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求可太高了,这年头有几个人会开车的。
孙强犹豫了一下,看向顾明东:“阿东倒是会开车。”
可是阿南哪儿会,连方向盘都没碰过。
顾明东却脸色不变的笑道:“我弟弟也会,最晚什么时候能行?”
“我认识车队的主管,这几日开车的人都不够,他们着急上火的,只要能开车送过去就行。”虽说如此,知道这件事的人却很少。
没点人脉消息的,这种招工的消息压根就知道不了。
顾明东点了点头:“最晚三天后,我带弟弟过去试试。”
马秘书见大致能成了,也松了口气,他还担心顾明东弟弟是乡下人,压根不会开车,知道这消息也进不去,那他也不好意思拿顾家的东西了。
运输队司机清一色都是男人,女人肯定是进不了的,仅有几个后勤的女性岗位也都满了。
马秘书又说:“你妹妹的活儿还得再打听打听,一时半会儿不好找。”
说是男女平等,妇女能撑半边天,但有些工种还是只限男人,相比起来女性的岗位更少。
运输队的女卡车司机非常少,某地要是出了一个,那是可以给全国当典型的。
顾明东却忽然提起一件事:“马秘书,听说镇上的饼干厂要扩招了?”
马秘书听了吃惊:“哪儿来的消息,我怎么没听说?”
“我也是听人说的。”顾明东一笔带过。
这还是顾明东从原主记忆中挖出来的消息,溪源镇的这个饼干厂建在两个镇的中间位置,平时都是菱乡镇在管理,溪源镇想插手也插不进去。
但这一年中国从饥荒中恢复,饼干厂的生产也开始扩大,而这一次招人是未来十年最大的一次。
原主会记得这件事,是因为饼干厂招人时掖着藏着,只有菱乡的人知道,等招工结束溪源镇才得到消息,后来大部分工人都是菱乡的。
上河村生产队读了书,待业在家种地的人也不少,听到消息后自然懊恼不已,在家里头抱怨,原主这才听了一耳朵。
马秘书沉吟了一会儿,忙道:“我得先打听打听,要是饼干厂真的打算招人,却没告诉我们溪源镇,那我可得跟王书记报备一声。”
顾明东点到为止:“如果是真的就好了。”
马秘书笑了起来:“如果是真的,那你可就立功了。”
为人民解决工作岗位也是政府的工作之一,王书记最近正发愁呢,觉得革命闹得厉害就是因为城里头的孩子没工作,闲得慌。
不过他看了眼顾明东,暗道顾明东的妹妹只是初中生,毕业证都是批量发的,而且还是农村户口,就算饼干厂招人也不一定能进去。
但他没打击顾明东的兴致,高高兴兴的把人送走了。
人一走,马秘书的老娘就从屋子里出来,翻了一眼就惊喜道:“一百块,这可真大方。”
马秘书也笑:“确实是实在人,妈,这事儿你可千万别往外说,要杀头的。”
“你以为我傻啊。”老娘赶紧收好了钱,又说:“哎,你大哥弟弟都不争气,开车学也学不会,临了还便宜了别人。”
一开始知道消息,马秘书也想先把自家人解决了,虽说是临时工待遇差,可挡不住那是运输队啊。
可惜开车真不是谁都能学会的,马秘书便只好借花献佛,讨点好处。
想着,马秘书打算赶紧去打听打听饼干厂的事情,这要是真的,他大哥和弟弟都是高中生,考进去的可能性不比顾明东的妹妹高多了。
孙强载着顾明东离开,忍不住问:“阿东,阿南啥时候会开车了。”
“现在还不会,马上就能学会。”顾明东笑道。
孙强一时无语:“学车哪儿是那么容易的。”
随即想到顾明东不到一小时就学会了,顿时止住话茬,要是顾明南像自家大哥呢。
他想了想,就只说:“万一要用到车的话你找我,我找严海他朋友去问问。”
顾明东谢过了他的好意。
孙强又说:“饼干厂那事儿你别抱太大希望,就算招人估计名额也不算多,而且对学历和户口肯定有要求。”
顾明东却说:“如果是真的,三妹不一定能行,但淑梅完全可以试试。”
