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也没去县医院抓人,一直等到几天之后,钱知一跟刘大妮一前一后的回来了。
虽然受了牢狱之灾,但在县医院不用下地干活,吃的也好,钱知一的脸色倒是养的红润了许多。
若不是一直牵挂着家里头的情况,神色阴沉,钱知一看着完全不像生过病。
相比起来,一直忙里忙外的照顾人,花着钱知一的钱也不敢多吃的刘大妮,反倒是清瘦了一些。
即使吃了苦,刘大妮却还是喜气洋洋的,看向钱知一的眼神带着羞涩,明眼人一瞧就知道怎么回事儿。
还没进村呢,就有婶子笑嘻嘻的打趣:“呦,大妮,这是跟你对象回来了。”
“婶儿~”刘大妮脸一红,扭捏着不说话,却是默认了。
钱知一倒是微微皱眉,但想到这几日刘大妮的贴心照顾,他抿了抿嘴也没多说。
“知一哥,我送你去知青所吧。”刘大妮抢过他手里头的东西。
钱知一皱了皱眉,很是不喜她粗鲁的样子,但也没拒绝。
倒是旁边的婶子瞧了笑话,说道:“你们走错路了,现在男知青都住王麻子那老房子,得往右边走。”
瞧着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女人啧啧两下,忽然道:“大妮她妈一直在念叨这女儿呢,我得去给她报个信。”
只是她那一脸看好戏的表情,怎么看都不像是好心。
钱知一并不知道那栋是王麻子的老房子,但刘大妮却是知道的,很快两人就走到了。
看了眼比知青所还破旧的屋子,钱知一皱了皱眉,心底十分嫌弃。
殊不知里头的男知青,比他还要嫌弃。
原本王麻子家就两个屋,杜家兄弟自然是要住一个屋的,另一个男知青自己住一个屋,一个人住多舒坦,他就盼着钱知一别回来了。
谁知道这才几天,钱知一就出现在门口了,还挑三拣四的往里头看。
李明明就是这个倒霉的男知青,原本他正坐在床头翘着脚看书,瞧见钱知一进门就暗道不好,连忙提醒道:“钱知青,前几天你不在,我们就先分配了屋子,这边是我的床,你可以睡对面的那张。”
这间门屋子原本压根没有床,现在屋里头的两张床都是临时抬的木板子搭建的。
不过李明明屁股底下的收拾过,垫上了床上,看着就整齐干净很多,对面的却只有一张光秃秃的床板子。
钱知一皱了眉头,还没开口,刘大妮就呛声道:“这么小的屋子哪里摆得下两张床,再说了,凭什么你睡床知一哥就得睡木板子?”
李明明瞥了她一眼,很是看不上她:“我底下的也是木板子,想睡好床自己收拾呗。”
刘大妮还要吵吵,钱知一拉了她一把,淡淡道:“不过是睡觉,我睡哪儿都一样。”
刘大妮重重的冷哼一声,将东西放在床板子上。
“我知一哥哥的被子呢?”
