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醉了。”周景池有些无奈。
“哪里醉了。”赵观棋不服气地坐正,目光炯炯。
怀抱猝然空荡,周景池迟愣一秒,说:“你手机拿倒了。”
赵观棋这才发现屏幕上的字都是倒着的,无话可说却还争气地要辩驳一句:“......度数有点高了。”
“酒还是眼睛。”周景池顺着他说。
“眼睛。”赵观棋抓住机会,“待会儿是啤酒,不打紧。”
被灌酒还笑嘻嘻的也就赵观棋了,周景池知道说了也没用,眼见要驶入园区,他咳了咳,喉头有些干涩地说:“明天在家里吃饭吧。”
赵观棋没反应过来:“嗯?”
“你生日,我给你做饭吃。”周景池笑一笑,“就像你给我过生日那天一样,你和我,还有悦姐。”
赵观棋抿着唇角,不说好与不好,等周景池示好一般在座椅上捏他手指的时候才开口。
“好。”赵观棋在停车的瞬间牵起他的手,“你做什么都好,只是蛋糕就算了吧,今晚会有。”
他在周景池发出疑问的前一秒补充:“怕浪费。”
周景池在到达ktv包间之前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但他显然做少了,一推门便是砰然炸耳的礼花筒,五颜六色的礼花漫天而下,有色光的加持下,活像新人入场。
马钊第一个跳出来:“surprise!!!”
“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另一个组员手里还举着礼花筒,满脸期待,“够不够响!”
看过照片一脸姨母笑的祖欣也在附和:“开心傻了吧!”
赵观棋杵在原地一言不发,周景池一时不知道要不要先开口解围,决定还是先看看表情如何。
一转头,赵观棋正从嘴里往外吐礼花片儿。
“......”周景池还以为真喝完酒震傻了,摆摆手说:“先进去吧。”
几打啤酒下肚,赵观棋的兴致奇高,唱歌、摇骰子划拳、走庄喝酒一个不扫兴,玩了一圈下来,果盘只被周景池吃掉一个角,其他人都七嘴八舌地围在另一张桌子玩得不亦乐乎。
韩冀和何望晴喝过一茬,实在是没肚子了才拿了话筒开始唱歌,周景池端着半杯橙汁当观众,杜悦拿了半块西瓜从沙发另一边疑神疑鬼地蹭过去。
还未来得及八卦一句抑或在异色的光下观赏那枚不菲的戒指,赵观棋从人群中抽身,越过头顶看周景池。
杜悦一下子坐正,若无其事地咬了好几口西瓜。
赵观棋越来越近,周景池隔着口袋不自觉按了按戒指盒,从果盘里叉出一块哈密瓜举起来:“挺甜的。”
配合地咬掉,杜悦的西瓜只剩下瓜皮也没有要挪窝的意思,赵观棋等了等,又不想等了,嚼着周景池接连喂给他的几颗青提,说:“要不要出去透透气?”
周景池没做声,站起来牵住他。
走廊尽头的窗边有人在抽烟,周景池牵着人往另一侧去。
窗户大大敞开着,夜风携着点潮湿的草香涌上来,赵观棋倚靠着还不够,踩上脚边的半高底台,把头也伸了出去。
“今天好凉快。”
周景池愣了下,才说:“现在是秋天。”
“我知道啊,秋天不就是要用凉快形容吗?”赵观棋闭上眼深吸了几口气,“我喜欢秋天。”
“月池比较冷的。”周景池捻了捻赵观棋底衣的厚度,发觉是个短袖,他拽了拽衣角,小声说:“小心头疼。”
分明手上没用多大力气,赵观棋却真的从窗台上跌下来,踩地的时候又崴了下脚,没站稳扑到周景池怀里。
“小心点!”周景池心有余悸,“你还说没喝醉?”
“......这是什么?”赵观棋感觉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扶着周景池站稳,手掌不确定地覆上去,摸到四四方方的棱角。
答案像写在心底似的,赵观棋不死心地隔着衣服将那个盒子摸了又摸,眼角跟着心跳起来。
“这是什么?”他抿抿唇,温声叫了周景池的名字,“礼物吗?这是我的生日礼物吗?”
