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观棋参不透,忽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立刻回过神来:“那你会怎样。”
“我会纠正他。”周景池望着他,笑得比雨天的月亮还淡,却是坚决地,决然地。
他指了指他,沉声道:“应该是,我爱你。”
秋雷轰鸣不复再,窗外透进点不合场景的白。赵观棋木讷地看着对面熟悉又陌生的人,电影终于放到尾声,演职员表黑下去,一刹,又亮起。
高挂的液晶屏上赫然写着——《圆梦巨人》
【作者有话说】
暴风雨前的……宁静吧
题外话:《圆梦巨人》是我高中时候看过的湳風电影,给了我很大启发,一直有在构思一个以梦为主题的……幻耽,但目前脑洞太多,这个梗需要看些资料和纪录片,暂时先mark一下,希望今年之内开写。(一定要写,嗯!)(对着键盘发誓)(拆开一袋薯片开始思考)
第50章 兆
电影落幕,赵观棋下意识伸手替周景池掩光。
出门之前,天气预报说今天是凉爽的晴日,荧幕上的镜头却长久停留在一个雨雾朦胧的清晨。
重映的老片,放映厅里没几个人,像是如这部老电影一样被遗忘了似的,工作人员迟迟没有推门而入。没有一个人动身,每双在场的眼睛都盯着滚动的演职员表和片场花絮黑白照。
缓慢闪动起伏的光照亮周景池的脸,一下,又一下。
这次是真的结束了,坐在周景池和赵观棋身后的人开始站起来,像电影中盲人摸索着他一触即逝的爱人一样,摸黑捋着椅背离场了。
顶灯还没有亮起,电影院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已没什么可看的,赵观棋从屏幕上抽回视线,周景池还岿然不动地望着。
下一秒,周景池眯着眼睛往前探了探。赵观棋看见他的唇动了一下,像在读什么东西。
他跟着看回去,屏幕上重映的最后一个赞助商在目光触及到荧幕的时候淡去。
没看清,赵观棋只好求问:“在看什么?”
“赞助商。”
周景池不是第一次看见那个名字,不过每次准备拿出手机检索一番,总会莫名其妙被其他事情打断。等再回过神来的时候,他早已忘了自己要检索什么,只浑沌地记得貌似很重要的信息。
间歇性遗忘和记忆差在他身上一直挺明显的,周景池习惯了,总之也不折磨自己,这次忘了,下次碰见的时候同一个脑子总会提醒自己要做什么。
不过这次他还没来得及问问万能的度娘,工作人员已经悄无声息降临,头顶的灯哐地一声打起来,亮得人又忘记该说点什么。
走出5号放映厅,窗外阴沉,雨丝在稍稍泛青的玻璃窗上划出冷冽的碎纹,明明中秋时节不该雨纷纷。
“我上次在家里电视上也看到了那个赞助商。”周景池突然说。
总感觉风从密不透风的窗户透进来,贴在背上冷岑岑,他没忍住往赵观棋身上倚靠。
赵观棋头也没回,顶着身后的踢踢踏踏的脚步声牵住他的手,漫不经心地握着揉他的掌心,捋他的手指。
“你在家什么时候还看电视了?”赵观棋说,“我看你天天恨不得钻电脑里去,哪儿来的闲心看电视。要不是我逼你歇会儿,得成工伤了都。”
“电脑上也看到过。”周景池并不反驳,只是回想着最近打过的照面,“我好像和你提过。”
赵观棋微怔,想起在座位上的那句,无奈又无辜:“你没说名字啊。”
“我这会儿进去再瞅瞅?”