李明明被她这态度弄得烦心,忽然嗤笑了一声:“知青所塌了,我们的被子都是抢救出来的,钱知青的被子自然是让吴知青帮忙收着。”
还知一哥哥,这刘大妮也不瞧瞧自己长什么样,五大三粗矫揉造作的让人想吐。
吴梦婷长相漂亮,跟小白花似的,喊知一哥哥并不显得突兀。
可刘大妮从小干农活,长相偏老,她叫哥哥简直让人没眼看。
一听见吴梦婷的名字,刘大妮顿时不乐意了:“凭什么让她收着,她算什么东西。”
李明明懒得跟她废话:“那得问问钱知青,你问我有什么用。”
说完也不管他们,直接走出了屋子。
结果一出去,李明明就撞见了前来找女儿的刘三婶,顿时不出门打算留下来看热闹,还指着屋子说:“刘大妮刚送钱知青回来,就在屋里头。”
刘三婶怒气冲冲的冲进去,瞧见女儿正在帮忙收拾床铺,只觉得怒气上头,一把抓住刘大妮的头发就骂:“你这个贱皮子,好好的姑娘家上赶着当佣人,家里头那么多活儿还不够你干吗,快跟我回去。”
刘大妮自小被打惯了,这会儿害怕不已,连声叫道:“知一哥哥快救我。”
“跟我回去,看我不打死你个吃里扒外的混账万一。”
钱知一下意识的拦了一拦,这倒是好,直接点燃了火药桶。
等李明明看足了笑话,转身去把顾建国喊来的时候,刘三婶正掐着腰指着两人的鼻子骂。
“行了,闹什么闹,该带回去带回去。”顾建国怒道。
刘三婶狠狠掐了一把刘大妮:“听见没有,还不跟我回去。”
“明天就找个人家把你嫁了,看你还敢不敢到处丢人。”
刘大妮心底咯噔一下,他妈找来的对象能是什么好人,家里头只知道盯着那点彩礼钱。
她回头朝着钱知一看去,却见他脸色阴沉,一双眼睛像是要喷出怒火来。
一瞬间门,刘大妮心底涌起巨大的希望来,钱知青是在为她着急,为她担心,为她愤怒。
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勇气,刘大妮一把推开亲妈,大声喊道:“你别想卖了我换彩礼钱,现在是新社会了,不准卖儿卖女,我想嫁给谁就嫁给谁。”
刘三婶第一次被女儿当面反抗,尤其旁边还有一群看热闹的人,又羞又恼又怒:“你这是要反了天了,今天我就打死你,就当白生了个女儿。”
“好啊,来啊,你索性就打死我。”
刘大妮却像是一尊捍卫爱情的勇敢战士:“只要我有一口气在,除了知一哥哥,我绝不会嫁给其他人。”
大声的宣誓,镇住了在场所有人。
就连刘三婶都愣住了,许久才怒道:“我不同意。”
“新时代的婚姻是自由的,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要嫁给他。”刘大妮怒吼回去。
站在后头的钱知一反倒是像个局外人,他脸色变幻莫测,一时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眼看母女俩打成了一团,周围看热闹的纷纷来劝架。
有的劝刘三婶:
“算了算了,看穿点,你女儿想嫁人就让她嫁,反正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大妮都跟着钱知青走了几天,除了他谁敢娶。”
“我看你家就认了吧。”
也有劝刘大妮的:
“大妮,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这城里头来的知青干啥啥不行,以后怎么养活妻儿。”
“听你妈的,跟钱知青断了,好好找一个。”
“为了个男人这么闹多丢人,伤风败俗。”
刘大妮却挺起胸膛,比平时任何时候都要坚定,她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错过了,就真的得听家里头嫁一个男人,跟其他乡下女人一样养娃种地过一辈子。
“我就要嫁给钱知青,你们要是拦着我,就是搞封建大家长思想,我要去公社告你们。”
刘三婶差点没被气得晕过去:“你,你这个贱皮子,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你想嫁,人家知青能要你吗?”
刘大妮脸色一白,转头看向钱知青。
钱知一却只是默默低头,避开了她的视线。
此刻钱知一也是头皮发麻,身体僵硬,他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刘大妮对他是挺好的,被人伺候着也舒坦,可他从没想过要娶了她啊!
一想到要跟刘大妮这么庸俗的女人结婚,钱知一恨不得刘三婶力气大一点,直接把刘大妮拉走。
可惜他注定要失望,刘三婶年老体衰,哪里是身强体壮的女儿的对手。
刘大妮死死的盯着钱知一,似乎在等他的回应。
钱知一不得不开口道:“刘同志,不如你先回去,其他事情我们慢慢说。”
刘大妮也不傻,一下子明白钱知一这话的意思了。
刘三婶嗤笑道:“瞧瞧,你愿意嫁,人家可不一定能娶,不过是拿你当个免费的劳力使唤罢了。”
刘大妮低下头,眼泪一颗颗往下掉,哭得鼻涕眼泪糊了一脸:“钱知青,我什么都给你了,以后也会一直对你好,你给我一句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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