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时栎被迫挤到后头,反而松了口气,找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坐下。
这种嗨翻天的派对会加速他的恐惧,如果可以他宁愿呆在别墅。
喝了口果汁,察觉有道很灼热的视线扫在面上,从杯沿抬头,对面是个熟面孔。
他在包厢见过,在岩纵山也遇见过,对方每次都会用这种粘稠的视线打量他,刺在身上很不舒服。
alpha示意的举了举酒杯,隔着酒沿继续盯着,像蛇一般吐露信子。
路时栎确定自己没有哪里不对劲,勉强回了个微笑起身离开。
在沙滩找了一圈没有看见成遂,阴冷的视线一直贴在身后,确信对方还在观察自己,发了条短信匆匆离开。
潮湿的风从海面吹进树林,头顶的树叶飒飒作响。
回别墅必须要穿过一片树林。路时栎望着树林深处,咽了下口水快速往里走,走到最里面肩膀打了个冷颤。
眼看就要到了,海风带着陌生的信息素袭来,他立刻弯腰躲过,飞速往前跑,树林尽头正好走过来两个人,不等他欣喜,目击对面手上的绳子,瞳孔猛的放大,转身往林子里躲。
树影婆娑,路时栎借着暗夜跑一阵躲一下,弄的后面三人咒骂连天。
前面是条死路,栅栏横在坑前,没有去路。他寻了颗树干紧紧贴着。压住恐惧偏头,三人正向他的位置走来。
记忆最深的恐惧浮现在眼前,豆大的汗水从额头上流出,路时栎在腿上掐了一把,暗告诫自己不要慌。
来人越来越近,可腿一点也走不动,手指也控制不住的颤抖。眼看人快到了,他用力朝手背上咬了口止住颠颤,随后奋力往前跑。
刚迈出一步,侧边闪出人影,朝他脖子上猛的敲击,身体停了一秒,重重摔在地上。
路时栎眼前发黑的趴在地上,缓了几秒恢复清明,一双白球鞋停在他面前,干干净净的踩在树叶上。
来人从上打量了许久,最后抓起他的头往地上一摔,路时栎吃痛的眯起眼,头上套着袋子一路被人拖行甩进屋。
后腰膈得生疼,路时栎努力控制颤音道:“你们是谁。”
没人回答。
他知道人还在,房间除了他还有另外几人的呼吸,身上贴了信息素阻隔贴,之前闻到的信息素全都消失了。
他的双手绑在腰后,路时栎撑长手指摸了下地板,凹凸不平的瓷砖上覆了层灰尘,有点隔手。
拿不准自己在那,抿了下嘴唇说:“你们有什么目的,如果要钱我可以给,只要——”
其中一人发出轻笑,随后他听见凳子摩擦地板的声音,开门的锁扣声,最后门轻轻关上的那一刻,路时栎再也压抑不住道:“等下!你们要什么都可以给,只要我有的都可以!”
求求你们回来......
他立起身子往外挪了几步,被绳子定在原地。
狭小的黑色幽闭的空间,安静的只能查询到呼吸声的环境。
路时栎猛的缩回角落,佝偻着身子死死贴着墙,手指用力抠着墙壁,生生将指甲撇断。
“你们...快...求求......”
头套下的瞳孔溃散,他气丝游离的哀求。
没有人理他。
他会是不是又要跟小时候那样,困在这里几天几夜。
恍惚间,他好像透过头袋看到自己缩成团的身躯,狼狈的躲在角落,发出细微的呐喊声,边上还站了一个孩子拿着布偶,愣愣的跟他对视。
他想过去摸一摸,影子骤然成片的掉落消失不见。
头疼欲裂,他疯狂的扭动手腕,鲜血将麻绳渗上一层红色。
“路时栎你醒醒!”
路时栎充耳不闻,挣扎的摇头,眼睛睁得很大,没有聚焦的看着来人,嘴里发出类似濒死的尖叫声。
在他卡舌前,成遂用手指卡住,眉头都没动一下,直到路时栎安静下来,把人搂在怀里,贴着他的额头轻声说:“没事了,别怕,没事了。”
“成,遂...是你么?”
