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背景又变了哎,这次是哪里啊,感觉与渡老师有好几个窝。]
“在家,有点无聊。”林思渡说,“开个直播说说话,有想让我看的东西,可以敲我。”
他话音刚落,私信栏就多了一串红点。
他又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名字:Glenn。
[Glenn]:我有。
林思渡对他印象很深。
这位花钱大手大脚的有钱网友,上次让他帮忙看过美乐珠,他品鉴到一半,发生了催债团伙上门要债的事情,那之后他还没来得及给人道歉。
“您发短视频吧,我这里现在不方便连麦。”林思渡说,“我给你看。”
对方像是早就准备好了这一出,他话音刚落,就发过来一段,自然光下拍摄的翡翠原石切面,满目都是通透的绿色,没有裂纹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杂质。
视频的拍摄手法很专业,不仅拍了切面,还纵向地拍了皮壳和外观,每个角度停留的时间也恰到好处。
林思渡看着视频画面愣了好一会儿。
他发呆的时间,目光总是淡淡的,没什么聚焦点,经镜头转换,看起来依旧是一副清冷干净的少年模样。
顾淮背靠着客厅的沙发,头上顶着dragon,嘴角勾了点弧度,饶有兴趣地看网友和林思渡的反应。
[卧槽?满绿?假的吧,看主播长得好看逗主播玩儿的吧。]
[???为什么这个直播间总是能看到好货,我疯了,这是我不花钱就能看到的吗。]
[这么大块的阳绿,旁边还是春带彩,这得多少钱啊,不到八位数拿不下来吧。]
“是真的。”林思渡嘴唇动了动,给了个答案,语调清淡,“估价千万,缅甸老坑的料子,水头很好,成色很漂亮,只有很小的杂质,可以打磨掉。”
[Glenn]:嗯,谢谢啊。
说完又是几十个上千的礼物砸了过来,把直播间的人气抬到了同时间直播的前五位。
林思渡淡淡地道了谢,又帮一大群吵吵闹闹的网友看了点玉石,挨个给了评估,这才退掉了直播。
特别关注人的私信上还有个红点,林思渡点了进去,对方给他发了消息。
[Glenn]:与渡老师真厉害,给的评估真详细啊。
林思渡微微皱了下眉,还是说——
[与渡]:这么贵重的东西,Glenn先生心里应该早就知道真假,不必再拿来引我说话了。也不用再来我这里破费了。
[Glenn]:这怎么能是破费呢。
[与渡]:我只做鉴定,不交朋友了,您自便吧。
远在A市的顾淮笑出了声,把脑袋上的dragon吓了一跳。
久违的冷漠兔,也太好玩了吧。
顾淮的手里捧了一只马克杯,边喝胡萝卜汁,边打字。
[Glenn]:不能认识一下吗?
林思渡想了想,打字——
[与渡]:……我有恋人了,他会不高兴。
顾淮怔怔地看着那几个字,心情甚好,愉悦地笑了几声,随后低头,看见了林思渡后边发来的消息。
[与渡]:他很小肚鸡肠、斤斤计较,很容易生气。
一声脆响,顾淮把马克杯的手柄给掰了下来,他低头去看,发现被子上有A大鉴定中心实验室的字样,才想起来这是林思渡的项目纪念杯子。
顾淮:“……”
他低骂了自己一句,站起来找珠宝胶去补杯子。
Glenn不说话了,林思渡也不再回复。
他把自己之前录过的一段科普视频剪了剪,上传了网站,用手背抵着嘴巴,小小地打了个哈欠。
晚上八点,他总觉得自己好像缺了点什么,直到林辰过来敲门。
“今天怎么不出来了?”林辰问。
他这才想起来,家里的晚上八点,是爸妈定好的晚间暂时休息时间。
按家里的要求,他该出来跟家人说说话的。
具体来说,是林辰他们负责说,他负责听。
但他今天忘掉了这个规定。
因为在顾淮家的话,顾淮这个时间,是要逼他跑步的。
他的程序,好像被顾淮篡改了。
林辰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考:“我怎么感觉,你好像有点变了?”
