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暧昧(102)
文宁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她满不在乎地回道:“没事,有人吃饱了撑的找麻烦而已。”
等这顿饭吃完,她才不慢不紧地坐公交过去。
病房里,孟知的脸色煞白,低着头一言不发,孟家的人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一位长辈在哭,边抹眼泪边感慨:“年纪轻轻就得了这么个病,做了什么孽啊……”
青禾面色沉静,听着这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叨叨。
孟家的人把她叫过去,明面上是商量对策,实则是想让她负担治疗费用,觉得她这个继姐才是孟知的监护人,即使孟知已经读大学了。
在孟家的人心中,青禾就是能赚钱的大明星,她玩乐队,还在国外巡演,早些年是何其风光,想着她必定有不少积蓄,负责孟知的医药费完全不成问题。
青禾没推锅,也不接这个沉重的担子,自觉没那个能力。
由于她不肯松口,病房里的氛围十分沉重,孟家的人你一句我一句,推来推去,谁都不愿意出钱,有人还差点把难听的话说出口。孟家堂哥表示他可以出点钱,让大家都想想孩子,能帮衬就帮衬一把,孟知还小,大学都没读完呢。
青禾硬心肠,站在一边不插嘴,不知过了多久,才不冷不热地说:“医疗费我会出,但你们得派个人过来照顾她。”
混乱的场面这才打住,所有人都收敛了两分。
那时的青禾手里没多少钱,只得先找朋友借,能凑一点算一点。
文宁看出她的不对劲,可没问过究竟发生了什么。
玩乐队挣不了快钱,青禾又得找工作了。
文宁问:“我那儿缺人,要不要考虑一下?”
她正愁得焦头烂额,找不到合适的工作,想也不想就说:“多少钱?”
文宁轻飘飘说:“到手两万左右。”
她一梗,以为听错了。
“月薪两万?”
文宁嗯声。
“做什么的?”
“秘书。”文宁回道,面上的表情认真,不像是在说笑。
她上下打量这人一眼,想从对方脸上看出什么,可还是一无所获。迟疑了许久,她煞有介事地问:“工资开这么高,你不会是想让我给你当小情人吧?”
文宁不慢不紧地说:“你的工资最低。”
青禾对秘书这个岗位几乎没概念,以为只是平常那种,帮着上司处理事务,工资大多不高。迫于经济压力实在太大,即使对这份高工资的工作感到疑惑,可她最终还是去H&F杂志社参加了面试。
至此,两人的紧密程度更进一步。
而得到秘书一职后,青禾才对文宁有了更全面的了解,才知道这人不是一般的有钱,自己亦只是众多秘书助理中的一个。
除了还在实习期的男助理,文宁给她开的工资确实是最低的,别的秘书和助理年薪都挺高。不过那些人的工作远没有她的那么轻松,别人都是高素质人才,个顶个的厉害角色,全都分工明确,分别负责不同的板块,不止处理H&F杂志社一家的工作。
这份工作缓解了青禾不少压力,即便比起高昂的医疗费用,每个月到手的两万不算多。
工作之余,她那会儿也在私底下给音乐圈当枪手。所谓枪手,就是收钱帮人编曲或写词,等银货两讫了,本人和作品就没任何关系了,东西就变成了别人的原创。
这事青禾谁都没告诉,不管是对谁,到后来亦只字不提。
在H&F杂志社工作的初期一切顺利,工作量少,要做的事不多,没人会为难青禾,所有人都知道她是老板带进来的人。
且那时连贺敏对青禾的成见不深,不知道她和文宁的真正关系。
青禾知道杂志社的人是怎么看待自己的,也不在意这些,打从进去的第一天就没准备久待,她最想做的事还是玩乐队,不愿意给自己找一份主职工作,那太不自由了。
另一方面,初初那时候她没怎么上心留意连贺敏,因而无从察觉连贺敏对文宁的别样心思。
至于再后来发展到结婚那一步,那不在青禾的预料之中。
可能是太累了,身上的担子太沉重,所以当文宁提出这个想法以后,她的第一反应不是拒绝,也不是惊奇,反而是偏头看了看对方,轻声问:“真的?”