路时栎不确定的问,得来回答后肩膀一松,终于松开牙口,拽着成遂的衣服把头埋进去。
“你,你能,带我...离开么,我,我......好...”
后面的话讲不明白,急的他攀住成遂的脖子,想要解释。
成遂抓住他的手,把人抱起来:“我知道我知道,我带你走,不怕了,没事了。”
走出杂物间周围明亮,路时栎动了下头,后又缩进alpha怀里,闭着眼嗅着信息素。
赵崎站在门口,见他们出来,捏紧拳头准备说话,被何锡渊一把拦住,目送两人离去,气恼的往旁一踹。
成遂一直把人抱到海边,经过树林时,路时栎身体哆嗦着埋的更深。
成遂停在一艘废弃的木船前,准备把人放下,路时栎立马双手搂住,只好抱着人坐在船上。
海水重重撞在黑色礁石上溅起水花,又披着月光零零散散的洒在四处。
两人安静的听着海浪声,过了很久,路时栎把头从怀里露出来,眼里的恐惧褪了几分,依旧是惶惶不安。
像个落水的小仓鼠,可怜兮兮。
看来omega真的被吓到了,成遂软着嗓音哄道:“好了,没事了。”
脸部的轮廓在月光下变得柔和,深邃的眼眸里暗藏着路时栎看不懂的心绪。
他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把成遂推在木板上亲过去。
颤抖的唇部是冷的。
成遂怔然,然后反客为主把人困在木板中间,在上面肆意吸吮。
路时栎一开始不能承受这么激烈的拥吻,小小挣扎了会,妥协了,顺从的把手攀在成遂肩上。
海水柔柔的推打沙子,他们在月光下亲了很久成遂才松开人,安慰道:“好了,不要怕,有我在。”
听到这几个字,路时栎浑身僵硬。
不要怕,有我在,我带你出去,你别害怕。
稍显稚嫩的少年音和成年男音,重叠在一起,一时间他都分不清什么是现实。
路时栎细细呼吸带有湿气的空气,肩膀一耸一耸的。
成遂察觉他不太对劲,手上一停问“怎么了?”
“你还记不记得──”话说一半,又嘎然而止。
“记得什么?”
他想问成遂还记不记得很多年前,在黑口救过一个omega,想了想,还是算了。
配着海浪的声音,路时栎的心绪就和浪潮一样,在脑海里卷起千层热潮,久久不能平息。
眼眶一热,情难自禁的勾住成遂的脖子,主动又吻了上去。谈不上什么技巧,就是轻轻碰着,不含任何情欲,单纯的一个渴求。
上眼皮在发抖,带着睫毛也微微发颤。
他贪婪,甚至是妄图留住这一刻,这是他喜欢了那么久的一个人,念了这么多年的人。
木板很硬,搁在人不太舒服,可唯有这一点才让人觉得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
掩盖似把下巴抬的更高,把人紧固在双臂里,无声的把情愫印在唇上,大胆的勾着人滚在沙滩上。
半湿的细沙藏在头发里,粘在身上,痒痒的覆盖在皮肤表面。
路时栎撑起身半跪在地,慢慢把alpha脸上的沙子抹去。
“我喜欢你。”声音特别轻,仿佛稍不注意就要跟着风跑了,他弯下腰,加重语气很坚定的又一次说:“成遂,我喜欢你。”
成遂你可能永远都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喜欢了有多久。
因为就连他都忘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记得从很久之前,路时栎就喜欢一个叫成遂的alpha。
诉说完心底压制很久的情愫,路时栎突然不紧张了,有种如释负重的感觉。
成遂过了好一会才说:“嗯,我知道。”
他知道了,他知道了。
不用知道其他回答,仅仅这四个字就已经很满足了。
路时栎不仅敏感、自卑,还特别容易满足,只要别人给他一颗糖,哪怕之前对他抽了多少鞭,都会不长记性。
耳边的心跳声噗通噗通的撞进胸口,把人充实的暖暖的,就连海风的凉意都没能驱散。
这段时间对路时栎来说,就像场美梦,懦弱的害怕一觉睡醒来,一切皆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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