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渡的睡眠习惯太好了,只要一过23点,睡着后的他呼吸平稳,似乎不是太大的动静都不会把他给弄醒。
顾淮抓着他的手指,划动了几下平板电脑,退出了某家商店的无p美图界面,低头看见林思渡白色的平板保护套上,用铅笔写了个小小的“林”。
真是跟小学生似的,东西上面还要写个名字。
他勾着林思渡左手腕上的小叶紫檀手串,一颗颗拨着珠子玩,额外照顾了那两颗樱桃红色的南红珠。
睡着的林思渡被弄烦了,微微地蹙眉,把手抽出来,在顾淮的手背上拍了一把,把胳膊和半张脸都一起埋进了被子里,翻个身背对着顾淮继续睡。
“你睡吧。我不闹了。”顾淮伸手关了床头的灯,从背后抱着他,近乎贪婪地嗅了嗅被子里浓郁的桂花甜味。
与前一天在家里不同,跟顾淮一起睡,一点都不会冷。
顾淮的许诺让林思渡心情很好,他花了一个晚上的梦,去思考小动物的颜色,早上一睁眼就听见了顾淮幽幽的声音:“想一晚上呢?”
“……你怎么知道。”林思渡刚刚睁开眼睛,侧脸文静,声音还带着迟缓的倦意。
“猜的呗。”顾淮沉声说,“梦到几条呢?颜色挑好了?”
“……还没有。”林思渡很快意识到了顾淮沉着声音的原因——
他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搭在了顾淮小腹往下的位置,掌心往下一片跳动的滚烫。
他面无表情地睁大了眼睛,盯着顾淮怒气冲冲的脸看了半晌,移开了手。
“我下次把你绑起来睡吧。”顾淮半开玩笑地说,“撩了我你又不给我睡。”
“你去……隔壁睡。”林思渡说。
“这是我房间!”顾淮大声说,“林思渡,你比dragon还过分。”
“dragon怎么你了……”林思渡认真地问。
顾淮从背后抱着他,硬邦邦的双手压在他身上牢牢地扣着,没怎么掩饰自己晨起的反应,就这么直白地抵着他,给他控诉他不在的这一天里dragon的累累罪行。
“你不把它放出来,不就好了吗?”林思渡问。
“盘久了还挺好玩的。”顾淮的手掀开了他白色睡衣的下摆,按在他细瘦的腰间。
林思渡的睫毛颤了颤,没有说话,顾淮当他是默认了,手上的动作越发地放肆起来,解开了林思渡领口的第一颗扣子,接着是第二颗和第四颗。
林思渡半张脸藏在被子里,从顾淮的角度只能看见他白皙似玉的半张脸颊和小巧的耳垂,以及耳尖上很难发现的一点粉色,像是雪后初晴,湖泊边雪地上洒下的一两片单薄的晨曦,带着乍暖还寒的料峭感,又让人怎么都移不开眼睛。
顾淮想品一口晨曦。
林思渡微微皱眉,伸手去拨第三颗扣子,感觉到顾淮又在他耳尖上咬了一小口。
“……我今天,要出门。”他轻声说,“你不可以给我留下痕迹。”
“哦。”顾淮目光扫过他颈间的红痕,答应了,把他翻过来抱着,在他左侧的耳尖上也亲了一下。
果然,林思渡满意地眯了一下眼睛,嘴角微微地扬了一点点。
顾淮爱极了他这个时候的模样。
林思渡的性格,像是跟外部世界隔了一层半透不明的纱,连表情的变化很多都是细微的,顾淮逐渐能看懂了,就想收集更多,多看看林思渡不同时候的样子。
带着薄茧的手,从白色睡衣内侧蹭过,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林思渡微睁着眼睛,侧目看见了手腕上垂着的两颗樱桃红色的南红珠,依稀残存着昨天半梦半醒时,顾淮伸手拨弄他腕上南红的记忆。
滚烫的双手停在他的胸口位置,似乎带着同昨天相似的力道,碾弄把玩了几次。他蹙着眉,闷闷地不出声,忍了忍,还闭上了眼睛。
可他到底不是冷冰冰的石头,顾淮捏得他哪里都疼,扣在他腰上的手像是灌了铅一样沉,尤其是胸口的位置,被顾淮毫不客气地又掐又揉,让他有些难耐地轻喘了一声。
“……疼。”他如实说了,“别了。”
“啊,对不起。”顾淮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只好亲了亲他脸颊,“我也不知道怎么让你开心,我在试。”
“我是不是很无趣……”他说。
顾淮被他问得一愣,觉察到他急转直下的心情,连忙问:“干嘛这么说?”