就好像是,平白多了点反骨。
她欲言又止,到底是没说哪里不对。
外婆念叨了几声,没有大声说话。
林思渡:“……有吗?”
日复一日地忙,除了年龄加了一岁外,他还能变到哪里去呢?
他身体素质差,每年秋冬换季都要生病,今年这段时间住在顾淮家里,他的身体竟然连生病都忘了,结果一到自己家里,反而哪里都不舒服。
林辰节省,冬天不允许家里开空调,他房间的窗户关不严实,被子里很凉,躺下去好半天,都没有什么温度。
于是林思渡就有点想念昨天晚上的被窝。
顾淮的胳膊很沉,压得他难受,他的背后是顾淮坚实沉稳的胸膛,顾淮单手拥着他,不顾他的抗议,把腿也压在了他身上,体温隔着两人薄薄的衣服,一点点地向他传递过来。
他做了个关于巨龙环伺的梦,像是睡在了龙的翅膀下,很很温暖。
如果不是早晨有胡萝北在背后抵着他,那就更好了。
不是……
胡萝卜是无辜的。
林思渡把脸埋进了被子里,却听见了手机的振动声。
[H.G]:好无聊啊,别人家的男朋友都可以陪着聊天。
[与渡]:。
[H.G]:距离你的睡觉时间还有半小时,在干什么呢?
[与渡]:布衾多年冷似铁。:(
[H.G]:……
[H.G]:行的,你有文化。
[H.G]:你是不是想我的被窝了?
[与渡]:。
顾淮给他打了个视频电话。
林思渡原本是躺着的,他感觉不够端正,坐了起来,把睡衣的扣子扣到了最上边,像是要进行一场重要的会谈。
视频那边的顾淮压根就没穿上衣,杵着精悍的双臂,趴在床上,往他这边看。
“把衣服穿上。”林思渡说。
“我还就不穿了!”顾淮无赖地说,“我在自己家里,马上就要睡觉了,跟我老婆说个话,不穿怎么了。”
林思渡:“……”
他被某个称呼惊了惊,耳朵有些发热,热度沿着神经末梢燎了点火花,一路噼里啪啦地烧了全身,让他心上有些异样的感觉。
好像……也没那么冷了。
“不可以这么喊。”他说。
“啊?”顾淮在脑子里过了遍自己刚才的话,“嘁,我在心里喊习惯了。”
林思渡:“……”
“我是喊你开会吗?你穿那么严实。”顾淮对着他一通无情嘲笑,“太见外了吧。”
林思渡耐心地说理:“任何时候,都要保持衣冠整洁,要礼貌。”
“任何时候。”顾淮复述了这几个字,打了个哈欠,像是听了个耳旁风,依旧拿镜头对着自己结实的手臂肌肉。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啊?”顾淮问。
林思渡想了想,说:“……明后天?”
明天他爸回来,多年没见,林辰还说让他见一面来着。
“少了个闹钟,我不习惯。”
“我不是……闹钟。”林思渡不高兴地垂眸去看被子上的花纹。
“行行行,不是。”顾淮赶紧顺毛摸,“没什么事就快回来吧,我闲着没事干,想给自己找点气受。”
林思渡:“?”
他想细问,可他的睡眠时间已经到了,他把还在说话的顾淮放到了枕头下边,躺在了床的正中央,把手规矩地搭在身边。
顾淮一通长篇大论,说完才发现通话那边早就没有了动静,低头一看,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是23点零五分。
睡着了?
他摸了摸鼻子,自言自语:“你这阳间作息,我以后哪天想跟你上床,是不是还要挑白天?”
林思渡闭着眼睛,从枕头下边扒拉出了手机,把电话给挂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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