“早没了。”
周景池拉住真要回去查验的人,正要开口又忽地脑袋空白一片,他对文字的灵敏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退步。
良久,只想到些杂乱的字母,怎么都拼凑组合不到一起,他苦笑一下:“好像光顾着看logo了,名字没记住。”
“不要紧。”周景池看了眼时间,打扫卫生的阿姨都已经出来,他拽着人往外走,“走吧。”
秋天初见雏形,空气中夹着新泥的味道。电影院外面那条大路摆了一圈雪糕筒,拉着警戒线,不过看个电影的功夫,新立的施工中牌子都淋透了。
“这么不巧,那书店被围了。”赵观棋看了看腕表,有些可惜地说:“看来只能退而求其次,去我准备的Plan B啰?”
“你还有B计划呢。”周景池没觉得可惜。
下着雨的秋天,总会让他想到,甚至是闻到在杜悦书店翻开《青铜葵花》的味道。
不是新书的油墨味,也不是雨水侵袭的腥味,是那种横跨宇宙,隔着银河系也要撞到他鼻子里的霉味——陈书伶被抱走前一天晚上,他睡在她床边的地板上,薄薄的被子透出来的,就是那个味道。
后来那床薄被子怎么晒也晒不香了。
所幸下着雨,脑子里的味道并没有再次光临。
赵观棋眼里带着不服气,像是不满被反问那一句。他松开周景池的手,撑开伞盖住他:“我好歹是个做生意的,还能苦了你?”
几步路而已,周景池感觉这伞打得多此一举。赵观棋倒是笑呵呵收了伞,扭头再三确认好不容易感冒才好的周景池头上没有一粒白糖后,才慢悠悠发动车辆。
周景池在副驾打开检索栏,看了半天,最后灭了屏。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市,奢侈品店并不多,难为赵观棋还能搜罗到这种地方。
周景池低着头看玻璃展台里的各色领带、袖扣和晶莹剔透成色极好当然数字也十分感人的玉石平安扣。
还没数清楚有多少个零,身后的广告屏切换,带着音乐掀起来。周景池转身,正好是醒目的logo和广告语。
看得出神,肩膀上传来拍动才回魂似的一哆嗦。
“原来是在看这。”赵观棋照样看屏幕,问他:“电影院里你说的就是这个?”
周景池点头:“对,好巧。”
“喜欢?”赵观棋一语中的的本事只增不减,只这一眼的功夫就下了决心,直接问起喜好:“喜欢他们家哪个板块?”
“什么?”周景池凝视回来,不解道:“怎么看不出是卖什么的。”
又是赞助数年前的同性文艺片重映,又是在奢侈品店轮播广告。看来看去,也没看出到底是做什么的,连广告词也是一句晦暗难懂的话。
“你不知道?”赵观棋似乎有点诧异。
“Bathe in sunshine。”周景池念出声,“卖浴霸的?”
“......”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想象力还挺丰富。”赵观棋说,“这是习氏珠宝下的子品牌。”
“叫‘浴阳’。”
“没出来多久,你不知道也正常。”赵观棋想起来曾看过的展览,看回周景池:“总部就在梅市,我出国之前看过几次习氏的珠宝展,你要感兴趣的话我带你去,正好过俩月有个朋友过生日。要回去一趟,可以带你去梅市转转,习氏的展览这几年越做越好了。”
赵观棋顺着周景池再次出神的眼,去看那句标语,半晌才说:“是为了支持同性爱特地辟出来的独立品牌,它们老板本就是做珠宝出身的,浴阳的每一款产品设计都会亲自操刀。”
原来是这样,那名字也就很好理解了,只是不知道为何要大刀阔斧地弄一个独门独户又容易惹一身腥的子品牌出来。
周景池想了想,问:“老板也是同性恋?”
赵观棋似乎顿了一下,旋即才回答:“谁知道呢。”
“你还是先回答一下我的问题。”赵观棋揽住周景池肩膀,“喜欢手表还是耳钉?”
又想到周景池没有耳洞,赵观棋追加选项:“戒指?手镯?还是项链?”
周景池只是笑着摇头:“只是觉得挺有意思的,听你这么一说确实很有特色。”
“不过没想要的,你别自作主张乱花钱啊。”他预判赵观棋的心思,说的时候带了些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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