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借他十个胆。”白商霖掀起眼皮,神色有些疲惫,道,“被秦远打的。”
白柠张了张嘴,差点笑出声,但还是在大哥极具杀伤力的目光里收住,在心里默默给秦远点了个赞。
见不到心心念念惦记了一路的秦远,白柠有些蔫蔫的,又听说人在局子里,更是担心。
还不敢直接说让白商霖把人放了,只能三分钟一短叹,五分钟一长叹,试图引起他哥的注意。
“再叹气,明天我就让你去给秦远唱小寡妇上坟。”
白商霖被自己这个弟弟烦的额头青筋直跳。
“那你就把人放了啊。”白柠也没了耐心,也深知他大哥吃软不吃硬,还是故作乖巧,“大哥,我这不回来了吗?现在人你也见了,也跟人秦远没关系,你就让他回来呗。”
“回来干什么?”白商霖问道,“回来再把你哥打一顿?”
“回来... ...”白柠屁股往白商霖的方向挪了挪,有些扭捏地道,“回来跟我处对象呗。”
白商霖没有立即应话,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人。
白柠害怕的往后靠了靠,但一想到自己有没有做错什么,壮着胆子仰了仰下巴,“你别这么看着我,别以为我不知道那谁谁,你别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行,”白商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会威胁人了,你喜欢谁我不拦着,你到时候能给爸妈交代就行。”
白商霖看着白柠胳膊肘往外拐的样子就生气,本来想在酒吧缓会儿神再走,现在呆久了反而更心累,干脆站起身将衣服搭在手腕上往出走。
“那秦远呢?”白柠问。
“怎么?我还把人给你送回来?”白商霖揉着额头,“警察局那边我已经打好招呼了,一个小时后放人。”
说完就迈着长腿上了一直等在门口的豪车,在夜色里,消失在街角。
等看不见车尾灯,白柠才松了一口气,一刻也等不下的关了店门,去警察局门口等秦远。
夏天的夜晚很短,等凌晨四五点白柠到地方时天已经蒙蒙亮了,早上晨露重,湿冷湿冷的。
穿着短裤短袖的白柠不禁打了个寒战,搓了搓自己布满鸡皮疙瘩的胳膊,在警察局对面找了个角落蹲了下来。
嘴里念叨着,“换谁都没有我对秦远这么好,我喜欢他,得是他上辈子拯救了宇宙积的福。”
说着还张大嘴打了个哈欠,坐了半宿的飞机,又一点都没休息成,现在已经困得不成样子,但还是尽量睁大了眼睛,生怕错过从里面出来的秦远。
但白商霖说到做到,说一个小时,连一分钟都不早放人。
白柠深知自己大哥的德行,看了眼手机,见差不多了站起来跺跺脚,稍微能暖和些。
卖早餐的大爷带着大娘在晨曦里支起小吃车,白柠便成了老两口今天的第一位客人。
小摊不大,但胜在花样多,饿了一晚上白柠确实饿了,看着包的滚圆地馄饨舔了舔嘴角,“你好,给我来一份小馄饨。”
秦远在里面估计也是一晚没吃,白柠心想追人得先从抓住对方的胃开始。
却在给秦远点餐的时候犯了难,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秦远喜欢吃什么。
最后只能依照自己的喜好点了一杯甜豆浆和一笼奶黄包。
一碗热腾腾的馄饨下肚,白柠总算是缓了过来,拎着餐袋跟块望夫石似的继续等人,脖子都快伸长一截。
在拘留室的这一夜并不好过,几个人挤在一起,根本就没法睡觉,想着把白柠亲哥揍了这件事,秦远糟心的也睡不着。
偏偏烟和火早就在进去的时候被收走,连提神的东西都没有,只能强撑着过来。
梁砚舟毕竟是梁家的少爷,程澈接到警察局的电话黑着脸赶过来把人给领走了。
秦远却因为被“特别关照”一直到现在才告诉可以走。
但秦远一点怨言都没有,先是把人弟弟拐跑了,又把人哥哥打了一顿,换谁都得杀杀他的威风。
眼底的红血丝和下巴上冒出的清查让秦远看起来有些狼狈。
