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出面, 事情就变得顺利多了。
谨慎起见,谢松原和李老事先只指定了二十几名症状最严重的患者,派人定期为他们注射,按时报告病人身体状况。
同一时间,谢松原依旧在定期为盛丽莎注射血清。顺便动用特权,帮对方躲过了几次全身检查,伪造正常数据。
目前还没人注意这一点。
三次注射之后,盛丽莎腹中胎儿的情况似乎稳定了下来,肚子只比之前大了一点,看起来是个不错的现象。
毕竟,受到严重污染的生物成长速度往往要比同类快上很多。按照那胎儿在程青腹中的发育进程来看,等到这小怪物真正出生,恐怕会有正常婴儿的两三倍大,这对盛丽莎来说绝对是个致命问题。
“我感觉注射效果还可以。”谢松原低头在笔记本上写下这次注射的剂量和时间,按照惯例询问,“最近胎儿有没有再表现出很强的攻击性?”
盛丽莎摇头:“好多了,它现在在我肚子里就只是睡觉,除了每次注射完,可能是察觉到你给我的药会对它起作用,回去后会闹腾一阵。”
谢松原又在纸上记了些什么,戴着薄薄□□手套的手移到显像屏幕上方,示意盛丽莎来瞧。
“看。轮廓是不是清晰很多?已经能看出来人类婴儿的样子了。”
他们第一次在超声仪上辨认这只小怪物时,甚至瞧不出它是个什么形状。
盛丽莎努力分辨:“应该是。可它的下半身好像还……”
谢松原双手抱臂,又看了一会儿:“再观察一段时间。”
知道盛丽莎注射完会感到不适后,谢松原每次注射结束都会出门送她走一段路。
而每当这时,白袖也会一如既往地陪着他。
“注意身体,如果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记得告诉我。”谢松原面朝远处的宿舍,从外套口袋里抽出手臂,冲女人摆摆手。
盛丽莎向他身后瞧了一眼,谨慎地点点头,脚步飞快地走了。
谢松原回头,发现脸上没什么表情的白袖正在凉凉地看着他。
白袖忽然开口:“我是不是多余了?”
说完,也不等谢松原回答,自己先转身走向基地大门。
谢松原:“?”
他不明所以地跟了上去。
回到实验室时,里面还有少说五六个人都在忙碌,各干各的事情。
见到谢松原回来,这些人倒是统一一致地打趣他:“又送女朋友回宿舍了?”
盛丽莎出现一次倒没大碍,但出现两次、三次,就耐人寻味了,很难不引起别人注意,现在A组里很多人都觉得他和盛丽莎有些什么。
谢松原头几次还会解释,后来转念一想,这些人不知道内情,不如就让他们这么以为好了,也省得谢松原再给盛丽莎每次过来找理由。
一来二去,居然就连李老都听说了什么,在和谢松原去往污染隔离室的路上随口聊起:“听说你最近和基地里的女研究员谈恋爱了,对方还是你大学同学?”
谢松原被他问得猝不及防,一张俊脸上满是诧异。
还没来得及回答,身后传出重重的啪嗒一声。
二人同时回头去看,原来是白袖手里的电棍掉在了地上。
漂亮青年一言不发,弯腰捡起电棍,淡淡说:“失误。”
李老不以为意,接着扭过脸来,十分大度地对谢松原道:“年轻人谈个恋爱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只是你,基地里最近在一起的研究员有好几对。可以理解嘛,在这里生活太沉闷,大家压力也大,一不小心就容易看对眼……”
谢松原心说这老头儿还挺时髦,他笑了下:“真没谈。”
“真没有?”李老说,“但我听他们都说,那个女研究员经常过来找你,回去的时候也是你在送。”
谢松原道:“可是每次我送她的时候,白副队也在。”
说完半侧过身,示意性地看了看后边的白袖,仿佛在征求他的认同:“如果经常见面、一块儿走就是男女朋友,那白副队在我身边的时间不是更长,更像是在和我谈恋爱?”
