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个人自己掐自己,最多也就是把自己掐昏,等到昏倒之后,双手自然放松,又会让自己获得喘息的机会,重新活过来。
如果直接是要控制一个人自尽,那么这种难度就等同于让一个人自己掐死自己,理论上能够做到,实际上,很难。
那么,就把这一步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投河”,不能让这个“投河”跟“自尽”相关联,就可以理解为“河水好凉快儿,想要进去泡一泡”“这里肯定是有路的,我上水面上踩一脚”“这河水真漂亮,我去玩水”,诸如此类的想法用来误导对方的头脑判断,从而让人落入水中。
但落入水中也不代表就会“自尽”了,外界环境的巨大变化,涉及自身的巨大变化,也会让人从“催眠”之中清醒过来,就好像有些被催眠的人,晃一晃对方,对方就会醒来,或者大声喊对方的名字,对方也会醒过来一样。
心乐的控制,总的来说还是相对科学的,所以也会有类似的限制,过于冰冷的河水一浸泡,很容易就让人醒过神来,那个时候头脑还有几分被控制之余的麻木,类似于“我怎么在河水里”“怎么是河水”这样的念头,都会让头脑的反应更加迟钝几分,只要多思考这样的问题,就很容易忽略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自救。
抓住这个时间差,把对方拖入水中,这才能够完成“自尽”的最后一步。
自然,这也是因为纪墨所选择的方法是投水自尽,若是换一种方法,比如说普通的割腕自杀,虽同样有限制,却不用最后一步手动,只要初始给人一种错觉,让他理解为割腕不是自杀,而是切开什么本来就要切开的东西就可以了。
在最后对方失血而死的过程中,他的头脑就会先一步陷入昏迷之中,无法自救,从而完成一个完美的自杀。
但,这个过程时间太长了,不够干脆利落,同样也容易有很多变数,以那位大人的身份来看,身边没有下人的情况少之又少,万一被人发现中途施救,就只能是半途而废的结果。
说远了,总之,心乐绝对不是什么万试万灵的控制技艺,若是遇上那种心志坚定的,心中没有黑洞的,或者对乐声不敏感完全听不进去的,心乐基本上就没什么用了。
把催眠曲当普通音乐听的人,总也是有的。
而心乐的优点也同样明显,以声传心,具有极强的隐蔽性,不知道心乐存在的,听到这样的乐声也不觉得什么,而一旦被心乐种下某种暗示之类的,哪怕醒来之后会觉得荒诞,可同样无法否认那就是自己做的事情。
因为心乐本身并不是具体限定某一个行为动作,而是从本人的行为习惯出发,以割腕自杀为例,割腕的姿势必然是本人习惯的姿势,同样角度深度之类的也都跟个人的习惯有关,绝对不是乐师能够控制的。
这样说来,心乐还是科学可证的。
写完一篇卷子,没有费太多的时间,纪墨估计,自己也就用了十五分钟的样子,然后检查一遍,没问题,这才上交。
不得不数,他如今已经是熟练得很了。
连看着卷子在眼前直接消失的那一幕,都有种被监考老师收走卷子的感觉,平常而自然。
【请选择考试作品。】
“又是这个环节了啊!”
纪墨想,这一次的考试作品会是什么呢?
书是肯定有的,其他的,那一首首乐曲,又有那些能够传承广泛了呢?
只是弹奏过一遍,是否算数呢?
有几人听闻,又有多少人能够为之传颂呢?
上一次乐师考试,选择作品的时候,纪墨选择了《凤凰引》,因为《凤凰引》的特殊性几乎是系统认证的,而这一次,他所能选择的乐曲之中,显然没有《凤凰引》的影子,也就不可能再导致上一次的异常成绩。
那么,选择正统而标准一些的……
在那若干光点之中,纪墨看到了一张琴,这是他亲手制的,与别的琴不一样的是,心乐和战乐之技,都已经写在琴上,言辞略有几分隐晦,但的确是做了记录。
“若有能者,当从中领悟技艺,若不能者,看起来不过是穿凿附会,人云亦云的虚妄之言。”
便好像是某些修辞手法一样,什么“三月不知肉味”,听起来是不是很厉害,可真的有那么厉害吗?
