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轻神色倒半点不着急,还探手拿了茶杯抿了抿,放下的时候却被萧承衍抓在了手里,抓的紧紧的。
不管事实如何,情况如何,凡是令萧承衍感觉到会威胁梁轻的东西,都令他感觉到生气和愤怒。
这大概是上次梁轻中毒留下来的后遗症。萧承衍上—世性命攸关那么多次,也没有梁轻中毒来令他感到揪心和后怕。
仿佛比起永远都不能为豫王府伸冤,不能扬眉吐气实现抱负,不能拿回原本属于自己的—切而言,梁轻消失,对于萧承衍来说才是最可怕的—件事。
梁轻看着萧承衍的神情,感觉对方握着自己的手的力气越来越大,捏的都有点疼了,明显是对方情绪不对。
“先说点别的。”
萧承衍抬眼,见梁轻将身上的玉佩解下来,笑盈盈地拿着对他晃了晃,缓缓问道:“世子可知,缀罗缨的美玉是男女定情之物?”
“知道啊。”萧承衍挑了下眉,坦荡道:“我心悦你。”
作者有话要说: 萧萧行
我这边,江浙沪来台风了,又激动又害怕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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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梁轻脸上仍残留着笑意,明亮的黑眸弯着,看上去并不如何惊讶,只是内心的震动并未在面上浮现出来。
梁轻笑容一敛,只道:“好啊。”
他这回答……是不是不太对的起萧承衍的心意?
萧承衍舔了下后槽牙,感觉梁轻这副模样,倒是与喝酒那日的模样隐隐的重合了起来,透出谨慎内敛冰冷皮囊下的一点明媚风流。
然后就用这恣意张扬的语气跟他说,我允许你喜欢我。
萧承衍忍不住探手勾住了对方的下巴,看见对方月光下干净剔透的黑色眸子、以及下意识微张的淡色的唇。
萧承衍探身过去,梁轻松开了手中的玉佩,抓住了萧承衍的衣领,不知道是推拒还是迎合。萧承衍带来的压迫感让他不得不轻微仰身,腰身往后折,被萧承衍探来的手抱住了。
然后萧承衍就亲下来了,这次像是确认一般,动作格外柔,像是在细致品尝一样。
梁轻已经学会了换气,低声说着:“如果不是今天邢远上门,我可能还不知道玉佩是定情之物。世子,你是欺负我读书少吗?要是换了谁面子薄,不好将玉佩还给你、被误了终身怎么办?”
萧承衍亲完了,他勾起唇,伸手撩了一根梁轻的发丝拨弄,目光却定定看着梁轻白皙好看的侧脸,他看起来心情极好似的,道:“如果对方不知道,那便不算误了终身。”
梁轻没答话,萧承衍拢紧了梁轻身上的狐裘,忽然一伸手将他抱了起来。梁轻抱住了他的脖子,以为他只是想将自己抱到轮椅上去,却没想到萧承衍径直走到了书房门口。
梁轻一愣,紧张道:“你干什么抱我去外面?”
“回房。”萧承衍抱的紧了些,梁轻骨架虽然小,但毕竟是成年男子的分量,他的手倒是抱的稳极了。
萧承衍感受到脖子里温热的气息,说:“没有人看见,放心。”
-
第二日,梁轻叫来了幕僚,一同商讨元宵节皇帝离宫游船的事。
萧承衍将安定侯暗中谋划刺杀梁轻的消息说了后,幕僚直接建议梁轻不要去。
幕僚说:“无论刺杀成与不成,都是一场阴谋,如果不成,那么皇帝难道就不会追究吗?毕竟是发生在皇帝身边的刺杀,内阁、大理寺、六部和禁军,都会非常重视。”
幕僚的考虑非常稳重,干脆将风险扼杀在摇篮里,梁轻也觉得挺有道理。
萧承衍却低头思考了片刻,道:“轻轻要去。”
幕僚差点被口水给呛到,梁轻也一愣,重点都不是在那个要去上,他眨了下眼睛,问:“你叫我什么?”
“轻轻,”萧承衍看他,语气带着一丝不解,“不可以吗?”
