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神不入未应门(97)

　　丁睦看着那边的动静，发现有个老师一直在专心吃自己的，没和别人讲话，也没转过头来看过一次，好像置身事外，一点也不在乎。
　　他扫了眼周围的人，一个个看，觉得这人的背影很像司老师，今天早上刚见过的那个老师。
　　他最开始并没有注意过这个老师。因为这人低调、不好讲话，也不喜欢跟人家相处，在丁睦观察的几天里除了做些教学任务等本职之外几乎不跟任何人来往，是个存在感很低的老师，而在今天，这个老师突然跟他们有了交流。
　　如果不是知道所有原孤儿院老师记忆都被清零了，他真的会以为这个老师知道点什么。
　　或者他真的知道点什么。
　　丁睦想着，要不要去试探试探？问一两句话？交流交流？
　　关毅突然开口：“他有问题？”
　　丁睦一转头：“！”
　　为了保证声音压低，他们距离很近。关毅的嘴据丁睦耳朵只有不到十厘米。他这么猛一转头，俩人差点亲上了。
　　程溯翔端着碗，正好看见这一幕，吓得碗都要端不稳了。
　　什么情况？他俩在他不在的时候搞一块了？
　　“不好意思，”关毅率先退后，保持距离，“我吓着你了没？”
　　丁睦才反应过来似的，连连摇头，说：“没有没有，我该注意。”
　　反而客气起来了。
　　这场面让程溯翔松了口气，可以，世界还是那个世界，他丁哥还不是他嫂子。
　　果然，他还是太嫩了，一个合格的点金人应该做到心态平和，就像他哥似的。


第157章 尖叫又起
　　吃罢了饭，他们迅速回到了寝室。
　　一关上门，程溯翔就迅速用手砸了墙，沾了血火速画了个符就把住关毅的手腕子，拼命摇晃，好像疯了一样，面目极其狰狞：“哥啊哥啊！你知道我看见啥了吗？！”
　　关毅见他这个样子，心里也有点好奇，却一点没露出来，只是一副嫌弃的表情，一点点把他袖子上拽着的手指头掰开，说：“好好说话，站直了。”
　　程溯翔虽然松了手，却还是一副世界观炸裂的表情，他忍了一中午，现在可算能表现出来了。
　　“你知道我看见啥了吗？你知不知道？！”程溯翔胡拉一下俩胳膊，浑身抖了两抖，但一见他哥这个没有样子就感觉自己的智商被鄙视了，非得憋着要他哥求他开口才肯说：“你要是不想听，我就不跟你说了。”
　　“你他娘的多大了？”关毅抬手弹他，“还没八百？”
　　程溯翔捂着头，瘪着嘴，委委屈屈地张了张嘴，又觉得自己这样被嫂子看见不大合适，想说又不想说。
　　丁睦看着他朝这边扭头看，也知道关毅那一下不重，所以并没有上去拦，只是在旁边吃瓜。
　　一边吃一边笑。
　　搞的关毅老想转头看他一眼，反而没那个心情教育大橙子了，只是憋了一句：“要讲就讲不讲拉倒。”
　　程溯翔立马开口：“我看见那个老东西跟那个女的上床了！”
　　关毅听见一半就觉得不对，谁知还真是这样，抬手又敲了他一下，怒道：“叫你出去探探，你天天瞎看啥啊？！”
　　这孩子还没满十八，按说这是违法的。
　　而且丁睦还在旁边，一脸尴尬。
　　仨人对这条消息都不怎么觉得舒适。
　　“他俩没关住门！”程溯翔捂着头，脸也挺红，“又不是我想看！”
　　那个门昨晚好像在临走的时候被关毅刮坏了。
　　“除了这个东西，还有啥没有？”关毅咳了一声，下意识瞅了眼丁睦。
　　“呃……”他想了想，“我进了孩子的寝室了，很多宿舍是空着的，锁了门，用的锁是普通锁，还有个寝室看起来是住了人的，跟其他的不一样的地方就是，这个寝室虽然也用的是上下铺，但是只住了一个人。”
　　“嗯？”关毅习惯性地摸了摸刀，“还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我觉得你特意提出这个寝室不仅仅是因为它是单间。”
　　“嗯，”程溯翔点点头，“这个屋子的主人显然并没有把重要物品放在屋里，所以这个屋子很干净，所以没锁。我进去之后，发现这个屋子里没有焦糊的味道。”
　　“其他房子里有。”他继续说道，“其他房子里有特别重的味儿，我以前也闻见过这种味道，就是那种肉被烤焦了还搁臭了的味儿，”
　　“我第一次闻到这个味儿的时候以为这是错觉，因为我最开始是在这里人身上闻到的，而且很浅，浅得不能细闻，一细闻就闻不见了，现在，才过了三天，这个味道就越来越浓，尤其是刚刚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几乎每个原院里的老师身上都有这个味儿。”
　　“而这个寝室，不仅没有，还特别干净，是那种真实的干净，好像整个孤儿院就只有那一块干净地方。除此之外，我还在墙角发现有人刻了很多竖道儿，因为时间关系，我只给它摹下来了，没来得及细看。”
　　他从兜里掏出一张纸，上面是一排细长的痕迹，看起来像是孩子用手在墙面上抓出来的抓痕。
　　关毅数了数，一共十四道。
　　“有三道很新，其他的都有点年代感了。”程溯翔指着这些黑色的痕迹，“这三道。”
　　那三道痕迹被铅笔印子摹出来，特别清晰，好像刚刚添上去似的。
　　“什么意思？”关毅伸手摸了摸那铅笔印，“小孩儿算数不好非得在墙上抠？”
　　用脚趾头想都不可能。
　　而且，这三道印子，莫名让他想起昨晚杀了李保恩三次的事情。
　　这两者似乎没有联系，却又隐隐对应。
　　他摇了摇头，像是想把那个心理暗示甩出去，防止自己产生先入为主的判断。
　　眼下石头没攒够，没回本儿，他们显然是不能出去的，但现在又摸不清站里发生了什么事，也不能提前撤雾走人。
　　这趟是不是亏了……关毅开始思考这趟进山的意义，冷不丁看见丁睦头顶的发旋，又觉得满足：什么亏不亏的，在哪不一样啊，还能出不去咋的。
　　“啊——！”
　　有女人的尖叫声从楼上传来，好像一只被踩了脖子的鸡。
　　和那尖叫声同时响起的，是三声震动声。
　　几人对视，心里明白：这是又出事儿了。


