验证他这句承诺是否可信。

默了一会儿,沈轻君终于开口,“明日。”

“什么?”

“明日你来,应与不应,我都会给你一个答复。”
“好,明日,应与不应,玄昭都会接受公子的答复。”





                        第26章 谷主试探
晚间时,在外游荡了一天的赫连辛回到了玉园。

“赫连辛。”

赫连辛刚进园门走了没几步,身后便传来一道冷冷的声音,惊的赫连辛下意识地瞬间回头。

“小君啊,你怎么站在这里?突然就出来了,吓我一跳。”赫连辛就着月色看了看,发现是沈轻君,“你不会,是在等我回来吧?”

沈轻君的确是在等他,不过他自然不会说,“我决定了,随楚玄昭进京,助他一臂之力。”
沈轻君又加了一句:“以朋友的身份。”

那就是不接受任何官位以及幕僚身份了。仅仅是作为朋友,出言提点或帮助。

“可是,这样公平吗?你为他出谋划策,却得不到任何的回报。甚至,真有一天他做成了,天下百姓也不知道这里面有你的功劳。”

“没有什么公平与不公平。若是我有幸活到他成事之后,我还只是那个辰隐阁阁主,那个墨渊公子。”

“你是决定助他之后,就过回现在的日子?”
“是。伴君如伴虎,况且,我不欲入朝堂。”

“可是,到时候未必能如你所愿。”赫连辛对他的想法表示理解,可是到时候真的那么容易抽身吗?

沈轻君垂下眸,他知道不容易,但只是自己若想,自然会有办法。

…………

虽然沈轻君答应了第二天会给楚玄昭答复,但第二天楚玄昭还是为了给他多一些时间考虑,傍晚时分才来到玉园。

楚玄昭心里也是有些忐忑的,但他心里却觉得,墨渊公子会答应自己。

“我会随你回京。”并没有多余的废话,沈轻君早已等候在听雪亭中,见到楚玄昭走来,直接开门见山地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楚玄昭似乎对这个结果不算意外,但还是禁不住露出一个笑,“玄昭多谢公子。”

“我只有一个要求。”
“什么?”
“我会以,也仅以,朋友的身份帮你。不会出任任何官职,不会做你的幕僚,也不干涉任何权贵之间的往来。”

“好,我答应。”
楚玄昭从头到尾就没有想过让他做什么幕僚,他这样的人,肯帮助自己已是万幸。自己哪里有资格让他做一个追随者?

楚玄昭想的,也是尽自己所能来偿还这份大恩。

至于官位,他不愿意要,自己自会从别的地方回报;他若愿意要,就是千难万阻也要为他求来。

…………

“青竹。”
“公子。”

“你回阁里,短时间不必回来了。告诉朱堂主和碧堂主,就说我与信王去了京城,让她们有什么事,直接去信王府找我。”沈轻君决意离开,便毫不拖泥带水,直接遣青竹回阁,打算封闭玉园。

青竹是从辰隐阁出来的,但却并不是辰隐阁的杀手。他从跟了沈轻君,大多数时间都在玉园,沈轻君在时,他便负责服侍沈轻君的起居。
如今沈轻君要离开,不好留他一个人在这,便吩咐他重新回阁里去。

“是,公子。”青竹有些哽咽,却咬牙不敢让公子发现端倪。他知道公子的意思,自己恐怕许久也不能再回玉园了。他几乎从七八岁时起便在玉园中了。如今却要离开这个生活了七八年的地方。

沈轻君听出了他的哽咽,却没有说什么。他几乎是看着青竹长大的,青竹是个老实孩子,自己一走,不知何时回来,自然要为他安排以后的去处。

躲在门后的赫连辛看着青竹听了他的吩咐离去,眸色闪了闪,心内急转。

“出来吧,赫连大谷主。”

“咳,我只是不想打扰你们主仆说话。”赫连辛走了过来,抬眼望天。

“你把这颗碧元丹吃了。”赫连辛拿出一颗丹药,伸手递到沈轻君面前。
“碧元丹?”
“嗯。你这次寒症发作,从开始有征兆,断断续续也有一个月了。这颗碧元丹是我专门为你研制的,吃了以后能将你体内的寒毒激发,并汇集到经脉一处。等到它将寒毒聚集,我再为你施针将毒逼出来。在下次发作之前,可保你轻易不会受寒症干扰。”

“哦?吃了以后多久可以施针?”沈轻君问道。

他差不多二十岁前,寒症发作差不多三五年才一次,一次也是像现在这样断断续续一个多月才好。
可是后来有一次隔了两年便发作了,自那以后,更是一年多的时间便会发作,发作起来也比之前更严重了些。

这一次发作,从之前与楚玄昭合作时便散发了两次寒毒,有一次更是因为饮酒便差点使寒毒游走。之前他结束血鸢一事,便直接赶往了神医谷,让赫连辛施了一回针才回到玉园中修养。

之后楚玄昭来到玉园时,他自己也才回玉园不过三两天,所以楚玄昭才会见到他脸色不太好。

“三天。”赫连辛说完,想到自己的打算,眼神有些游移。

他的反应被沈轻君轻易的捕捉在眼中,沈轻君迈出一步走近他,紧紧盯着他垂下的眼,“哦~,你瞒了我什么?”

“我没有想瞒你,就是,咳,就是这个激发寒毒的结果,前两天你可能没有什么感觉,第三天,”赫连辛有些吞吞吐吐。

“说吧,第三天会怎样?”
“第三天寒毒游走经脉,你可能会忍受极大的痛苦。”

“没事。”原来是这样,不过沈轻君并不在意这些,自己从小就身负寒症,由它带来的苦痛还少吗?

“那你先服用碧元丹,我趁这段时间回神医谷一趟,有些东西要取,三天后就赶回来。”赫连辛松了口气,还好还好,瞒过去了。
要瞒病秧子真不容易啊,瞒一件事,还要另一件事做幌子才行。

寒毒游走经脉引起痛苦的事是真的,但其实赫连辛还有另一件事没有说,三天后,他不打算立刻为他逼毒,而是打算看看楚玄昭的反应的,看看他见到发作的沈轻君,会不会暴露他的内力。
赫连辛是觉得沈轻君要跟楚玄昭回京,终究不放心。

其实,赫连辛不知道,楚玄昭这身至阳内力本身就是为了墨渊公子而练的,他也从来没有想过隐藏什么,只是一直没有特意提出来的必要罢了。

…………

之后的两天里,楚玄昭仍旧是跟之前一样往玉园来见墨渊公子,二人仍旧是饮茶赏景,顺便商议回京的事宜。

…………

第三日不到午时,沈轻君果然渐渐感觉到经脉中如同针扎一般的疼痛,冷汗也抑制不住的流了下来,面色几乎瞬间便褪了个一干二净,唇色也隐隐开始发青。

独卧玉园方病渴,如昨镜里颜非昨。

而说好三天回来的赫连辛,仍旧不见踪影。

沈轻君有些担心,赫连辛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看这时候,楚玄昭怕是快来了,若是他见到此刻的自己……
沈轻君有几分不愿让自己如此脆弱的一面被楚玄昭看到。

藏身在对面房顶上的赫连辛紧紧捏着手里的银针,看到面色苍白的沈轻君几欲忍不住要冲下去为他施针,但想到自己的打算又狠狠咬牙忍了下来。

楚玄昭,你怎么还不来?再不来,本谷主可就死也要拦着病秧子跟你回京了。

几番忍耐,赫连辛的额头上竟也滴下一滴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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