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埃德,是不是因为我从来都没做出过让大家信服的事,所以不管我怎么说,当你们遇到困难时,都不会想起我?”
“不管是肯,还是我,都比您大上许多,小少爷。”灰发军雌站在背后,亮光里少年垂拢而下的发丝仿佛闪着灿光,他忍不住抚上去,感受着阳光的暖意,心里瞬间舒坦了:“如果我们自己都走不出来,别虫就算想帮忙,也是徒劳。您不用对此耿耿于怀。”
“这和年龄大小没有关系。”夏恩斩钉截铁的否认,侧仰看他,蓝瞳犀利,“我想成为你……你们困绝之时的希望,也想被你们倚靠。”
“……”劳埃德缓缓蹲下来,平视着小雄子,“您知道……您在说什么吗?”
这种话,不提真正践行的困难,就是嘴上谈谈,他有生之年也几乎没见到过表露过类似想法的雄虫。几千年来,雄虫就是被宠爱、被保护的对象,这是虫族社会的基本认知。他年少时曾质疑过,但后来潜意识里也认同了。
可现在,这只曾经大喊“我不行,我真的不行”的小雄子,竟然说了这样一番话。
“废话。”夏恩白他一眼。明明是袒露心迹的表白之言,就因为他多加了一个“们”就听不出来……
直雌癌末期。啧。
“您要想做到这些,只能走一条很难走的路。”雌虫轻叹。
“这不是你一直想让我做的吗?”夏恩反问,“‘合格的洛奥斯特大公’,嗯哼?”少年斜睨过去,神情似笑非笑,双目璨然生辉。
“我想,不等于您想。”劳埃德控制不住地微扬唇角,忽然觉得眼前的少年十分好看,好看得他心尖都在发痒。可是他不能——
帝国上单膝跪地,垂头躬身,执起夏恩的手,在他手背上落下一吻:“我很高兴。”是真的很高兴。
“……”夏恩微抬下颌,仿佛接受臣子跪拜的帝王,尊贵而不可侵染。
天际辽阔隽永,秋风吹卷而过,残叶与落花纷纷扬起,又飘落两虫的头顶、肩膀,为这拉长、定格的一幕,涂抹上几分树木的清香与花朵的芬芳。
几只长尾鸟跃上枝头,唧唧喳喳。夏恩忽地抽回手臂,塞到毯子中,仿佛这样就能消掉手背上滚烫的热度。
——该死。完蛋。真要完蛋了。
小少爷内心狂嚎,面上冷冷淡淡,侧颜静默秀美,犹如绝世名画。
“我原以为,对于肯,您不会在意的。”半晌,帝国上将忽然说道,“……是我狭隘了。”
“为什么不会在意?”夏恩有点懵,“我又不是那种拔diao就无情的雄虫——”
身侧的雌虫没说话。
夏恩盯了一会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突然就明白过来什么意思。
“轰”的一声,熟悉的火焰烧了起来。
好,很好嘛。
雄虫冷酷地挑起唇线,一点点逼近那双灰绿色的眼瞳,然后伸手,猛地抓揉上对方整整齐齐梳向脑后的银灰短发。
我揉!我揉!我狠狠的揉!让你乱说话!!
憋着一口气,少年两手齐动,左右开弓,上下配合,不到十几秒,就将劳埃德的发型彻底搞乱。然而这样根本不解恨。夏恩一口咬上对方耳垂,使了劲的在上面来回磨牙:
“将军阁下,想想浴室那次……其实我才是那只应该担心、被你用了就扔的虫啊。”
*
作者有话要说:
从肯的视角来看,这是一篇经典常见套路的虫族文
雌奴被雄虫各种折磨□□,惨不忍睹,就差一个穿越攻来拯救他脱离苦海了hhhh
第68章 捅到马蜂窝 是你,没错,就是你
瑞德哈特,西斯莱特区,普赖斯家大宅。
弗雷·普赖斯穿着制服在花园中走过,路过的仆从惶惶打了招呼,在他远离后又咬着耳朵窃窃私语。
“弗雷少爷最近感觉整只虫都不一样了……”
“对啊对啊!他虽然长得一般,但气质很好!以前怎么没发现呢,是眼瞎吗?”
