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破班当真是一天都上不下去了。
楼万霄脸色空白,良久过后,才带着纠结痛苦与实在不得不为之的愤懑,别扭开口:“方旬哥,我……我认识一个很……很厉害的男科医生,没关系,一定可以的。”
陈方旬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咬着牙道:“我什么问题都没有,别臆想了——”
他话说到一半,不知为何,从楼万霄的态度里察觉到一点不对劲:“等会儿,你说的男科医生是谁?”
半个小时后,齐元霜戴着口罩出现在楼万霄的办公室内。
齐元霜:“……”
陈方旬:“……”
楼万霄:“……”
陈方旬沉默地闭上了眼睛。
半晌后,他重新睁开眼睛,看向戴着口罩的齐元霜。
小齐医生今天感冒,特意戴了口罩避免传染。
和陈方旬对视时,他不太自然地转过了头。
昨晚拿着人的照片和语音消息干坏事,今天猝不及防见面,总归有些不好意思。
还要忙着在心里偷偷道歉。
陈方旬更是在对上视线的那一刻下意识回避。
他昨晚梦境的对象站在他面前,再冷静淡然或多或少都会有些尴尬。
两人气氛尴尬古怪,楼万霄活像是没感觉出来,别别扭扭对齐元霜开口:“齐元霜。”
齐元霜找到事儿做,问道:“叫我来干什么。”
“你……你给方旬哥看看。”楼万霄后槽牙紧咬。
“看什么?”齐元霜闻言紧张地看向陈方旬,“你哪里受伤了吗?!”
陈方旬推眼镜的手抖了抖:“我什么事情都没有,你给楼万霄看,大早上——”
他伸出一根手指点点自己的头,暗示齐元霜楼万霄又在发癫。
齐元霜悄然松了口气,无语地看着楼万霄:“你是不是又没好好吃药?”
楼万霄据理力争:“方旬哥,你不能讳疾忌医!”
陈方旬咬牙切齿道:“我什么事都没有,你能不能先把药好好吃了!”
楼万霄犹豫地看了他一眼,还是忍着对齐元霜的厌恶,朝齐元霜招招手。
“干嘛。”齐元霜烦归烦,还是不耐地俯下身。
楼万霄在他耳边,难以启齿,深呼吸几个来回,小声开口:“你不是男科也很厉害吗?给方旬哥看看。”
齐元霜瞳孔地震。
他下意识转过头,视线沿着陈方旬的小腹慢慢下滑,又慢慢上移到陈方旬的脸上。
瞳孔地震得更加明显了。
陈方旬咬紧了后槽牙。
第63章
齐元霜望向陈方旬的视线有些复杂。
他的喉结情不自禁上下一滑,昨晚的幻想再一次从脑中冒出头。
暧昧的,缠绵的,绮丽的。
他对楼万霄喃喃道:“这不一定吧……”
楼万霄这会儿对陈方旬的担心占了上风,因此没有光顾着挑他刺:“方旬哥自己说的。”
齐元霜愣了愣,立马明白楼万霄口中的陈方旬已经承认是什么意思。
多半是为了敷衍楼万霄这个麻烦精才想出来的说辞。
陈方旬深吸一口气,见齐元霜的视线还是没挪开,直白地停留在他的下腹,当即轻咳了两声唤醒对方。
齐元霜火速收回视线,装作看天看地,就是不太敢看陈方旬严厉的目光。
“我什么问题都没有。”陈方旬耐心告罄,冷声开口:“楼万霄,我再说最后一次,不要再臆测我的身体。”
楼万霄还要狡辩,被陈方旬冷酷打断:“不用讲了。”
“我拒绝你,是因为我并不喜欢这种话,你说再多,找再多理由掩盖事实都没有用。”他俯身,镜片后的双眸盯着楼万霄,逼得对方回避视线,才缓缓挺起身,问道:“听明白没有?”
