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怕了...”他语序凌乱,“我不是怕。”
周景池捡回破碎的神思,话到嘴边却是千万斤。这算什么,这个吻算什么,自己扑过去撒娇的那个抱又是什么。他想得头疼欲裂。
应该说在一起吧,他的心狂跳不止,疯狂叫嚣。
如果这个吻来得早几个小时,兴许他会义无反顾这么讲。
“赵观棋。”他喊得乏力,从相近的姿势撤回来。拽了张纸,给赵观棋擦沾上的脏污。
“你带我去看医生吧。”他说,“...我好像生病了。”
“我差点杀了一个人。”周景池回忆起冰袖在手中勒紧的绷感,不自觉握了握拳,声音带了些不自信与恳求:“我是不是生病了?”
“小事儿。”赵观棋拿了纸巾给他擦嘴擦脸,“那人不还没死么?”
周景池不吭声了,只痴痴望着他。
赵观棋将人哄到副驾驶,系好安全带,说:“看医生去啰,看完有奖励。”
值班医生缝着针,急诊室里里外外的人都盯着赵观棋,以及他搭在周景池肩上的手。缝到头上的最后一针,医生瞅了眼赵观棋:“打架斗殴是要报警的哈。”
“不是...”周景池尴尬道。
“家暴也能立案的。”护士小姐在一旁幽幽补充。
赵观棋一愣,双手一摊,无奈道:“天地良心啊,我也就没在场,不然拉起偏架来,现在你们有得忙活。”
缴费回来,周景池在输液大厅已挂上点滴。整个人有点疲累地偏头靠在冰冷的椅背,扎着针的手垂在一边。
顺手买了袋湿巾,赵观棋在周景池身边坐下。先是把那只可怜兮兮还扎着针的手放到自己腿上,接着把头也一并揽到肩上。
抽出湿巾开始替周景池揩去细细密密、生理盐水和碘伏酒精没冲洗掉的血痂。擦到额头,赵观棋停下来叹了一口气,脸色比眼前病号还白:“疼死了吧。”
没忍住轻轻摸了摸纱布,周景池宽慰道:“我不是疤痕体质,应该没事儿。”
“怎么可能。”赵观棋回忆起清创时候的光景,愤愤说:“你这头发都剃走一块,缝了那么多针,以后要是不长头发了怎么办?”
“自己一点不上心,回去吃五天猪肝。”赵观棋打开手机就要点外卖。
“我不吃内脏。”周景池把住他的手。
“这还由得了你?”他想了一想,很为难地做出退步,“三天,不能再讲价了。”
“难吃。”周景池咬着嘴推拒。
“你翻天覆地整得浑身没个好地方不吭声,叫你吃两片猪肝要你命了?”赵观棋将擦完的湿巾团起来,语气坚决:“好了再说,这几天跟我住。”
“住哪里?”
周景池想不出市里哪里有落脚的地方,一起住酒店的话还是有点太过火,谁晓得脑子一昏还能做出什么事来。
“我家。”赵观棋顿一下,莞尔补道:“我们家。”
【作者有话说】
周末见~
第47章 那么早就喜欢我了?
医生嘱咐忌重油重辣,重口的炒菜类是一点也沾不得。
赵观棋将手机里的外卖软件打开,举过去。眼睁睁看周景池翻来翻去,瘪着嘴给附近五公里最后一个店打了叉。
人生病了恹恹的,赵观棋拿他没办法,看了眼输液袋里还剩的大半包液体,拿上车钥匙下了楼。
打听过去打听过来,总算打听到个口碑还不错的粥店。
赶过去,店家紧忙着熬粥,不动声色扫了眼赵观棋衣服上大片的血渍,最后搅着粥问:“要猪肝的?”