像极了府上争宠的男宠、在问我不能亲近你吗。
梁轻挑了下眉,退步道:“……私下里说。”
幕僚屏住了呼吸,不知道摆什么表情,但是这一刻、他真想让自己在这个房间里消失掉。
梁轻扭回话题:“所以,为什么我要去?”
萧承衍看了眼幕僚,他其实方才是被幕僚的一席话给点醒的,道:“皇帝的安危的确重要。刺杀皇帝,是什么罪名?”
梁轻道:“等同谋逆,满门抄斩,甚至株连九族。”
他说完一愣,好像明白了萧承衍的意思,道:“你是说……要安定侯刺杀皇帝?”
“是‘帮’安定侯刺杀皇帝。”
萧承衍眯起眼,原本的浅眸深沉如潭水一般,“安定侯实施过一次刺杀,那一日我随你去临安街头,你被劫走,也是安定侯暗中布置刺客,想要借此除掉我来让自己高枕无忧。”
萧承衍前世便调查到,安定侯截杀他父亲,算是直接陷害豫王府的人。这个仇,萧承衍自然会报。
也或许是前世的信息,萧承衍知道安定侯身边哪一处是最薄弱的,让他得以有机会将自己的眼线安插进去。
而安定侯手中的刺客,萧承衍是见过的,想要伪装一批安定侯的刺客,完全可以做到。
这个想法听着大胆了,偏偏时机来的非常巧。但对于梁轻来说,还是有些匪夷所思,幕僚都惊呆了,满脸震惊。
梁轻问:“你这……有几分把握?”
萧承衍看了他一眼。幕僚回过神,道:“不行!公爷要上船,万一安定侯支开守卫,刺客追杀公爷怎么办?”
萧承衍道:“我会随公爷一同上船,不会让公爷伤到半分。”
他说的十分严肃,幕僚一时间竟无法反驳。
梁轻道:“那便由你安排吧。”
幕僚见梁轻都决定好了,他也没法多劝,而且萧承衍说的太笃定了,笃定到仿佛一切都掌控在他手中。
萧承衍便起身去写信,他因为前世的经历,知道江湖上有哪些死士团体可以进行交易,也知道如何联系。这种买卖都是暗中进行的,普通人很难知晓,要调查也很难。
梁轻靠在凭几上,看着萧承衍背脊挺直,握着毛笔的样子十分严谨端正,侧脸看着英俊而禁.欲。
梁轻想了想,萧承衍在学堂中读书写字也是这样的吗?这样冷酷,私下里怎么亲昵地叫他?
他神思飘散了一会儿,外头忽然有信鸽飞进来。萧承衍起身过去解下鸽子腿上的纸条,看了一眼给梁轻:“萧月送来的。”
萧月住在公主府,时不时也与梁轻互通消息。
从赋税案梁轻与安定侯决裂之后,朝中风声紧了起来,大家都在私下里为自己的将来而作出选择和谋划。
梁轻看了看,道:“三公主说,太和宫散宴后,皇帝和淑妃离去,半路上淑妃忽然要皇帝下轿子背她回宫,皇帝竟然答应了。”
萧承衍看着梁轻,浅眸淡淡的,没接话,与方才谋划算计安定侯的深沉和犀利相比、完全两个人似的。
梁轻说:“三公主的意思应该是,这淑妃不只是持宠而娇了,她做的有些出格了。”
而且萧月偏向皇后,应该在心里也不太满意淑妃。
梁轻对事不对人,也没资格管皇帝的私生活,他伸手将纸条烧了,抬头看了看萧承衍,道:“这就好比世子方才在我幕僚面前叫我轻轻,本公觉得过线了。”
萧承衍:“那我叫你什么?”
最近看的话本太多,梁轻脑中闪过一个称呼,神色微敛,道:“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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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传出口谕要乘船游玩之后,镇国公府就开始给梁轻筹备出门了。
虽然还是在临安城中,但皇帝要在船上过一晚,梁轻一样,所以无论是替换衣物,还是药膳什么的,都得带上。
梁轻以侍卫的名义带上了萧承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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