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寿辰,本来要宴请百官,只是朝中如此形势,皇帝也羞于见人,也不好办了。
自从太后私下联系临安各处皇室宗亲,彻底跟皇帝闹翻了,被皇帝软禁后,一直不太甘心,但是在后宫森严里,没闹腾出什么事来。
皇后皱眉,安定侯一事是皇帝的逆鳞,也是两人反目的根源。镇国公曾写信感谢她的救治,也告诫过她,为了避免皇帝对她生疑,减少跟太后的往来,不要理会太后的暗示和拉拢。
她根本不敢做出决议,为难道:“本宫上次去仁寿宫,见太后娘娘半边头发都白了。只是本宫也不能违背了皇上的意思。”
如今宫中皇帝因病卧床、太后被软禁,面前这位把持着后宫,老太监也想巴结一二,道:“方才奴才过来,见陛下醒了。娘娘不妨问一下陛下的意思?”
“有理。”皇后便起身推门进去,皇帝果然醒着,皇后将人搀扶起来,柔声把事情说了。
大约是近来太医院的药有了用处,皇帝今日的情绪格外冷静,没有发疯也没有发怒,道:“是该去见见母后,给朕宽衣。”
皇后应下了:“陛下,今日您寿辰,按理说,百官都要入宫觐见的。”
皇帝道:“那便将晚膳摆在仁寿宫吧。”
穿上龙袍的皇帝精神不错,吃午膳的时候,还过问了最近的朝政。听说萧承衍带朝臣们将前朝政务打理的井井有条,皇帝皱了下眉,看起来不太高兴。
这种不高兴是长久以来的皇帝的心结。皇帝与萧承衍相差十二岁,二十岁弱冠成年时,皇帝平庸胆怯,并不受宠。但当时皇城中,萧承衍已经被誉为神童,长相俊俏,风光无二,受到很多宗亲长辈的喜欢。
这种耀眼将同龄、甚至末位皇子都压的抬不起头来。
皇后发现了皇帝不对劲的神色,忙笑着岔开话题,“陛下今日寿辰,多吃些长寿面。等太子回来了,臣妾也让他沾沾陛下的喜气。”
皇帝看着她温婉的笑,稍感舒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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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温暖的房间太舒适,也或许是昨晚太操劳,梁轻一直睡到了晌午。
萧承衍起得早,今日皇帝寿辰,虽不庆贺,但不管是送礼还是送贺词,总要入宫一趟。
萧承衍一点都不想入宫,在陵王府抱着梁轻不好吗?
但梁轻已经准备好了镇国公府的贺礼,陵王府也备了一份,让他在今日送去皇宫里。
起来的时候他想把梁轻叫醒,结果被对方挠了一爪子。认识到这是只有脾气的小兔子后,萧承衍便放弃将对方塞进马车、一起带走的想法。
所以梁轻醒来的时候,旁边的被窝已经凉了,他有些回不过神,低头发现自己衣服换了,应该是萧承衍换的。
外头守在帘帐外的陶管家听到动静,上前问梁轻要不要伺候,梁轻拒绝了,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很是沙哑。
他全身没力气,后面倒还好,主要是腰腹酸软、起来都够呛。
梁轻说:“我躺一会儿。”
陶管家听着自家公爷这带着点抽气的调子沉默,某位王爷实在是太厉害了,昨天他那一耳朵的哭泣和不好回忆的话语,让陶管家心念一转,心想外头传的那些话,还是有几分真的。
比如,被糟蹋一晚上,他家公爷体弱,哪里受得住?
