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神不入未应门(110)
吊桥效应有时会让身处险境的两人产生心动的错觉,而没有谁能分辨出这种心动是否真的是因为吊桥效应,而不是因为彼此的存在。
“没事……”关毅看着丁睦放在唇上的一根手指,觉得有些好笑,于是,他又试探着开了口。
丁睦看着那边越来越靠近的李保恩,心脏几乎要折断肋骨,冲出胸腔,他下意识地转过头想要制止关毅的声音出口,却在转头的那一刻震惊得瞪大了眼,再也没法全身心注意李保恩在哪里。
因为关毅的双唇紧紧贴上了那两片微微颤抖、想要说话的嘴唇,暂时剥夺了丁睦说话的能力。
第179章 我们试试
丁睦所有要说的话全被那两片嘴唇给堵进了喉咙里,说不出话来,又分心怕李保恩发现了他们,不敢挣扎——也不想挣扎。
他只是有些惊讶,有些傻眼,更多的是夙愿得偿的狂喜,好像心脏要冲破了胸腔直接从喉咙眼儿里蹦出来,撤断一切血管。
这个吻是什么意思,他不知道,他也没有想要探寻的想法,如果这是梦,就不要叫醒他。
关毅感受到这人除了他刚凑上去的时候身体有些僵硬,除此之外并无明显的抗拒,心里逐渐安定下来。
他赌对了,他喜欢的人也真的喜欢他。
从他们出了孩子们的宿舍开始,关毅和这青年一同躲在树影里的时候,他的心脏就似乎不受控制了,没由来的,就是想亲亲他。
家世、行业和实力注定了他不需要看人脸色,在不需要的时候更不必掩藏自己的心思,他只需像一把利刃一样,一往无前,斩断所有阻隔。
可在面对丁睦的时候,他开始不自觉地掩饰自己的心思,好像生怕对方会拒绝,会抵触。可他……他想起在这里看见的东西,那不是假的。
他似乎和这人的牵扯似乎深如渊,广如海,难以剪断,无法割离。
好像生了一场大病。
舌头在彼此的嘴唇之间游走、翻滚,唇舌交融,涎液混合,俩人嘴皮子发麻,谁都没有经验,搞得舌头跟碰碰车似的撞来撞去,倒是一点儿都没露怯。
谁也别嫌弃谁。
丁睦被关毅松开的时候,无意把眼往李保恩那边看了看,却什么都没看见。
“他走了吗?”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说些什么比较好,只能随口找了个话题,试图把刚刚的情况掩盖掉,不至于直接就面对彼此,只是刚开口时他嗓子那种低沉沙哑的状态还是让他脸上发烫。
“走了,怎么回事儿?刚亲完就想别的人了?”关毅自然能看出他心里想的什么,却并没有给青年一个扯开话题的机会,反而直追而上,逼着他正视自己。
“哥……”丁睦心里乱成一团麻,忍不住叫道,声音里也带了点哀求,“咱们先回去。”
关毅点点头,回去也可以,反正迟早要面对,他其实在亲完对方之后心里也不是很有底,毕竟没经验,不知道该怎么表现出靠谱的样子才好。但他一见对方这样的表情,便逐渐又放下心来:他的推测没有错,青年看起来也不像是对他没有感觉。
俩人面上都稳得一匹,跟久经沙场、百战百胜似的,实际上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什么稳如老狗,都是假的。
男人嘛,总会有一些可耻的好胜心。
他俩一路没跟对方说话,手也不牵了,眼神也不交流了,连脚步都变慢了。
回到了寝室,屋外的天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彻底黑了下去,好像被谁涂上了颜色,并迅速挂上了月亮。
俩人默默给手机充了电,啥话都没说,自动坐到两张床上,相对无言,好像等在产房门口的年轻爸爸。
“小丁……”
“哥……”
深吸一口气,俩人同时开口。
这异口同声的默契又让两人同时闭了嘴。
“你先说。”丁睦抢在关毅前面开口,把优先权让给了这人。