弗雷·普赖斯压低军帽帽檐,抿唇轻笑,长腿一迈,越过阑干,抄近路朝主宅走去。他身材比例十分普通,但行走之间恣意张扬,远远看去竟有几分不羁的帅气。
主宅侧门,一只雌虫正在东张西望,在落到他身上时,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他忙忙将弗雷引进来,带着他朝顶楼的小书房内而去。
书房内垂着厚重的绒布窗帘,摆满了各种珍稀的古董物件。普赖斯家的现任公爵约翰·普赖斯快步迎过弗雷,挥手斥退仆从。
房门紧闭后,普莱斯公爵脸上的威严瞬间消散。他对着自己的雌子,口气卑微恭敬到匪夷所思:“X先生,您到哪里去了?有件很紧急的事,我要向您汇报。”
“天气不错就出去散散心。怎么,日理万机的公爵阁下,连雌子的外出也要管吗?”弗雷坐到靠背椅中,将双脚搭靠到那张一看就很贵的木质桌面上,懒洋洋地拉长语调回答道。
“这、这,您知道属下不是这个意思。”约翰·普莱斯拿出手帕擦汗,很是惶恐,“有虫在打探您的消息!我只是觉得,最近我们也许应该低调一些……”
“克雷夫嘛,老朋友,不是什么问题。倒是你这反应……难怪出来这么多年,在这边一直毫无建树。”弗雷语调还是那般漫不经心,他从身上摸出一把匕首,褪了刀套放在手心把玩,“说到这里,最近你家那只小虫,在星网上吵吵嚷嚷,还挺有趣。”
“小虫崽不懂事,您多包容、多包容……”
普莱斯公爵不太肯定眼前这虫突然提到这事的目的,只能先表歉意再说。鲁特在星网上搞得那些事,是他默许了的。不管起因如何,他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次打压洛奥斯特的机会。更何况这次,他的宝贝雄子被虫当面打脸,这口气他怎么也要还回去。
约翰·普莱斯略有不安地揣摩着眼前虫的脸色,而就在这时,对方的通讯器震动起来,弗雷脸上一喜,喃喃自语:“啊哈,这次晚了几天啊。看来最近挺忙嘛……”
“为什么要对他动手?”终端传来的声音冰冷无情,是处理过的电子合成音。
“呦,生气了?”雌虫将刀刃凑到眼前打量,“看到杀夫凶手的余孽,忍不住手滑了。体谅一下我。再说了,多亏了我,他还有意外之喜呢。”
“泽维尔,不要装傻。‘样品’对雄虫有何作用至今还没明确。你竟然私自盗窃并且用在他身上!上次墓园的事情,我已经容忍了你一次。这是第二次。若有第三次,我们的约定全部作废!”
说完这句,“哔——”的一声,对方直接关闭了通讯。
“真是无情啊,之前见面时明明不这样……”弗雷长眸眯起,伸出舌头,意犹未尽地舔上闪着寒芒的薄薄刀刃,一副陶醉其中、在品味什么模样,“单身太久的老雌虫就是难搞。你说是不是?”
…………
成虫舞会后的半个多月,夏恩一直在西斯特莱区的别墅内养病——虽然小少爷觉得自己睡了整整两天后已经生龙活虎,但看看资料库里他密密麻麻的历史病例,没虫敢不当回事。
这些虫里,尤以劳埃德为甚,他恨不得将小雄子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圈在床上,每日去院子里透气也要用上轮椅——若非少年强烈抗议,他连三顿饭都要亲自喂食了。
被帝国上将如此伺候着,夏恩自然非常愉悦开心。自从明白了自己心意、且放弃和自己较劲后,夏恩觉得世界一下就明亮了不少。于是在别墅仆从眼里,暌违已久的小少爷撒娇再次卷土重来、且大有变本加厉之态。
明明已经是只成年虫了,但只要劳埃德在身边,雄虫一定是没了骨头的,不是要靠,就是要抱。三餐他还要点脸,拒绝在床上进食,可餐厅里抢食、当面要求喂的行为,其他虫倒宁愿他们两在房间里,反正大门一关,爱怎么腻歪怎么腻歪,不用天天被震撼三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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