陶管家想了想,觉得不行,道:“公爷,不如派人去宫里把陵王叫回来罢?您这一直躺着也不是事儿。”
梁轻飞快回忆了下昨晚的情形,觉得作为两人真真切切的头一遭,第二日醒来只有独身一人,腿脚不便还要自己起来的话……也太凄凉了。
他清了清嗓子,想到昨晚那抛妻弃子之苦,道:“去叫。不过今日皇帝寿辰,不宜兴师动众,低调一些,别胡乱说什么。”
陶管家应道:“小的明白。”
梁轻又趴回去睡了会儿,他感觉自己全身要散架了。萧承衍跟第一次的尝试摸索不同,这次简直就是碾压式的,仿佛把所有的情绪都压抑在这一刻,将梁轻啃噬占有的满满当当,没有留出半分喘息的时间,最终要将人彻底揉入骨血似的。
最后梁轻没撑住,直接就昏睡过去了,连萧承衍给他用热水擦了也不知道。
梁轻倒没觉得饿,他没力气,又做不了什么,便将枕头底下萧承衍送的玉佩拿了出来把玩,心想萧承衍什么时候能回来。
此时萧承衍正在皇宫,满朝文武基本都在,偶尔有几位臣子去乾清宫祝寿,过来叫萧承衍一起。萧承衍实在厌恶皇帝,没答应,就留在等候的外殿。
冬日寒风从殿门缝隙处刮进来,几位老臣想要走了,此时一个小太监从门隙里跑了进来,到萧承衍跟前说了一句话,萧承衍便跟着他去了偏僻一角。
如今萧承衍是朝中的红人,大理寺卿,又是郡王封号,出身又因为翻案而清清白白。
众人都忍不住频频扭头望过去。
小太监说:“王爷,陵王府上来了人,说那位主子请您回去。”
萧承衍眉头一动,没想到梁轻那么快就醒来了,正要说好,注意到大殿中众人好奇的目光。他一顿,低头跟小太监交代了几句话。
说完,他神色一敛,肃容道:“本王入宫是有要事,他不知道吗?”
小太监吓得一哆嗦跪在地上,颤颤巍巍说:“可是陵王府上让奴才带话、说、说国公爷突然发了烧,不肯吃饭也不肯吃药,非要闹着见王爷……”
大殿瞬间就变得寂静无声,众人的目光都有意无意地飞了过来,颇有不少人目瞪口呆,原来向来冷情冷心的镇国公,私底下竟如此偏执痴情啊!
萧承衍便将送来的赠礼留下,匆匆离开了。
在陵王府上的梁轻并不知道自己被怎么坑了,他趴了会儿又睡着了,等再被惊醒的时候,萧承衍已经回来了。
他换了身常服,布料柔软,将梁轻抱了起来,揉了揉对方的背脊:“怎么不肯起来?”
梁轻一愣,刚醒来不怎么清醒,他伏在萧承衍胸口,道:“我这样……王爷觉得我该怎么起来?”
萧承衍低头亲了亲他,说:“抱歉,下次一定陪你。”
他喜欢梁轻这样依赖自己,不过对于自己没能在那么重要的一晚后、陪着梁轻起来还是有些歉意的。
萧承衍将梁轻抱起来穿上厚实的外衣。梁轻闻着膳食的香味,便觉得饿了。
萧承衍将碗拿起来吹了吹,梁轻见他取了一勺子喂到自己嘴边。
“我喂你。”萧承衍兴致非常高,梁轻不好拒绝。
萧承衍动作不紧不慢,也很细致,吃完一碗粥后,梁轻有点饱了。
他扭头看向外面,又开始下小雪了。
江南雪小,天气湿冷,他没法到外面去。
“国公府的梅花今年应该要开了吧。今年冬天好像比往年还冷一点。”梁轻说:“你今天去宫内祝寿,皇帝怎么样了?”
“听说皇帝今日情绪不错,见了不少朝臣,过问了政事。”萧承衍将盘中橘子剥开,喂给梁轻吃。
这是上贡临安的好果子,汁水丰富甜味十足,梁轻吃了半个,凝目看萧承衍:“你今天怎么对我这么好?”
又是喂粥又是喂水果的,特别殷勤。
“什么时候不好了?”萧承衍亲了他一下,“昨晚做得很好。”
“……”梁轻眉头一动,勾住他的脖子,凑近了点,道:“你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呼吸之间还有橘子的果香味,萧承衍很近距离地看着梁轻过于有冲击力的面容,鼻梁小巧,唇瓣很软,眼眸亮亮的,实在是太好看。
他发了疯似的想要这个人,原本引以为傲的自控力和克制内敛,就是这样在昨晚被彻底打破了。
“昨天回府了也没告诉我,在书房外头的窗户下站了有半个时辰。”
梁轻看着萧承衍棱角分明的俊容,尤其是那双浅眸,像是琉璃宝石,“宫里又怎么了?有人骂你,还是有人骂我了?”
能让萧承衍这么不淡定的,也只有他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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