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纪墨一直都管得很好,没让祝容再操心,可也是那么多年一个人过的习惯,祝容还是习惯问一些价格之类的事情,生怕纪墨年轻,让人骗了,买了高价的东西。
“嗯,师父放心。”
纪墨爽快应声,跟着祝容一同在山下住了两天,就跟祝容说要上山烧炭的事情。
“今年估摸冷得早,早些准备上也是好的。”
纪墨很有些管家的样子,祝容听了微微点头,在纪墨说要自己去山上看着的时候,他也要跟着上去,被纪墨给挽留下来了,“咱们的家当如今都搬到了这边儿,好歹也要人看着点儿,我一个就行了。”
山上的东西都搬下来了,再住恐怕不那么舒服,纪墨出于孝心,想要让祝容在更舒服的地方待着。
“你不学心乐了?”
祝容问了一句,就把纪墨问得哑然了,闹市之中居住,隔音都不太好,隔壁的邻居说话声音大点儿,这边儿就能听到,这可不是学习心乐的好地方,要学,还是要在山上。
纪墨自然是要学的,只——“还不知道我有没有准备好……”
“准备不好也要学,早学总比晚学好。”
祝容好似忘了自己说的只给三次机会的事情了,这会儿的语气似乎有些放纵。
“好。”
纪墨笑得眯起了眼,不知道祝容是为什么放宽了标准,但这对自己显然是有好处的。
他觉得最靠谱的打算就是一遍遍反复自虐一样承受心乐的催眠,直到最后无法被催眠,培养出一种应激性,这才算是真正的全无隐患。
只祝容之前的意思坚定,他不太好提出来,但现在听得祝容放缓了语气,上山之后,纪墨就跟祝容提了自己的想法。
“有把握?”
祝容问了一声,不是很确定的样子。
“应该可以一试。”
纪墨坚定,他是想要试一试的,不然,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呢?这种方法虽然笨,但肯定会有效果的。
祝容果然没再提什么“三次”不“三次”的话,在纪墨表示准备好了之后,他就直接吹奏起来。
时隔多日,再次听闻心乐,纪墨努力让心中多些杂念,试图以这种方式分散催眠的前提条件——专注,他至今都记得祝容当初说他被战乐影响最深是因为什么,若是杂念多,也许就……
不!
一样的场景,一样的结局,纪墨还是清醒过来了,红着眼,好像再次成为幼年时候那个无力的只能看着纪煌死在自己面前的样子,他却发现自己醒的时间早了些,竟然还听到了末尾的两个音。
祝容看着他眼神清醒过来,吹完了那最后的两个音,才放下笛子,点头表示:“的确是好了些。”
比上一次有进步,但这种进步又实在不够明显,并且……
“师父,我想再试一次。”
整理了一下情绪,纪墨并不满意,他看得出,祝容也不满意,能够说“好了些”,完全就是他的态度宽容了。
祝容没有否定,再次吹奏起来,这一次,纪墨听到了第十个音才开始头脑发昏,他没有被那不想面对的一幕所吸引,而是细细体悟这个过程中自己的感受,那种被迫沉浸的感觉,其实跟催眠的效果还是不同的。
怎么说呢?
纪墨一时想不到什么形容词,但他已经学会把自己抽离出这个情景之中,即便如此,看到纪煌出现,看到纪煌死去,他还是觉得痛苦不堪,仇恨的种子一直在,并在渐渐生长。
“师父,我还想再试一次!”