白袖看着他不说话,让人瞧不出他在想什么。
李老哈哈笑了起来,很快又咳嗽一声,收敛了神色。
白袖虽然外貌出众,看着也极年轻,但毕竟干的是雇佣兵这种刀口舔血的行当,基地里向来没有人敢惹他。虽然对方此刻看起来也没有生气,但还是别把他惹恼了为好。
李老听谢松原这么一说,倒是真觉得他和盛丽莎不可能了,只挥了挥手,示意他来和自己一块儿工作。
*
“污染源”被从蛙人体内解剖出来后,A组部分成员的研究重心就转移到了它的上面。他们将这东西放在了专门腾出来做污染研究的实验室里,每次进入,都要换上一件厚重笨拙的防辐射服。
这地方虽被叫做隔离室,但能起到的防护作用微乎其微。如果将这颗不知从何而来的污染源比作灯泡,那么能被它的“光源”照耀到的区域势将笼罩整个基地的占地面积——
甚至还远远不止。
他们只能尽量将这东西摆在远离看护区的地方。
为了印证众人对于污染源的猜想,A组成员依次进行了好几类相关实验。
比如将普通的未变异动物分成数组,分别放在距离污染源不同远近程度的地方,观察它们的生长与受影响情况,以确定污染源确实对生物变异起到了关键作用。
又比如将谢松原之前培育出的嵌合体小鼠和普通小鼠做对比,以确认病毒确实只攻击人体组织,而不会引出其他动物的第二形态变异,等等等等。
从结果看,毫无疑问,污染源是一种传播性超强的能量,在一定距离内接触到它的辐射的生物,都会以极快的速度出现变异症状,距离越近,变异程度越深。
成日在污染源边上过夜的小白鼠们的生长速度快到令人心惊。
一开始,它们还只有半个掌心大小,但仅仅只是一星期的功夫,它们就迅速变成幼年小猫一样的尺寸,恒温箱都快装不下了。
污染源几乎不会对其他生物造成伤害,而那些体内生长着人类细胞构成器官的嵌合体小白鼠则很快被病毒攻击,呈现出第二形态畸变:
有的多长出了四五只属于蟾蜍的脚,有的在头颅上又生出第二颗不同物种的脑袋——
只有人的半个拇指大,淡粉色,表面光滑无毛,发育得十分齐全,每个五官都只有米粒大小,眼睛闭得很紧,呈现出令人不敢直视的怪诞邪恶。
谢松原想,没有人可以在看到这些畸形的小鼠时不发自内心地打起寒战。
凝视着它们,就如同在望向深渊。
谢松原轻手轻脚地从箱中抓出一只畸变幼鼠,放在手心。忍耐着鸡皮疙瘩正在缓缓冒出来的感觉,观察它的形态。
短短两三天时间,这只小白鼠头上的第二个脑袋便发育得比之前更完善了,不仅长出了细碎的异色绒毛,眼睛也逐渐睁开,露出它滚圆的眼球,在谢松原的掌心中叽叽地叫着。
“简直……令人觉得可怕。”谢松原轻轻说着,良久,才将小白鼠放回箱中,“我想,得到想要的结果后,我们得尽快结束这一系列实验。”
他感到一种强烈的不适,那是正在触碰禁区般的感觉。
就像草食动物的基因让它们生下来就会对掠食者感到恐惧,这是刻印在每一个细胞当中的、对于危险事物的本能抗拒。
隔离室内的几人同时望向房间正中那被防辐射玻璃包裹起来的不祥之物。
“确实该叫停了。”李老说,“污染源太过危险,这种东西不应该在世上存在。我们需要军方介入。将它带走,远离人烟。”
谢松原:“我回去后,就开始写例会报告,申请封存污染源。”
*
看护区再次发生了感染患者伤人事件。
据说那家伙不知怎么就发起狂来,到处袭击其他病人,留在基地巡逻的雇佣兵小队忙碌到天快亮,有个人肋骨都被打断了,才将他勉强制服,关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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