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上一次见希维尔已经过去了一周,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自己对于‘希维尔要来做客’感到心情愉快,明明也不是第一次,可却多了分以前没想过的期待。
想到希维尔,就想到和自己建立精神连结的小东西。
希望它还在。
席渊想到这里,心情差了些,这几天一直没找到机会和希维尔谈这件事。
一是他不知道怎么开口,二是他因为有一次提起,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希维尔左顾言它的拒绝谈论。
希维尔拒绝的态度表现的那么明白,席渊碰壁两次就明白了过来……既然这样,反正都是要见面的,等见了面以后再谈不是更好。
那小东西应该还在,不然以希维尔的性格也不会避开这个话题不谈。
这样的行为本身就代表着一种可能,那就是希维尔对自己先前做出的决定有所动摇。
为了那个小家伙也为了希维尔,狂补了大把雌虫怀蛋知识的席渊,在这方面有了长足的进步。自然也清楚虫蛋对雌虫的影响,以及不要虫蛋对雌虫的身体是一种多大的伤害。
网上一搜,类似的事件都是雄虫干的,殴打雌虫、不肯配合导致雌虫流产。
也是看了这些,席渊才发现和‘繁衍’比起来,雄虫殴打雌虫家暴还不算什么。打雌虫没事,但打掉虫蛋的雄虫无一例外全部都受到了惩处。
……自己做出的那个决定已经不是人渣可以形容的了,这是放在虫族需要去服刑的程度。
怀孕的雌虫是可以要求雄虫履行义务,雄虫不同意的话就是违反帝国法律,虽然其中操作起来空间很大,也不一定就能让雄虫同意。
毕竟主观能动性属于雄虫,就算是帝国的法律也不能强逼着那什么不是。
席渊一想到这点就头痛,这真的不能怪自己,本是为了尊重希维尔的想法,结果事后才发现自己说的那些话根本不是“好意”,甚至可以说是明晃晃的恶意。
作为雄虫的自己那么说,等同于是不要这颗虫蛋,而希维尔竟然在自己说完后答应了?
——难以想象希维尔那时候是怎么想的。
雌虫对虫蛋的渴望和喜爱有多恐怖,看网上些恨不得怀蛋的雌虫就知道了,让他们打掉虫蛋和要他们半条命没区别。
怀蛋的雌虫更有强烈的护崽倾向,伤害虫蛋比伤害他们本身更不可饶恕,没有雌虫会放过伤害自己虫蛋的虫——除非那只虫是他们的雄主。
融入一个文明真是太困难了,席渊无声叹气,翻过一页书。
谁会无聊到看这些常识,可偏偏就被这些‘常识’给坑惨了。
狠狠补充了常识的他,也终于理解了乔舒说的‘很有可能’是什么意思。
席渊才知道雄虫成年后第一次和雌虫结合,会有非常高的概率怀上虫蛋,所以一般雄虫不想的话都会做一些措施来避免。
毕竟给不给雌虫虫蛋,完全取决于雄虫乐不乐意。
……
门铃响起那一刻,席渊放下根本没看几页的书,步履轻快去开门。
他打开门。
站在门外的希维尔道:“我来晚了。”
“时间刚刚好,怎么会晚呢。”他说着侧身让希维尔进来,没有错过希维尔手中拿着的东西。
千星草,和自己图片上见过的差不多。
当初席言说要送给他的时候,他嫌麻烦直接让席言送到了希维尔手上,这还是第一次见到。
希维尔跟在他的身后,走到客厅时发现沙发上有只毛绒绒的熊。
上一次来的时候还没有……
“那是席棠的。”他说着示意希维尔坐下。
“我挑的,可爱吗。”
希维尔没想到他会和自己解释,猝不及防被问的有些怔愣,好一会儿道:“很可爱。”
“他也这么认为。”
他?席棠么,确实像是席棠会喜欢的。
希维尔低头看着自己手中拿着的千星草,对席渊说道:“今天麻烦你了。”
“我很乐意帮忙。”他勾了勾唇角。
“你不用担心,怎么使用千星草我已经了解过了,相信等会儿帮你治疗的时候不会有任何问题。”
“我没担心。”
千星草的使用方法并不复杂,席渊连梳理心核都能做得了,使用千星草就更难不倒他。
“那你在想什么?”
席渊假意道:“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低着头,是不想见到我么。”
从见到自己开始就有意拉开距离,目光不是游移不定就是干脆不看自己,他怀疑自己在希维尔眼里是不是已经变成了一团空气。
没理由啊。
自己今天虽然没怎么仔细打理外表,但也收拾过,总不至于连让希维尔看一眼都嫌伤眼吧。
“不是,我……”希维尔刚开口就发现不对,即使将要脱口而出的话咽了下去。
“我只是在想工作上的一些事,和你没有关系。”
这样的借口听起来太随意了,别说席渊,换个人都不会相信。
他面上却点头道:“原来是这样。”
希维尔握着装有千星草瓶子的手紧了紧,觉得不能这样下去,和席渊待在同一个环境中对自己的影响太大了。
“我们开始吧。”
这么主动?席渊诧异,却没有拒绝。
“好,那我们上楼,去我房间。”
为了防止希维尔误会自己有什么不纯洁的想法,他轻咳了一声说:“房间更合适些,你知道吧?”
“我了解。”
希维尔惊异席渊特意向自己解释,这是怕自己误解什么麽。
楼上。
卧室里。
使用千星草的方法很简单,只需要将千星草用精神力碾碎,然后将其一点一点的沿着雌虫的虫纹描绘至心核处融合。
这中间不能够中断,必须一次成功,否则就会失败。
雌虫的虫纹各有不同,但基本遍布全身,平时虫纹隐没,只有特殊时候才会出现。
例如雌虫动情时。
希维尔身上的虫纹,席渊是见过的。
只是当时情况混乱,哪里还能分心去记希维尔的虫纹是什么样子。
他依稀记得从肩膀处蜿蜒经脊背至脚踝上,和希维尔发色一样的虫纹十分的特别,遍布在白皙泛红的肌肤上带着难以言喻的诱惑。
“需要我回避么。”席渊说着,不等回答就背过身去。
让希维尔当面脱衣服这种事,自己还做不出来。
不止希维尔会尴尬,他也不自在。
感觉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席渊知道希维尔一定在看自己,正是因为知道会觉得那视线有些灼热。
好一会儿,视线消失,身后传来窸窸窣窣除去衣物的声响。
“我可以睡在床上么。”希维尔声音平静。
即便如此,但仍然能听出一丝窘迫来。
席渊不敢在这个时候回头,他生怕会看到某只雌虫□□的画面。
“可以。”
大约十几秒后,他听到了希维尔的声音。
“我好了,你可以转过来了。”
席渊转过身。
面对床上只盖着被子露出脑袋的雌虫,他镇定自若的说:“我去把窗帘拉上。”
坦诚相见不是第一次,可双方都清醒的情况下却是头一次。
黑暗会让他们都更自在一些,虽然在精神力的感知下,这和掩耳盗铃没区别。
希维尔没有拒绝他的体贴。
当环境黑暗下来那一刻,希维尔的确轻松了一些。
“我要开始了。”他说。
属于席渊声音清朗悦耳,可在耳边响起时,却依旧让希维尔下意识握紧了拳头。
想靠近又想离开的念头在脑中转了几转,希维尔心中隐约产生了些后悔……可事已至此,不能就这么放弃。
——治疗心核对自己很重要,其他的都不重要。
眼前是席渊,这对自己来说也算是一件好事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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