无论是心乐还是战乐,知道的知道,不知道的,看起来也就是一种夸张的说法罢了。
纪墨想了想,最后还是选定了这个,总是选择书本的话,似乎也有些过分依赖文字和书本了,若是若干年后,文字变化,或者干脆得到书本的人看不懂上面记载的文字内容,还有那乍一看如同鬼画符的曲谱,是不是就荒废了?
他的手指点在那个光点上,光点在眼前放大,那张琴的样子呈现在纪墨的眼前,他仔细看了看,轻叹:“好久不做,还是有些手生。”
无论是何种技艺,都不是学了之后就可以搁置的,搁置的时间久了,哪怕再用起来有种熟悉感,可到底还是不如当初用得最多的时候,这里面的熟练度,似乎也是会被冷却的。
只是这种差距,唯有当事人才能感觉出来一二,别人看着,其实都是一样的,甚至更好也说不定,毕竟纪墨做了一辈子琴的经验,也是很多人不能比的。
哪怕是在二阶世界,也不是说这里的制琴技艺更强于纪墨了。
【请选择时间,五十年,一百年,两百年,五百年… …】
“五十年。”
如今的纪墨,已经能够以较为平和的心态,在一个个有限的年限之中看着自己的作品辗转于时间长河之中,步步沧桑了。
房间之中静坐的身体仿佛再也无法束缚灵魂,灵魂随着一种无形的力量上升,像是想要到天的尽头去瞧一瞧天地浩大,并在这个过程中“一览众山小”,可,很快,灵魂又像是被无形的线牵着,再次回落,渐渐地落到低处去,看到那人死之后的风景。
“怎么死了呢?”
“也是老了吧。”
“平时看着身体挺好的。”
“谁说不是呢?”
嘈杂的声音之中,简薄的棺材被埋葬起来,纪墨仿佛看到了自家徒弟的身影,仿佛又没有,也许是没赶回来吧。
也不知道他报仇得怎么样了,纪墨本还想着,等看看他报仇的结果再说,但后来又觉得没什么必要,若是对方报仇成功,也就成了富贵人家的公子哥,未必还会认自己这个在落魄时候拉他一把的“老爷爷”,所以,没必要等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他能走到哪一步,他也无法帮助了。
第724章
五十年后。
纪墨制作的古琴被放置在一个琴盒之中,安静躺在某个箱子里面,上面没有重物压着,但显然也不是什么常用的东西。
房间是个卧房,看起来还不错,各种摆设之类的,不能说十分名贵,却也不便宜,桌上一个笔洗都是上好的玉石雕刻而成,再看其他的东西,一样样,都很合适。
还没见到房间的主人在,可看到这些东西,就能感受到其主人必然是个淡雅高洁之人。
“这是哪里?”
纪墨一眼就认出这不是自己住的那个房间,往外面看一看,很好,这个院子也不是自己的那个院子,外面不远处的假山湖泊之类的,还有附近的银杏树,一看就不熟悉。
是哪个大户人家?
心中隐隐有个念头,也许是自己那个徒弟?
房间的主人是傍晚时分回来的,那张脸,虽然有些苍老,但纪墨一眼就看出了对方的确是自己的徒弟。
可能是因为后来得了名医的诊治,或者是常年用药膏起到了淡化伤疤的效果,又或者干脆是时间沧桑,皱纹和斑点让那些疤痕不再显眼,看起来就多了几分好似慈眉善目的长者才有的仁善。
“行了,不用管我了。”
老人摆摆手,没了人搀扶之后,他行走起来,能够看出腿脚其实不是很灵便,纪墨想到了他早年受过的伤,那么严重的腿伤,后来能够走路,都算是纪墨正骨的效果好,又用了好药的结果,现在看来,倒也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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