楼万霄缓缓点了点头,带着不服气和迟疑,还有惧怕。
陈方旬的目光转移到齐元霜身上。
怪不得傅长阙评价齐元霜是看人出殡不嫌事大。
“小齐医生。”陈方旬点他名字,齐元霜站在楼万霄身边,吓得打了个哆嗦:“在。”
“刚刚在想什么?”陈方旬慢条斯理问道。
齐元霜猛地摇摇头:“什么都没想。”
识时务者为俊杰,他是傻子才在这个时候火上浇油。
乖乖装无辜赶紧认错才是最好的方式。
楼万霄在场,陈方旬也不好说太多,一句问询后他就没有继续抓着人不放。
只是轻轻点了点齐元霜,意思是之后再谈。
楼万霄作为“罪魁祸首”第一个挨批评,尽管他不想承认陈方旬和齐元霜关系不错,但现在还是得勉强认下,看见和陈方旬关系不错的齐元霜挨批他控制不住想笑。
幸灾乐祸的笑容。
齐元霜余光里见他偷笑,还是没忍住朝他翻了个白眼。
楼万霄那是真毫不留情的挨批,他顶多是被陈方旬说,都能称得上一句情趣。
陈方旬一早上头大如斗,给这俩小子整的心烦意乱 。
他看向背地里又在打眉眼官司的齐元霜和楼万霄,对齐元霜道:“小齐医生,麻烦给小楼总看个病,他的症状好像严重了。”
楼万霄据理力争:“我没有!”
齐元霜力大如牛,像是摁一头待宰的猪,把他死死摁在轮椅里,低喝一句“安静点”,又给楼家另外的家庭医生打了电话,确认楼万霄又没有好好吃药的证据 ,从药箱里拿出药,逼着楼万霄吃完后才松开他。
“你为什么老是不好好吃药?”齐元霜匪夷所思,“你再这样不遵循医嘱我也懒得给你治了,说多少遍没用,半点不听医生话的病人。”
楼万霄嘴硬:“要你管。”
“楼万霄。”陈方旬见他倔强的模样,直接开口点名。
楼万霄抖了抖,把自己缩成球体,钻进了轮椅里,闷不吭声。
齐元霜好笑地看着他,问道:“你说什么了,还能把方旬惹毛?”
天塌下来都有楼万霄的嘴顶着:“你管我说什么?”
他面如菜色地吐了吐舌头,试图把口腔里浓郁的药味驱赶出去。
齐元霜蔫坏,给他开的药全都是最苦的药,每一次吃药都是上刑。
陈方旬自然不可能把楼万霄那番“好想给方旬哥做狗”的言论说出来,因此当齐元霜用好奇的眼神看向他时,他思索了一番,换了个说法:“他刚刚对我表白了。”
楼万霄:“……”
齐元霜:“……”
陈方旬的抽象概括能力依旧没有变化,甚至还进行了美化。齐元霜愣了一秒,不善地盯着楼万霄,冷笑了两声:“呵呵。”
楼万霄试图希望自己是个聋子已经来不及了。
“还以为你有多少能耐,结果不吃药仗着自己有病随便对人发疯啊。”齐元霜刻薄道,“少给人添麻烦这句话你是压根没有记住吗?”
“别人客气客气你还真当真了,社会化训练能不能先做好再出来和人来往?”
陈方旬的转述向来以尽可能还原事实以及委婉为主。楼万霄又是这么一个疯癫性格,齐元霜稍加推断都能知道楼万霄对陈方旬说的“表白”会是什么话。
要是可以他甚至能开班教学,教这群巨婴如何和人相处。
偏偏工作场合中能做到尽善尽美,对着陈方旬就是发疯拉扯。
楼万霄像是被绑在轮椅上丢进过山车里,在空中大转弯翻身几十个来回,如同无根的浮萍,脸色空白身体孱弱地倒在那儿不动了。
陈方旬和齐元霜前后夹击还是让他受到了重大打击,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陈方旬默默插嘴,齐元霜才收了神通,不对楼万霄进行二次打击。
他把药塞进楼万霄的怀里,还特意往他手机里发了医嘱:“怕你忘记,医嘱发给你了。最后一次警告,楼万霄,我没兴趣应付你爷爷,所以你最好给我好好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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