反正,他心里一团乱,也说不出什么东西来。
“这个……小丁,”关毅捂了捂嘴,好像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明明是想了一路的话,一到该说的时候却一句都说不出来,他干脆破罐子破摔,不再整什么弯弯绕绕,直来直往,说道:“我喜欢你,我觉得你也喜欢我,咱俩好吧。”
这么直接的话给丁睦都镇住了,虽然他心里有些期待,却也没想到这人能这么自然地说出口,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啥。
“你说话啊。”关毅一点儿等候的耐心都没有,他迫切地需要一个倾诉的出口。而丁睦跟他一样,急切地想要说点什么,回应个态度,却激动得手都在颤。
“哥、我……”丁睦此刻的感觉就好像手心里攥了一个滚烫的鸡蛋,拿也拿不住,捏也捏不稳,扔下会碎,拿着烫手。
“你不愿意吗?”关毅攥了攥手,极力绷出一个微笑,努力地想要扯开话题:“那,那咱们看看那个……”
看看哪个,他也不知道,他心里一片茫然,头一回感受到了挫败,来自同辈人的挫败。
丁睦看着这人似乎比他更紧张,有些好笑,抿了抿嘴,下定了决心似的,伸手抓住关毅的手腕:“哥,我们……要不试试?”
第180章 字有问题
关毅:“!”
丁睦有点不好意思,耳朵红透了,好像能透光,但一点儿不避开对方的目光,磕磕巴巴地又重复了一遍:“哥……要不,试试?”
关毅确认自己没有听错,反手抓住那只抓上他手腕儿的小爪子,轻轻一带。
丁睦没有防备,重心不稳,直接被那一下子带进了对方的怀里,撞在那梆硬有弹性的胸肌上,听见里头那块肉“咚咚、咚咚、咚咚”地跳,一时间有些分不清这到底是谁的心跳声。
反正都挺快的。
他试探着抻出手,一点点儿地攀上这人的后背,勾着这人的脊背,从这张床上挪动到对面的床边,坐在地上,静静靠着,也不讲话。
他不开口,关毅也不说话,只是伸手把他拉上来,让青年坐上这张床,让他俩都更舒服点儿。
心跳的“咚咚”声,风的“呼呼”声,电流的“呲啦”声,三种声音在屋里奇妙交融,和平共处。
“我……”关毅想说能不能再亲亲他,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听门被“嘭!”一声打开,与此同时响起来的,还有程溯翔咋咋呼呼的声音:“哥!我回来了!哥你……卧槽!”
程溯翔一个激动,爆了个粗口。
他上外头绕了一圈,走了一下午,看了不少东西,好不容易回了寝室想着能熨帖地躺一躺、睡一睡,洗个脸啥的,结果刚一推门,就见到这么刺激的一幕——他哥跟他丁哥黏黏糊糊、腻腻歪歪地抱在一起,没残留给他这个单身狗一点儿生存空间。
“你咋回来了。”关毅一抬头,眼里满是被打扰的不快,尤其是当感觉到青年听见响声猛然从他怀里撤出去时那种空落落的感受,极其不满。
“我、我先出去?”程溯翔站在那里尤其尴尬。
“哎,进来吧。”丁睦看着窗外的天色,觉得这个时候让他出去不怎么安全,急忙招手。
程溯翔:“……”
这、这怎么整?进去还是不进去啊?谁给个准话儿啊!
想了又想,他决定听他哥的。
“回来!”关毅又唤道。“谁让你出去的,过来我跟你说个事儿。”
“啊?”程溯翔有点懵逼:不是你让我出去的吗?
你们男人真善变。
但他没敢说话,听话地走进去了,好像个偷听父母吵架被抓包结果被父母临时和好并共同打了一顿的孩子。
他觉得自己即将面对一顿毒打,来自灵魂上的那种。
“我跟你说个事儿。”关毅突然伸手,和丁睦十指相扣,并炫耀似的抬手,“他现在是你嫂子。”
程溯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