跟白商霖打那一架秦远也不是一直占上风,右侧脸挨了一拳,现在动一动还有些疼。
秦远脑袋昏昏胀胀的,现在只想回家睡一觉,然后去接白柠。
走到值班室,里面的警察将私人物品递还给秦远,劝告了一句,“出去之后别打架了,这地方来一次就行了。”
秦远接过东西,扯了扯嘴角,跟小警察道了谢,便出了门。
还没走两步,一个跟炮弹一样的东西从远处冲着他飞过来 ,“咚”的一声撞在他的怀里。
关键这“炮弹”还不轻,硬是把秦远撞的往后退了几步,才勉强站稳。
偏偏这货对自己还没有个清醒的认知,双手双脚并用,跟树懒一样缠在秦远身上。
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埋在秦远的脖颈处,软乎乎,暖融融的。
秦远怔愣了一下,手臂不知道往哪放。
只听见耳边白柠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道了声,“远哥… …”
最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现在却在自己的怀里。
秦远第一反应是回抱住人,第二反应是秦远叫他远哥,该不是被哪个撒娇精夺了舍。
但想到自己昨天晚上干的混账事,秦远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白柠,秉持着坦白从宽的认知,秦远轻咳了两声,决定先把事情解释清楚。
“我… …把你哥哥给打了。”
“嗯。”白柠贴在秦远身上舒服的不行,两条腿又紧了紧,把秦远箍的密不透风,“我知道,我昨晚见到他了。”
秦远要上有一记被白商霖踢出来的伤,白柠这么一碰就开始疼,但又不能把这祖宗给扔下去,只能抽着气忍着疼把人往上掂了两下。
“你知道,还来… …”
“你又没做错,再说你打他,他总不至于没还手吧。”白柠微微支起身,侧头看了眼秦远侧脸上的伤,伸出一根手指碰了碰。
惹得秦远又倒吸一口凉气。
“所以你们扯平了。”
秦远有些诧异,白柠这是在维护他吗?
还没等他想完,白柠又凑近了那出青紫,小口的吹了两口气,“行了,你也别矫情,我吹两下就不疼了。”
看白柠真的不在意,秦远也就放下心来,一晚上的阴霾烟消雾散,弯着嘴角道,“那你也别矫情,自己下来走。”
“那不行,我给你买了早点呢,虽然不需要你还,但怎么也得收点利息。”白柠大言不惭的道。
秦远也没法,轻叹了口气,抱着大型黏人生物往家走。
两人一路说说走走,大部分都是秦远在问,白柠回上一两句。
等秦远问道“在剧组怎么样?”的时候,白柠已经没有了答复。
白柠的胳膊搂在秦远的脖颈处,侧着头睡的正香,薄唇微微张开,随着秦远的动作偶尔会撞在对方的脸颊上。
湿漉漉、软软的,带着一点伤的痛,更多的是酥酥的麻,这是秦远对这小孩子般亲亲的认知。
但他不满足于此,或许流氓,或许禽兽,他没法思考,混沌的大脑率先替他做出反应,在小巷没人看见的地方,停下脚步。
向白柠的方向侧过头,静静的等怀里的人一个小鸡啄米撞过来,四瓣唇就这么精准无误,带着故意和偶然的触碰在一起。
太近了,近的秦远能看清白柠根根分明的睫毛。
太过了,白柠有喜欢的人,他却无耻到用这种方式去沾染对方。
但又不够,秦远想把人就这么揉进怀里,就这么一直吻下去。
不是这种浅尝辄止的吻,是那种水乳交融,相濡以沫的吻… …
汽笛声在远处响起,将凑过去想要加深那个吻的秦远从思绪中唤了回来,恢复了理智。
看着依旧睡的正香的白柠,秦远头疼的有些羡慕他这种什么情况都能睡着的体质。
两人就这么一路回了家,好在大清晨的没有什么人,不然真的有碍市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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