第158章 余小鱼死
　　丁睦从口袋里把手机掏出来，点开软件，果不其然，上面的比分变成了：“0：1”
　　死的人是山外的人。
　　因为尖叫声是二楼传来的，几位男老师达到二楼的时候，二楼的场面已经变得混乱起来了。
　　有个女人在走廊上疯狂地来回跑动，好像身后追着什么东西一样，没命地跑，生怕什么追上来，一边跑，一边口中尖叫：“啊——别追我！别跟着我！救我，救我！”
　　丁睦一上楼，差点被这个女人撞倒，闪了好几下才稳住身子。
　　他乍一看，差点没认出来这个女人，几经辨认，发现这个人是王小旭。
　　她在室友陈欣死亡之后搬出了那间宿舍，和余小鱼还有另外一个女生在一起住。
　　等他们走近了现场，终于知道王小旭为什么会是这个反应了——死的人，正是余小鱼。
　　而目睹了余小鱼惨烈的死状的第一人，是王小旭。
　　陈欣的死亡，是王小旭第一个发现的，余小鱼的死亡，第一发现者也是王小旭。
　　陈欣的刺激已经让这个女孩几近崩溃，死去的老师的复活，让她战战兢兢，而又一个室友的惨状，是压断她神经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疯了，神志已经没法清醒了，连靠近她都会带给她更大的刺激。
　　她跑累了，除了步伐逐渐缓慢之外，还是没法消停，甚至开始拼命撕咬自己的手、胳膊，用尽全身力气，仿佛那不是她自己的肉，不是她自己的躯体。有几个男老师看不过去，想抓着她，却被她疯狂地抓挠，脸上也挂了彩。趁别人制住王小旭的手的时候，有老师伸手打晕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