文宁说:“不会骗你。”
许是身累心累导致认知出了偏差,从没考虑过结婚的她竟然觉得这好像是个不错的选择,想了想,她回道:“好啊,什么时候领证?”
文宁让她决定。
她说:“明天吧。”
翌日,两人真去领了证。
每次想到这些,青禾总有点感慨,飘乎得很。
在一起,结婚,好像所有的抉择都顺理成章,本该就是那样发展。
再提到这事时,她从背后抱住在看电脑的文宁,将脑袋抵在这人颈间,好奇问对方:“有没有哪一次后悔过找我结婚?”
文宁习惯了她想一出是一出的性子,对于这样的问题已经见怪不怪,如实回道:“没有。”
“一次都没有?”
“嗯。”
“对我这么痴情?”
文宁再次嗯声。
青禾嬉皮笑脸地倒在这人背上,腆着脸说:“文老板,你好肉麻啊……”
第77章 番外三
这一年,在慢速火车最后一次巡演中途,文宁专程抽空去了济南,连夜赶到那边。
济南的冬天白雪纷飞,整个城市都裹上了一层银装,寒意袭来,不适应北方冬季的南方人被冻得直打颤,只有待在有暖气的室内才舒服些。
彼时青禾刚表演结束,冒着冷风到外面接应文宁。
文宁带着杨叔一块儿来的,手上拎着一大堆南城特产。青禾被冻得不行,像猴儿似的冲上来抱住她,不知脸皮为何物,当着杨叔的面就朝她脸上吧唧一口,还一边蹭她的脖子,笑着说:“等你好久啦,还以为你们今天可能不来了。”
言讫,再喊杨叔。
杨叔在旁边乐呵呵的,回道:“这边可真冷,你穿这么少,先进去吧,别着凉了。”
青禾应声,却不松开手。
文宁手上提着东西,也不能抬起手搂抱青禾,只得任由对方耍赖,一会儿,才温声说:“好了,放开我,先进屋待着。”
几人这才顶着飘飞的雪往前走,进到供有暖气的房间。
叶希林和齐二,以及飞行文化公司的员工都在里面,大家围聚一堆,正在进行收尾工作。
文宁把所有吃的放桌子,一一打开。杨叔赶紧招呼大家,让所有人先过来吃点。
青禾是懒鬼,立马就过去挨着文宁坐下,不客气地率先开动,看样子是馋得不行了。她最近都没好好吃过饭,也不太习惯外地的饮食习惯,一见到南城美食就转不动脑子了,顾不上形象。文宁一点不饿,坐一边帮她剥香辣虾,时不时喂她两口。
叶希林没在这里久待,还没吃两口就被工作人员叫走,让去后台帮一下忙,处理设备。
大家给叶希林单独留了一份吃的,文宁对此没说什么。
比起青禾的迟钝,叶希林的心思和想法,文宁早就一清二楚,很久之前就看出来了。说不介意是假的,那不可能,但文宁相信青禾,不会把这些事再拉出来掰扯,没那个必要。
再者,青禾与叶希林是队友,要发生点什么也不用等到现在,该尊重的地方还是得尊重。
青禾没太在意叶希林离开了,一面吃一面倒水,把冒白气的热水推到文宁面前。
这趟探访为期一天,第二天,乐队转车去长春,文宁和杨叔则原路返回。
等乐队巡演结束,再回去时,已是十二月底。
时光匆匆如流水,哗啦啦就淌过去了。
来年又是一个新开始。
农历春节之前,文宁趁有时间,带青禾出去旅游了一趟,单独过二人世界。
这时的慢速火车名气更大了,她们去的荷兰,走在路上都有人认出了青禾,上前询问能不能一起合照。文宁帮他们拍的照片,顺带留念一张图。
青禾很高兴,一整天都心情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