“我……不太会回应,体质差,挑剔,还怕疼。”林思渡说,“应该是很没意思的恋人吧,你怎么就喜欢我了呢?”
“哪里无趣了!”顾淮怒了,“不准说这种话,别人和你都不能说。”
哪里无趣了。
明明是冬湖破冰时的涟漪,把他的生活都变得有趣起来了。
林思渡今天要去趟机构,有个客户指定了让他看一批珠宝,还付了加急的钱。林思渡躺着被顾淮骂了几句,坐起来换衣服去机构。
他坐着思考了两分钟,支使顾淮去自己的房间里拿了件质地柔软的衣服。
“我送你吧?”顾淮在一旁问。
“你不用上班?”
顾淮:“我辛辛苦苦自己当老板,就是为了自己不想上班的时候顺理成章地不去。”
林思渡:“……”
“那你送我去。”他说。
自打顾淮开始每天载他去上班以后,车开得已经很稳了,不炫技了,也不急刹了,连摩托都老老实实地不玩了。
林思渡现在很乐意让他送,因为比出租车和电车都舒适。
他懒懒地靠在副驾驶位上,捧着一个盛了热豆浆的纸杯暖手,膝盖上放着顾淮他们公司的一份新产品策划案。
“最近这个产地的紫翡品质很一般。”林思渡从口袋里抽出圆珠笔,按了一下,在策划案的原料产地上勾了一道,“前阵子接触了几个不错的紫翡产坑,我给你标上,你这周可以对比一下,这样能找到品质更好的料子。”
“好呢,林老板。”顾淮打了把方向盘,把车拐下了高速,“等下就去办。”
林思渡脸颊微热,低着头,把自己知道的意见和细节都写在纸上,让顾淮自己去看。
他发现自己似乎有些逾越,对自己严苛就算了,还开始管上顾淮了。
“你会不高兴吗?”他忽然问。
这么不明不白的一个问题,他问完就后悔了,顾淮应该不知道他想说什么吧。
顾淮却回答:“乐意得很。”
“你别那么小心啊林思渡。”顾淮笑了,“没必要,我比你想得糙多了,心思没那么敏感,我工作挺喜欢拖,你爱管着我,我高兴还来不及。”
“哦……”林思渡说。
他自知自己有很多近乎病态的生活习惯,他不会拿这些去要求顾淮。
约他工作的,是个穿着考究的老太太,带了几个镯子和珠串,说是在外边旅游的时候买回来的,想让他给看看。
顾淮知道他只是临时过来加班,没走,大摇大摆地踱到了他办公桌边上坐下来等着。
主管不知道他俩现在是什么关系,见到顾淮,客气地给送了茶水,问他要不要喊黄教授过来接待。
顾淮说不用,随手拧开了林思渡放在办公桌上的胡萝卜汁开始喝,转头看林思渡工作。
戴着白手套的林思渡拇指和食指在玉镯子上卡了一下:“54.8圈口和59.3圈口,还有一个是……内圈60圈口,标签有细微差别,您不放心的话,我再拿卡尺给你卡一下。”
说完,林思渡伸手去拿旁边的卡尺。
顾淮听了几句,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皱了皱眉,思考了几秒钟,怪异地瞧了林思渡一眼,微微眯起了眼睛,拿起桌上的胡萝卜汁灌了一口,缓解了点突如其来的口干舌燥。
“这个成色的话,是真的,就是买得贵了些。”林思渡那边说,“镯子质地还不错,有棉无裂,有一条出现了不太明显的水纹,珠子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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