孙强一听,拍着脑袋说道:“是啊,我怎么给忘了,淑梅好歹是正经的高中生,她去考八成能进,她进了饼干厂那现在的活儿就空出来了,到时候直接让给小西不就成了。”
两个人一商量,都觉得十分靠谱。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先让顾明南学会开车,先把运输队的位置给占了。
于是第二天,顾明东顶着顾建国不赞同的眼光请了假,带着弟弟学车去了。
钱和人情的双重作用下,运输队的车是精贵,但也有人敢冒险借出来,偷偷让他们使用。
当然,油钱得自己出,车还得保证丝毫无损,不然都是得挨罚的,弄不好还得进局子。
顾明东不得不感慨严海的面子大,孙强却感慨他真舍得花钱,上次从黛山赚回来的钱恐怕都花光了。
看着那庞大的卡车,顾明南没有丝毫的害怕,反倒是跃跃欲试,他原本就不是那么闲得住的人,这会儿兴奋不已。
且不说顾明东如何**弟弟开车,在短短三天时间内将一个新手培养成熟手。
却说他们学车的这几日,上河村生产队却暗涛汹涌。
吴梦婷脸色惨白,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看看这一章又肥又圆,
这一章其实藏了一条暗线,不知道有没有小可爱发现
第74章 噩梦
却说生产队来了四个改造分子, 社员们只是看稀奇,王麻子和吴老三却高兴的很。
自从回到生产队,他们俩就得干最苦最累的活儿, 这倒也罢了, 随着现在改造**越来越多,他们俩还得时不时被拉出来溜溜。
王麻子更惨, 他自己有偷东西这个污点不说, 还有个资本家小姐的媳妇,这媳妇虽然跑了, 却不妨碍成为他的罪名之一。
两人那是叫苦不迭, 可又没有办法, 谁让他们是“劳改犯”。
王麻子日日夜夜都在骂自己当初瞎了眼, 怎么就想不开娶了个地主家的小姐,早知道她不会下蛋,当初还不如等一等娶了刘寡妇。
刘寡妇年纪是大一些, 可好歹帮他生了个儿子。
想到被刘家养得瘦骨伶仃的儿子,王麻子心底又恨上刘大柱,当初他承担了罪名,可刘大柱呢,对他儿子呼来喝去,压根不把他当亲弟弟。
不提往事, 王麻子如今倒是学乖了, 忽悠着吴老三冲在前头。
吴老三也乐意跟他玩,毕竟如今生产队除了王麻子,其他社员才不会搭理他。
原本两人都死心了,被**的不敢说话。
谁知峰回路转,外头送过来四个知识分子, 这是根本上成分有问题的人,可比他们的罪名大多了。
听说了消息,王麻子跟吴老三一商量,就找到了瘪老刘。
吴老三一看见他就哭:“表叔,我是真的受不了了,这天天干的比牛多,吃的比鸡少,每天回家身上都是臭烘烘的,村里头大家伙看见我都捂鼻子。”
瘪老刘原本也捂着鼻子,听见这话又放下来。
他抽了口烟,看着他说:“你也别叫我叔,谁让你自己不争气,这事儿我做不了主。”
瘪老刘觉得自己太委屈,自家这些侄子表侄都不争气,一个个光会给他添乱,弄得他大队长的名声一日不如一日。
吴老三苦着脸:“我是不争气,可我已经改了啊。”
王麻子见他说了半点不在点子上,插嘴道:“大队长,我们俩是犯过错,可现在改造也改造了,早就改过自新了,人家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干活我跟老三没二话,可三天两头的就要**,再这样下去我们俩小命都要没了。”
“是啊,表叔,我们好歹也是你看着长大的,你就忍心啊。”吴老三赶忙说。
瘪老刘却说:“每个月都要**这是上头的命令,你们跟我抱怨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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