无处可逃,周景池捉住那双过分热忱的手,从衣服内包里掏出盒子。离开了房间里异色的霓虹和平日里璀璨的阳光,红丝绒透出一种沉闷而严肃的厚重,他垂头看了几秒,把盒子转正,递过去。
该说点什么,周景池想到打好的腹稿,正要开口。
“等一下——”赵观棋截断他,“我先!”
“我有话和你讲。”他声音掺着醉意,微微发颤,“你,你等我一下。”
礼物还没有送出去,却要先接受感言,周景池有点明白不过来,但还是选择等待。
他看见赵观棋掏出手机点来点去看了一通,眉头皱起来又淡下去,最后像是认命了似的按了锁屏键。
“要说什么?”周景池露出笑容,宽慰他似的,“你怎么了?”
赵观棋的心脏从周景池笑着问他要说什么的时候开始狂跳不止,面前的笑和以往的并无什么不同,可他看到那个丝绒盒子时恍惚至极。
这不该由周景池抢先的,不论以什么形式。
周景池关切地握住他的手,赵观棋却挣开了。
接着,扑通一声,单膝湳風跪了下去。
走廊对面尽头的路人早已消失不见,靠近安全通道的这一侧鲜有脚步声,安全门后的楼梯声控灯突然亮了一下,又在周景池的惊愕中湮灭。
浮沉的微尘在明灭中晕出前所未有的光圈和光环,周景池被甩开的手还在半空,赵观棋手中不知何时捧着一对戒指。
半开的深蓝戒盒正对着周景池,做工精致的宽沿重工对戒在微弱的背光下熠熠生辉,赵观棋仰头望着他。
“周——”赵观棋停住。
“景池。”他喉咙干涩得要命,喝过的每一口酒都成了负担,“虽然现在说这个很煞风景,但我还是要先道个歉......对不起了,订的花没到,我也没想到要这么久的。”
周景池立马想到饭前频繁的电话。
赵观棋还在怪罪自己:“是我心太大了。”
“没,没关系的。”周景池脊背都直了,支支吾吾地说,“今天你生日,我也没给你订花。”
“不是这个,我的意思是......我该早点跪下来的。”赵观棋知道此刻不是检讨的好时候,但还是说,“我之前没谈过恋爱,迷迷糊糊就和你在一起了......我明明知道,在一起,是需要告白的。”
“应该从送你一束花开始,而不是......”他自我检讨,“从强吻开始。”
“和你待在一起的每一天,我没有不开心的。”赵观棋捧着戒指的手开始止不住地发抖,酒意灌上来,他不得不停一停,“那天听到你说可以试一试......我也不怕你笑我,晚上我其实一直都兴奋得睡不着,怎么看你都看不够。”
“我想,这是爱吧。”看着对面那双亮得逼人的眼睛,赵观棋笃定道,“我是爱你的。”
没人教过他爱,如何去爱,但他自己足以参透。
“就像你说爱我那样。”
“所以......”他抬高戒指,跪姿标准又挺拔,一字一顿道,“你愿意嫁给我吗?”
周景池避无可避对上他的视线,铮铮又坦诚,眼眶泛起的红不知是醉酒还是激动。
不是迟到的告白或陈情,是求婚。
为什么,为什么是这句话?
呼吸一下急促,周景池毫无征兆地呛咳起来,弓着脊背捂住嘴尽力往下咽空气,声控灯被惊亮,赵观棋迎上去看他的脸。
“怎么了?”赵观棋一只手还拿着对戒,“湳風我,我吓着你了?”
周景池胀红着脸摇头:“我没事。”
“那......”赵观棋不知该不该重新跪下去。
“不要了吧。”周景池打断他。
周景池平静地对上赵观棋如遭雷击的脸,喉管里咳嗽呼之欲出,他垂头用力吞咽,却不敢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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