赵观棋一脸茫然,这老板还会读心术。
“卖光了?”赵观棋看招牌上的猪肝粥被胶带贴上了一半。
老板反身走到另一边的小砂锅前,问他:“要几份。”
赵观棋在心里掂了掂周景池的胃口,瞥了眼打包盒,说:“一份就好,要大份的。”
踌躇一瞬,他说:“再来个小份的香菇山药。”
回到输液大厅,第一眼瞧向输液袋,还好,还剩个三分之一。
周景池侧身微微蜷着,单手划着手机,凝固擦不尽的血支棱着几撮头发,看起来像个没有新衣服穿的小刺猬。
赵观棋坐下来,将小份粥搁到脚边。在膝盖上解另一份粥碗的袋子,才刚打开结。身边的人立马朝旁边窜了窜,引得透明输液管晃晃悠悠。
赵观棋一把抓住逃跑的周景池,狠狠剐了一眼:“还想拖着输液架跑了不成?”
“闻起来就难吃。”他嘟嘟囔囔朝赵观棋抱怨,“不是在手机上说了只要素粥就行么?”
当个伤员还要被猪肝粥气味攻击,周景池本来就不饿,现下闻着溢出来的猪肝味,快要吐了。
见他这副模样,赵观棋搅拌热粥的手停下来,伸手将周景池扯近些,当着他的面舀了一勺送进嘴里。
猪肝切得非常细,瘦肉也剁得溶,除开气味,挑不出什么错来。
“真挺好吃的。”
“猪肝瘦肉青菜粥,不是只有猪肝。”赵观棋抿着嘴仔细品味,劝慰道:“能吃多少是多少?”
“吃不完给我吃,咱绝不浪费。”赵观棋向这位节俭人士表忠心。
猪肝的味道很玄妙,气味也很感人。周景池总觉得猪肝是种很歹毒的食物。可现在,送到嘴边的粥竟神不知鬼不觉地漫开淡淡的瘦肉香,他垂眼打量,切得细碎的菜叶浮在上层,绿得脆。
看起来好像也没那么歹毒...吧。
犹豫间,不知怎么眼神就飘到端着粥的人行餐桌脸上——赵观棋双手托着粥碗,分辨不出香味的白雾飘飘转在他们之间。
周景池只看了两秒,目光就从脸上掠开,伸手拿住勺子。
下口,猪肝的存在感不太高,勉强还能接受。
断断续续吃了三分之一,肚子七分饱,周景池对猪肝的接受度却已然到达顶点。勺子在粥碗里搅来搅去,青菜瘦肉猪肝被拌得不成样子。
他两手一推,后靠到椅背上:“不吃了。”
“吃不下去了还是吃饱了?”赵观棋问。
不想对不起一片苦心,周景池眨眨眼睛,只说:“我吃饱了。”
赵观棋眉毛微微一扬,似笑非笑,眯着眼睛像在审视他。目光打在身上,比外头的雨还凉。
周景池心虚撇开眼睛,手指绞着输液管:“...我本来就不饿。”
赵观棋还是望着他,一动不动,手上的粥碗没有挪开。周景池心里叹一口气,趁下一阵猪肝味飘过来之前整个推了过去。
“我真吃不来这个。”
“那吃这个。”赵观棋像等着他似的。
香菇山药粥递到跟前,周景池还在宕机。
“不烫了,刚好。”赵观棋以为他怕烫没接手。
“...哪儿来的?”
“偷的。”
周景池被噎了一口,转头一看,赵观棋已经拿上从他手里被抛弃的接力棒,默默喝起剩下的猪肝粥。
巷子里的老店熬出来的粥火力老道,渗出的香气萦绕住他们,像雨天里冒着热气的透明罩子,香香暖暖地浸到骨子里。
两人都各自专注手上的粥,一时间寂寂无声。
等到喝完粥,挂完水,窗外的雨也停了。
滴滴答答的积水从屋檐砸下来,正正打在手背上。周景池刚想抬头看看天,眼前突然被挡住,脑袋随之罩上一顶帽子。
“刚刚好。”赵观棋手指贴着他头皮伸进帽子,确定不紧箍才收手,“遮遮头发。”
不知道赵观棋什么时候买的,周景池现在走在室外才觉得困倦,疲累袭来,他没问,跟在身后往车上去。
从下车就一直被赵观棋半搂着,一前一后走到屋门口。
周景池站着等换鞋,面前的赵观棋忽然半蹲下去,拎出一双鞋:“抬腿。”
没等人反应过来,周景池感觉脚踝一紧,扶着门,他下意识收腿,却被抓得更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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