第三次。
“师父,我还想再试一次。”
第四次。
“师父……”
第五次……
“师父——”
“去去去,都多少次了,自己一边儿想去,我要歇歇了。”
祝容吼了纪墨一句,巴掌就直接在他脑袋上拍过来,拍得他偏过头去,听得祝容的嗓音愈发沙哑,纪墨不好意思地赶忙去弄了清水过来,让祝容喝了润润嗓子。
冬日来临的时候,纪墨已经知道了心乐完整的曲子是怎样的,按照祝容的说法,心乐其实并不是一定要拥有固定的曲目,只不过前人经验,这种曲目最容易操作就是了。
不仅演奏的时候容易,也更容易把人代入一种情境中去。
“人有七情,情不同而乐不同,你的伤怒之情,以此曲最易激发,换做其他的曲子,效果就会减弱很多……我教你之时,并没有多加诱导,是因为已经知道你的心结在哪里,如对症下药,并不需要再行诊断,可若是不知何人,如何判断其七情缺在何处?”
如果说,前面心乐的学习是单纯针对催眠类的乐曲,那么祝容现在讲的就是实战方面的经验了。
“还请师父教我。”
纪墨从没想过一种曲子应对所有的状况,所以也知道祝容所提是对的,具体到实践上,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问题,前人的经验也不足以解决所有,但这些经验的存在本身,就能让人少走弯路。
“这便是引子的重要了。”
祝容接下来就针对性给纪墨讲了讲心乐之前的引子是什么,这种引子未必一定要是前奏,还可以是别的东西,比如说是一件事,或者是一个时节,甚至是正好赶上别人伤春悲秋地发呆,你这里曲子引一下,就会造成对方沉浸的效果。
总之,就是首先要用一个引子引发对方对乐曲的关注,如果是听了不走心,即便你这是用心音演奏的,对方也未必会沉浸进去。
并不是所有人都如纪墨一样,会关注到乐曲之中的细节,从而很容易进入乐曲的影响之中。
再要具体一些,还要根据当事人的出身等各方面的情况,针对性给出不同的应对方法,这才能够让对方更容易中招。
自然,对实力强大的人来说,也可不讲究这些,只要对方听了,就能让对方听进去,从而受到乐曲影响,在那一瞬间完全失了防备,任由奏曲人摆布。
祝容讲了很多,不等纪墨细细体悟,就又说了一句有些炫耀一样的话,“当然,若是你的实力够强,也可不考虑这些,直接让对方疯癫致死,外人眼中,只是意外或者自杀,不会有什么牵连到你身上。”
他说得轻松,显然是自己能够做到,纪墨却听得震惊,这是催眠该有的威力吗?
是不是有点儿不科学?
好吧,现代也有催眠,谁知道那些催眠大师是否能够做到这般,总之,现代能做到,古代也能做到,也算是某种科学。
第715章
心乐的学习,一开始就算不得顺利,凭借“自虐”,克服了自身的心灵漏洞,能够学习心乐之后,纪墨以为一切走上了正轨,万万没想到,实践才是最大的问题。
怎样检验学习成果?自然是要用心乐去操控一个人试试。
祝容为纪墨选择的实践对象是一个乞丐。
古代世界,乞丐并不罕见,应该说很多见,有些是丧失了行为能力的真正的残障人士,没有其他的谋生手段,只能当乞丐,苟且偷生。
有些是丧失了所有的家产,受不了打击从而沦为乞丐,还有些就是真的喜欢这种不劳而获的生活,宁愿把自己的人生活成一块儿石头一棵树的,往大街的某一处一摊倒就是一整天不动弹的。
情愿与虱子跳蚤为伍,也不愿意勤劳工作的人,在哪个世界都不少见。
这样的人,大多都是没什么亲眷的,就算有,也没有人会在意他们的存活与否。
祝容就选择了这样的一个乞丐,以吃食为诱饵,让对方来到预设好的地点,四下无人的地点,由着藏在暗处的纪墨吹笛控制。
对于这样连乐曲鉴赏能力都没有的乞丐来说,乐曲并不足以吸引他的注意力,但既然听了,也就听了,白占的便宜,没什么俭省的必要。
于是,三两口吃完了那一只烧鸡之后,他就地躺着,有几分慵懒地沉浸在乐声之中,跟听风声和虫鸣没区别的打发时间的做法,却让他直接陷入了危险的困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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